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蒼山腳下。
“……你爸媽在一起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遍了,為此很多人都抽空回了一趟昆侖之墟。”謝天祿還在說,他明顯有些累了,但他懷裡的阿噗還精神很好。
“尤其是睚眥,他對此事非常難以接受,一回去就試圖把你媽拉回所謂正途,拉著你媽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剛好被你爸聽見了。”謝天祿歎息:“你媽再三拒絕睚眥去找你爸時,你爸就不見了。”
“不見了?”阿噗驚了。
他爸還有這麼有骨氣的時候?
“是啊,你媽都要急哭了,除了看望朱雀從來不離開昆侖的他,第一次為了你爸離開了昆侖。”謝天祿說著搖了搖頭:“他呀,太著急,都沒怎麼避著凡人,於是當年很多人看見了天上有隻五彩鳳凰飛過,引起了不小的議論呢……”
“那我媽找到我爸了沒有?”阿噗問。
“算找到了吧。”謝天祿說:“混沌是被檮杌他們帶走了,當時他們籌備著給你媽求婚,誰知道鬨這麼一出,你爸火急火燎地就跑去找你媽了。”
“後來……”謝天祿有點難以啟齒。
“後來怎麼樣了?”阿噗著急問道。
“後來他們在昆侖山腳的山洞裡廝混了三天三夜,要不是白澤趕到及時設了個結界,方圓百裡都要被你媽控製不住的鳳凰神火燒了。”謝天祿說著忍不住嘖嘴:“玩得還真是花啊,你媽連靈力都控製不住了。”
阿噗小臉一黃,眼球咕嚕一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慢了半拍才問:“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接下來你媽就懷孕了。”謝天祿說。
“懷孕了?”阿噗坐直身體,有點驚訝道。
“不然呢,那可是三天三夜,你媽要是沒點什麼動靜,那就是你爸他……”謝天祿很識趣地沒有說下去了。
“懷的我嗎?”阿噗問。
“不然呢。”謝天祿有些好笑,捏了捏阿噗的臉:“你上頭還有什麼哥哥姐姐嗎?問這種傻問題。”
“哦。”阿噗想也是。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媽懷孕的?怎麼知道的?”阿噗緊接著問。
“我啊,那天我剛好回昆侖之墟……”
……
兩千年前,昆侖之墟。
“什麼?!懷孕了?!”九尾和睚眥異口同聲。
鳳凰院裡的石桌前,鳳凰和白澤麵對麵坐著,睚眥坐在鳳凰身邊,身邊站著九尾。
他們聽完鳳凰的話,表情都很精彩。
“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我要殺了那個長毛狗!”睚眥拍案而起嚇了九尾一跳。
“他不是長毛狗。”鳳凰不滿地蹙起眉,弱弱地為混沌辯解。
白澤也揉著額角,他問:“什麼時候的事情?確定了嗎?”
鳳凰摸了摸小腹說:“今天早上我自己發現的,小腹處有與眾不同的靈力運轉以及陌生的生靈氣息,應該不會出錯。”
睚眥還在那嗷嗷叫,九尾捂著一隻耳朵問:“那你告訴混沌了嗎?”
“還沒有。”鳳凰垂下眼。
“你不打算告訴混沌?”白澤問。
鳳凰有一瞬間的沉默,他還沒想好怎麼說。
“那就不告訴他了。”九尾趁機在睚眥的座位上坐下,他笑眯眯地開口:“我來當孩子爹好不好啊~我可是饞你很久了,鳳凰。”
九尾向來不正經,鳳凰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無奈笑笑,睚眥反而不樂意了,拽著九尾起來,說道:“憑什麼?你自己一屁股桃花債,彆帶壞小孩了,鳳凰就算想踹了混沌和彆人一起養孩子,那個人也該是我才對!”
九尾哼哼唧唧:“鬆手啦,乾什麼那麼粗魯,我是認真的,要是鳳凰願意的話,我就金盆洗手從此為他洗手做羹湯。”
“我可去你的吧。”睚眥才不信:“讓你金盆洗手,比讓元豐白那個死冰塊臉穿女裝笑著跳舞還難。”
九尾不服氣,和睚眥辯論起起來。
謝天祿便是這時來的。
人間收留過他的婦人姓謝,他便以謝為姓,給自己改名叫了謝天祿。
“在說什麼那麼熱火朝天?”謝天祿在白澤身邊的空位坐下,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在說鳳凰懷孕的事情。”白澤幽幽地開口。
“咳咳咳!”謝天祿被嗆到了,他咳了半天才緩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鳳凰:“混沌的?”
