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下午的飛機,但是他們家離機場遠,還是得早早起來去趕車。
所以說,蘇祁討厭旅行。
因為要早起。
一家子趕到機場後,在機場外麵吃了頓飯才進機場辦理手續。
蘇祁和阿噗對辦理登機手續都還算熟,唯一棘手的地方在於辦理舟舟的嬰兒票,兩人都是第一次不太懂,請教了客服好幾次。
不過幸好也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很快就辦了托運過了安檢。
等候登機的時候混沌在落地窗前抱著舟舟,蹙眉看著外頭跑道上起飛的銀白色大怪物,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東西能飛起來。
“在想什麼呢?”蘇祁湊到他身邊問。
“在想為什麼凡人造的東西能飛起來。”混沌毫不避諱地答,幸虧候機廳廣播一直在響,這邊又人來人往嘈雜喧鬨,混沌的話才沒有引人注意。
“這個原理有點複雜,就不說了,總之凡人可比你想的厲害多了,他們不僅能造出可以載人飛上天空的飛機,還能造出飛向太空的火箭。”蘇祁笑著和混沌解釋。
混沌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蘇祁也沒管。
一家人在候機廳等了一個小時才被通知登機,蘇祁又反複地叮囑混沌第一次坐飛機可能會不適,會感覺失重什麼的,還有一定要時刻注意舟舟。
混沌都應好。
於是一家人就這樣和凡人擠在一起上了飛機。
混沌進飛機看到裡麵的構造,小聲吐槽了一句:“這個大怪物裡麵也不怎麼大嘛,比我的混沌空間小多了。”
蘇祁沒聽清,光顧著找座位去了。
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考慮到混沌第一次坐飛機把靠窗的位置留給了他。
四個人都係好安全帶後,飛機播報說了些注意事項,沒多久飛機就起飛了。
混沌和舟舟的表現比蘇祁想的要好,沒有出現什麼耳鳴或者惡心的反應,讓他鬆了口氣。
因為要飛差不多兩個小時,蘇祁本想著眯一會兒,但是飛機播報忽地響起——“親愛的旅客朋友,飛機現在遇到一些氣流顛簸,現暫停廁所服務,請您係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不要走動不要恐慌。”
播報話音還沒落,機身就明顯地顛簸了一下。
雖然蘇祁坐過幾次飛機,但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連忙去看旁邊的混沌和舟舟。
混沌眼睛一直在望著外頭的白雲,看上去表情有些凝重。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很大沒什麼風,蘇祁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天氣會遇到氣流顛簸。
而且似乎愈演愈烈。
有不少旅客都有點不安起來,開始左右討論,廣播隻好又發了一次以安撫民眾。
飛機墜機這種事情的概率雖小,但是不是沒有,因此大家害怕無可避免。
舟舟也因為劇烈的顛簸哭了起來,但是很乖地沒有哭出聲,隻是癟著嘴掉眼淚。
“是祟氣。”混沌忽地開口,他的聲音混在旅客不安的嘈雜聲裡,蘇祁聽不真切。
直到蘇祁看見混沌解開安全帶把舟舟遞給他,然後說:“老婆我去處理一下,彆害怕。”
混沌說完人就消失了,蘇祁隻來得及看見一抹青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飛機窗外。
阿噗打了個響指,緊接著混沌的座位就出現了一個代替的幻影。
忽地飛機向下猛地一跌,蘇祁嚇得心臟也跟著失重,抱緊舟舟安撫著:“彆怕彆怕,沒事的。”
飛機裡也開始出現小聲的抽泣聲。
蘇祁扭頭隻見飛機外麵已經是一片黑,像是天黑了一樣,但比夜色更深,濃的像化不開的墨。
“鈴——”忽地機艙裡響起清脆的鈴聲,蘇祁扭頭一看,發現阿噗正手持著一個手鈴閉眼施法。
機艙裡的人慢慢地安靜下來了,蘇祁看到過道對麵的人都昏睡過去了。
“似乎有點棘手,隻能這樣做了。”阿噗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
蘇祁嗯了一聲,隨即擔憂地看向窗外。
蘇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天一下恢複晴朗,飛機緊跟著也平穩下來。
緊接著一抹青黑從眼前閃過,混沌回到了座位。
阿噗立馬解了術法,當做無事發生地閉上眼假寐。
“阿噗剛剛一直在托著飛機不墜落,應該累壞了。”混沌看自家老婆去看阿噗,主動解釋道。
“為什麼祟氣會纏上飛機?”蘇祁不解問道。
“是想製造事故,以吸取人們心中的怨氣和不甘,來完成魔化吧。”隔著過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蘇祁朝聲音看去,對方摘下墨鏡露出那一雙好看的狐狸眼,正是謝天祿。
“謝天祿?!”蘇祁大驚:“你怎麼也在飛機上?”
