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番外之養了個小祖宗(5)(1 / 1)

“謝天祿,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你盯著你那破手機看什麼看,很好看嗎?”諦聽聽到檢票的飛機播報,忍不住看向站在一邊看手機的謝天祿,而後大聲提醒道。

“我名下有房產嗎?”謝天祿聞言回神,把手機塞進大衣口袋,他問。

“你問我?”諦聽有點氣笑了。

“你是我的特助,我當然問你。”謝天祿說。

“有啊,怎麼沒有,全給你用來炒股賣出去了,怎麼現在想高價買回來?”諦聽簡直無語,要不是這樣,他就去謝天祿家住了。

多好啊,市中心大平層。

“所以是沒了?”謝天祿揉了揉額角,有點頭疼。

“是啊,怎麼了?你忽然想開了覺得厚著臉皮住麒麟家不好啊?”諦聽拽著人去檢票,他說。

“鳳凰回來了。”謝天祿說。

“鳳凰回來了?!”諦聽有點意外。

“嗯,阿噗說鳳凰想來人間,問我有沒有房子租給他們一家。”謝天祿解釋道。

“那可惜了,他們問錯人了,你名下隻有嘩啦啦的錢和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董,獨獨沒有房子。”諦聽調笑道。

“那就買一棟吧。”謝天祿聞言有些無奈地開口。

“買一棟?!”諦聽被他這雲淡風輕的語氣弄得有點破防,聲音不自覺大了些,排隊檢票的隊伍裡有三三兩兩回頭的。

“嗯,買一棟。”謝天祿重複道。

“哦,我知道了。”諦聽差點忘了自己能讀心,他說:“你是想買一棟便宜點的筒子樓給鳳凰和混沌住吧,反正阿噗和你住,他們夫夫兩怎麼樣你無所謂是不是?”

謝天祿不置可否。

“我說說你啊,之前討厭阿噗討厭的要命,後來怎麼突然改觀了?好像是,他十二三歲有一次穿了件顏色比較鮮豔的衣服開始,你態度就變了很多。”諦聽一邊檢票一邊說。

謝天祿沒有回答,他記得那次。

那次是小翠辦婚事,阿噗當花童,在小翠的攛掇下穿了件橙紅的衣服,他當時盯著看了很久。

他的記憶裡一直有一抹鮮亮的紅,如同火焰一般,在滿天飛雪之中奔向他。

那個人,那張臉,他花了很久都沒有看清,直到他去看了萬世書。

答案荒謬得讓他不想相信,但是偏偏事情好像真的在朝那邊發展。

“謝天祿,你發什麼呆?檢票啊。”諦聽一回頭看見謝天祿有些心不在焉,連忙催促。

謝天祿回神檢票上機。

……

飛機飛了好幾個小時才落地,謝天祿到山海市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他趕到家,阿噗不在。

他這才想起還有手機,發了條消息詢問。

阿噗回的很慢,謝天祿洗完澡差不多十一點多才得到消息。

說是睚眥回來了,見到他請他去吃飯小聚一下,九尾順道就把他拐回家了。

提起九尾,謝天祿就很想讓阿噗回家,九尾這個老不正經的,不知道又會教孩子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把阿噗帶回來,以免九尾帶歪他,於是他發了一句我去接你,就收起手機,就那樣出門去九尾那了。

因為著急他直接位移過去的。

他去九尾家跑了個空,一看消息才知道九尾帶著阿噗和睚眥去喝酒了。

謝天祿用腳想都知道是附近那個酒吧,九尾平時最愛去那,點七個八個男模陪著,螣蛇回回都去那逮人然後兩人就吵架。

托螣蛇的福,謝天祿連九尾常去的包廂都知道。

因為剛洗過澡,他穿得很休閒,一進酒吧就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臉好看,很多人上來搭訕。

謝天祿理也不理就往九尾的包廂走,九尾帶阿噗來這種地方,鳳凰知道了非得氣得七竅生煙。

他走到了包廂前,剛要推門,就聽見裡麵九尾在說話:“喜歡這種東西呢,最不值錢了,以後日子長著呢,誰難道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隻喜歡一個人?”

睚眥聞言道:“你少說歪理。”

九尾笑起來:“歪理?阿漾,你應該最明白吧?你自己是長情,可是……”

九尾沒有說下去了,但是睚眥明白。

他的父親是個十足十的浪蕩子,而且很多神獸都和他的父親一樣。

“神獸都濫情嗎?”阿噗問,他語氣有些低落。

“那不是有目共睹嗎?我們壽命那麼長,為什麼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九尾說著,他又道:“尤其是你啊,小阿噗,不要隨隨便便就和人說喜歡說永遠,你才一千多歲,還有數十萬年的壽命,你今天喜歡明天喜歡,一千年後呢一萬年後呢?你太小,看不透感情的,所以要慎重,等你大一點了,會發現自己年少時喜歡的人狗屁不是。”

阿噗和睚眥都沒有說話。

謝天祿在門外也收回了手,他不知想了什麼,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阿噗發消息。

阿噗在包廂裡沉默了好半晌,他小聲問:“所以,我爸媽真的會分開?”