鳳凰輕輕點了點頭。
謝天祿嘖嘴,歎息道:“你們這進展也太快了,在一起一千五百年都沒有吧?”
鳳凰臉有點紅,沒有說話。
“算了,這個給你。”謝天祿憑空變出一個玉色的小藥丸,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鳳凰接過問。
“天祿特彆出品,安胎丸。”謝天祿豎起一根手指:“看在你我交好的份上一顆隻賣你一兩銀。”
聞言睚眥和九尾也不打鬨了,睚眥道:“你個奸商,誰敢吃你的東西啊?萬一吃了對孩子不好怎麼辦?”
睚眥已經在千百年被坑被騙的經曆裡總結出經驗了——絕對不信謝天祿這個家夥口裡一句話關於買賣的事情。
九尾和謝天祿一起經商過,這顆小藥丸還是他的主意,他聞言不高興地說:“什麼意思?我和天祿可是誠信經營。”
睚眥:“嗬嗬。”
“這東西……”畢竟是對孩子有影響的東西,鳳凰也不敢輕易下口,謝天祿的性子他也知道的。
雖然不一定有壞處但是很有可能沒有好處。
“放心吧。”白澤看鳳凰向自己投來目光,說道:“是安胎藥,隻是裹了層糖霜而已。”
“自然是安胎藥,畢竟是要賣給凡人的東西,他們可不像我們。”謝天祿說。
鳳凰這才鬆了一口氣,掏出十兩銀子,遞給謝天祿:“那我買十粒吧,算是支持你的生意。”
謝天祿眼睛一亮,但是很好地掩藏住了,接過銀子,掏出一個小玉瓶:“買十送二,你手裡那顆算你試吃。”
鳳凰訝異,謝天祿還有這麼大方的時候?
白澤笑著搖了搖頭。
賣凡人五文錢一粒,到朋友這就一兩銀子了,當然“大方”。
“話說,你來不會隻是賣我藥的吧?”鳳凰把小玉瓶好好收起來,問道。
“當然不是,是回來看看你和九尾,睚眥……”謝天祿對上白澤投過去的和善目光,補充道:“以及白澤。”
白澤嗬了一聲:“我還是順帶的,真是白帶你了。”
謝天祿不接話,左顧右盼道:“話說,聊這麼久了,燭龍那個愛熱鬨的人呢?怎麼不見他?”
“他說他替他弟受了情傷,要下山找個溫泉療養十年百年的。”白澤以扇半遮麵,轉著手裡的茶杯。
“所以他離開昆侖之墟了?”謝天祿問。
“自然沒有。”白澤說:“他擱我院子裡的溫泉泡著呢。”
白澤說著彎起眼睛,語氣幽幽:“不過,他說要泡個十年百年,我這個做朋友的自然也要成全他,我讓睚眥給他畫了個就地為牢,還讓鳳凰給他添了一層鳳凰神火凝成的結界,估計沒個十年百年他出不來了。”
九尾打了個激靈,他也是前一陣子剛回來的,還不知道這個事,搓了搓手臂:“真狠啊。”
“你喜歡我也可以替你準備一個。”白澤對著九尾微微一笑。
“那也是大可不必。”九尾連連擺手往睚眥身後躲。
謝天祿連忙假裝喝水,心裡尋思著自己應該沒有得罪白澤的地方。
鳳凰也低下頭,默默把手裡的藥塞進嘴裡。
“不過睚眥,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給應龍報信讓他趕緊回來。我可是什麼都算的出來的哦。”白澤看大家都鵪鶉一樣安靜,偏過頭去對著睚眥說。
睚眥僵硬地笑了笑:“我也沒說什麼,就是讓應龍回來而已……”
“唔,好苦。”他們那邊說著,鳳凰被安胎丸苦到,連忙倒水給自己。
“安胎丸嘛,苦一點正常。”白澤被動靜吸引,回過頭去看鳳凰,說道。
“對了,我們是不是話題跑歪了,不是在說鳳凰懷孕那事嗎?”睚眥見狀連忙說。
九尾也附和:“對對對。”
幾個人這才唰唰把目光投向鳳凰。
“咳咳咳。”鳳凰被他們看得差點給茶嗆死。
“鳳凰,這個事情你打算怎麼和混沌說?”白澤也沒有不正經了,他問。
“我也不知道。”鳳凰撫摸著小腹。
“要不就像我說的,不告訴他了,你和我跑吧?同我去天山,我來給孩子當爹!”九尾說著暢想起來:“我光是想想孩子有兩個大美人爹爹,就替他幸福!”
“幸福你個……”睚眥正要吐槽,鳳凰身後傳來了酒壇破碎的聲音。
眾人把目光朝那邊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了腳邊酒壇子碎了一地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