房間內,燭火幽幽。
一堆人坐著,大眼瞪小眼。
李衍等人都在,包括陳繼祖,還有他那掌管商會的老爹,都一臉陰沉。
深更半夜這麼大動靜,自然驚動了不少人。
有人出來瞧熱鬨,會館的主人陳繼祖父子也已趕來,見狀連說好話,讓眾人散去。
在他們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了個肥胖的年輕人,低著頭,滿臉沮喪。
正是前日吟詩之人。
這胖子長得也算喜慶,身著黑布絲織儒袍,白白胖胖,頭戴儒巾,還戴著副烏木眼鏡。
陳繼祖老爹,名叫陳元清,不僅是這座江浙會館的擁有者,還是一位大商人。
他盯著胖子,恨鐵不成鋼道:“說吧,你什麼時候修成術法?又什麼時候成了憋寶人?”
李衍等人聞言,也是滿臉好奇。
這個胖子的來曆,陳繼祖已經介紹過。
他姓林,名叫林鈺,來自婺州大族,不僅擁有大量良田,還經營著絲坊和各色店鋪,甚至祖中也有不少人做官。
而且這林鈺打小就有才名,過目不忘,十裡八鄉遠近聞名,輕鬆便考取了舉人。
可以說除了長得胖,什麼都不缺。
而對方,不知什麼時候竟成了憋寶人,還能操控木客,來他們房中偷窺寶貝。
這種人想要錢,隨便幾萬兩都能拿出。
來乾這偷偷摸摸的事,實在想不通。
胖子林鈺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嘀咕道:“師傅不讓說,但從小就學了,一直瞞著家裡人。”
“怪不得!”
陳元清冷笑道:“學了些皮毛本事,就想到處惹事是吧?還不讓家裡隨從跟著,一個人跑到此地,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說罷,為何要偷入人家房中?”
林鈺偷偷看了李衍幾人一眼,尷尬道:“他們身上寶氣濃鬱,我並無惡意,就是心癢,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李衍麵色微變,沉聲道:“你覺醒了眼通?還能看到寶氣?”
趙驢子曾跟他說過一種人,覺醒了眼神通,可望氣,但與彆人不同的是,這種人除了罡氣和煞氣,還能看到寶物散發的寶氣。
這種人,可謂天生的憋寶客。
林鈺陪笑了一下,點頭道:“這位少俠見多識廣,很少有人知道寶氣這東西。”
一旁的陳元清冷聲道:“真是膽大妄為,此事,我定會告訴伱父親。”
“還有,你學的是哪一脈?”
“趕山、探海、還是尋幽?”
李衍不動聲色,瞥了這老頭一眼。
韓坤能當上漕幫長老,全是這老頭運作,還能一口叫出憋寶人三脈,絕非普通人!
那林鈺抓著衣角,攥來攥去,見瞞不過,隻得一臉頹喪道:“我那師傅學的雜,三脈都懂一點,後來跟著人出海,就再也沒回來。”
“這個,我真沒用術法害過人…”
陳元清微微搖頭,歎了口氣,對著李衍拱手道:“李少俠,這林鈺乃是老夫好友之子,也算子侄輩,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諸位要什麼賠償,老夫都應著。”
“老先生說笑了。”
李衍搖頭道:“老先生讓我們住在這裡,已是仁義,況且也沒什麼損失,無需賠償。”
說著,扭頭看向對麵,“我唯一好奇的是,能讓這林兄弟在此停留許久的,肯定不是什麼美人吧?”
林鈺聞言,尷尬一笑。
陳元清見他這模樣,更是惱火,“讓你說,你就說,你林家那麼多寶貝,還親自跑來憋寶,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可不一樣!”
林鈺來了精神,神神秘秘道:
“這裡…可是有龍!”
見眾人一臉不信的模樣,他頓時急了,開口道:“這是我師傅留下的冊子中提到。”
“鄖陽附近山中有龍氣靈寶,但因時機不成熟,所以沒有妄動。”
“我原本還不信,隻是好奇跑到此地,但卻真正看到了龍氣和龍影!”
“還有,諸位可知鄖陽府之來曆?”
“傳聞古時,有隕石從天而落,夜如白晝,奪目數十裡,且有雷聲如龍鳴。”
“隕石墜落之地,北為陽,南為陰,左為陽,右為陰,而那隕石墜落之地附近,正好與龍氣顯現之地相合。”
“我猜測,當時墜落的並非隕石,而是頭龍。至少也應該有龍骨什麼的…
他雖言之鑿鑿,但陳元清明顯不信,冷聲道:“虧你飽讀詩書,不知龍性為何麼?”
“龍可大可小,能升能隱,有吞吐天地之能,大則吞天吐地,小則隱介藏形,從古至今,又有幾人真能得見?”
“想這些都沒用。”
“若真想為林家出力,你師傅留下的木客便是至寶,用此精怪可探查山中靈寶,告訴你父親,林家必會重視……”
“這,千萬彆!”
林鈺一聽急了,連忙起身,作揖抱拳道:“陳叔叔,我師傅曾說過,福禍相依,亦如陰陽之道,天地間的福運與災禍通常相伴而生。”
“我林家富貴已然足夠,如今還能撐著,但若借助木客取寶,反倒會引來災禍。”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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