“沒有人規定我不能去度假吧?”謝天祿說。
“嗬。”阿噗閉著眼發出一聲笑。
謝天祿一改往日的形象戴了墨鏡,也沒有抹發膠梳背頭,而是任由黑發垂落,看上去倒是少了幾分生人勿近與斯文敗類的感覺,多了幾分鄰家哥哥的樣子。
“還有我哦。”諦聽從謝天祿旁邊探出腦袋,他打了個哈欠:“阿噗這催眠鈴鐺弄得我都想睡了。”
“你們兩個一起去度假?”混沌挑眉。
“我是這家夥的助理嘛,當然要跟著。”諦聽又打了個哈欠:“不過,剛剛那個祟物似乎已經很強大了,之前這家航空公司出過事嗎?”
“沒記錯的話,一年前還是兩年出過一次。”蘇祁想了想,回複道。
“難怪票這麼便宜。”諦聽說:“那祟物纏上這家公司了,想要再複刻一次當時的情況,但是一直沒成功,今天飛機上有個怨氣很重的家夥,給了他養分,才讓他有機可乘。”
“怨氣很重的家夥?”蘇祁蹙眉,怨氣能有多大,能激活這麼大個怪物。
“是死嬰。”謝天祿淡淡說:“喜喪的新嫁娘,死嬰,一屍兩命的孕婦都是怨氣最重的。”
蘇祁立馬捂住舟舟的耳朵,他想起了之前看過的新聞,之前有人把嬰兒剖開運輸毒品,難道……
“嗯。”像是為了回答蘇祁的問題,諦聽應了一聲,往蘇祁前麵兩排的位置看去:“是個女孩兒,似乎是親生的。”
“這些凡人真是的。”混沌氣極了,連忙要解開安全帶,但是飛機廣播又響起來了,而後飛機上的普通人陸續轉醒。
幾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空姐開始走動,蘇祁才低下頭對舟舟說:“舟舟乖,現在哭!”
舟舟不明白為什麼出門前自己爹地說要自己乖,不要哭不要鬨,但是現在又要自己哭,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舟舟扯著嗓子就開始嚎。
諦聽非常配合地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扯下眼罩:“哭哭哭,哭什麼哭,吵死了!要不要讓人睡覺了!”
“抱歉啊,他是第一次坐飛機有點害怕,吵到您睡覺了。”蘇祁也非常上道地演上了,裝出一副想哄但是哄不好的樣子。
混沌不是很理解,但是受到自家老婆眼神的暗示,凶巴巴道:“小孩子鬨不是正常的嗎?你吼什麼?!”
“我吼什麼?你家小孩鬨,你問我吼什麼?!”諦聽氣的似乎隨時要解開安全帶和人乾架。
謝天祿也裝出一副勸架的樣子:“誰家小孩不鬨,體諒一下吧。”
“體諒?憑什麼不讓我鬨?!”諦聽把猛地一錘小桌板,他說:“你說誰家小孩不鬨,為什麼那大娘的小孩就不鬨?!”
眾人聽到諦聽這樣說,能看見的都去看那大娘的孩子,有個女孩奇怪道:“這個小孩怎麼嘴皮這麼紫啊?是不是坐飛機不舒服啊?”
空姐本來是打算勸吵架的蘇祁他們的,誰知道蘇祁說:“不會是心臟病吧?我聽說有些小孩剛出生心臟比較弱或者有病的話,坐飛機會鬨心臟病,剛剛飛機那麼顛簸她家小孩也沒哭嗎?”
那個大娘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她隔著過道一個大哥說:“好像沒有,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怎麼會?我們家小孩比較乖。”大娘旁邊的男人連忙說。
“奇怪,為什麼天氣這麼熱那個妹妹還穿那麼多啊。”有個小女孩問出聲。
空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上前去查看,但是對方很是抗拒。
諦聽十分上道地和路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拆台那幾人的謊話,最後果然發現了東西。
至於蘇祁沒忍心去聽去看,太殘忍了。
他抱著舟舟深藏功與名。
飛機落地後,那三個人都被抓了,同一個飛機的人都唏噓不已。
蘇祁沒有多管,但是心情還是被影響到了。
連帶著混沌都安靜了不少。
直到,他們在去往避暑酒店的大巴上看見了謝天祿和諦聽。
“嗨嘍,幾秒不見甚是想念。”諦聽笑嘻嘻地和他們打招呼。
蘇祁眼角抽了抽:“你們不會也要去那個避暑酒店吧?”
“當然。”諦聽說。
蘇祁扭頭去看阿噗的臉色——果然很差呢。
他這張嘴真是烏鴉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