睚眥隻是喝酒,沒有說話。

“分不分開誰知道呢,世事無常啊,你有個心理準備就行。”九尾摸了摸阿噗的頭。

阿噗放在一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發現是謝天祿。

謝天祿:公司臨時有事,我要去一趟,你自己注意點,彆喝太多,儘量和江漾走,彆和九尾回去

阿噗飛快地回了一個知道了,又繼續喝酒。

……

昆侖之墟。

燭九陰靠在白澤密室入口,他看著白澤走出來,他不禁道:“又來了?”

“是啊,自從一百多年前進了浮生鏡一次,就老是來看萬世書。”白澤垂下眼瞼,他聲音輕下去:“和幾萬年前一樣呢,總是要反複地確認一件事,天祿他啊,自從辟邪走後似乎就很害怕出錯。”

燭九陰也歎了口氣,他說:“都說他沒良心,為了錢什麼都做,我有的時候也會以為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呢。八萬年了,還是沒放過他自己啊。”

“好了,少說兩句吧,去給我衝壺茶來。”白澤淡淡瞥了他一眼,說:“以前也不見你這麼多感慨。”

燭九陰聳聳肩,轉身泡茶去了。

白澤回頭,他看著長長的甬道,最後歎了口氣,也離開了。

……

阿噗在睚眥家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午才想起來要去給自家老爸老媽置辦生活用品,懶洋洋地洗漱後簡單吃了飯就拉著九尾去購物了。

晚上的時候,他收到謝天祿的消息,說是房子找好了,給了他地址,但是說要臨時改造一下,讓他等一兩天再住進去。

阿噗回了個知道了,順便問了一下家具的問題。

謝天祿說了都準備好了,前六個月水電房租全免,給鳳凰和混沌緩衝時間適應人類生活。

阿噗回了個oK。

他和九尾購物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各回各家。

謝天祿說他今天要加班,於是阿噗也沒等他,洗了澡打了幾把遊戲就睡了。

第二天照常睡得日上三竿,阿噗隱約記得清單上還有幾件東西沒買,又自己去買了,又詢問謝天祿準備好了沒。

謝天祿說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接人過來。

阿噗說好,而後又承諾說回去陪爸媽兩天就回來,回來給他做好吃的感謝他。

謝天祿回了個不著急。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不過阿噗這次早早睡了早早起床去接了父母。

謝天祿下班回來的時候,彆墅已經沒有了阿噗的身影,阿噗說想和父母住幾天,他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畢竟鳳凰消失了五十年。

不過阿噗不在,偌大的彆墅有些空蕩和安靜,謝天祿有點不習慣。

阿噗一直陪了父母好幾天,百捷要和他簽新合同了才想起來答應了謝天祿要回去,順便給人做愛心餐。

於是和鳳凰隨便扯了個理由,又一大早回了彆墅買菜給謝天祿和諦聽做飯。

這一餐準備得格外偏心,但是他絲毫不心虛,反而樂嗬嗬的。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百捷,徑直往總裁辦走,把給諦聽的餐放在諦聽的桌上,就哼著歌去敲謝天祿的門了。

“謝天祿,你簡直禽獸,真的,你不怕混沌打死你嗎?你這都下得去手!你瘋了?!”諦聽的大嗓門讓阿噗頓住了敲門的手。

謝天祿的總裁辦是毛玻璃的門,從裡麵能看見外麵,但是從外麵看不見裡麵,隻能看見一個模糊地人影。

顯然諦聽站在謝天祿辦公桌前,擋住了謝天祿的視線,兩人又太專注吵架,沒有注意阿噗。

“我知道。”謝天祿的聲音裡帶著疲倦,他說:“你不用那麼大聲,你說的那些我都懂,阿噗年紀小,他和我確實不適合攪和在一起。”

“你知道你還下手?!你喪心病狂吧?!”諦聽氣得地直捶桌。

“事情已經發生了,與其在這糾結這個,不如想想後續的事情,提前有個準備,我告訴你是想讓你幫忙想想辦法,你不是在談戀愛嗎?你女朋友也就兩千九百歲,你應該懂吧?”謝天祿說。

“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諦聽氣得嗓門絲毫不收斂。

相反,謝天祿倒是有些平靜,他問:“所以,你也覺得,該讓阿噗回去跟鳳凰他們住一起,和我分開一……”

“宿先生?”有個秘書處的人送資料上來,看見阿噗在門口,不禁叫了一句。

門裡的聲音戛然而止,諦聽和謝天祿齊齊看向門口。

阿噗見狀沒法沉著臉,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謝天祿看到人眉心跳了跳。

秘書處的小姐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隻見諦聽給她使眼色,便連忙帶著東西離開了。

“阿噗……”諦聽剛開口,阿噗就打斷道:“謝天祿,你剛剛說什麼?”

諦聽啞口無言,惡狠狠瞪謝天祿。

謝天祿沒什麼表情,他垂著眼瞼,他說:“你聽到了?”

“所以,你打算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讓我滾回去跟我爸媽住?”阿噗疾步走到桌前,他聲音大了一點:“是嗎?!”

諦聽想攔他,但是看到他微紅的眼眶,又沒辦法動手,隻好心裡暗罵謝天祿。

謝天祿擰眉,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一直不回家,其實是在躲我對吧?!你覺得和我攪和在一起,很丟人是不是?!”阿噗大聲問道。

“你冷靜一點,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年紀小,需要想清楚,我也需要想清楚,我們……”謝天祿話還沒說完再次被阿噗打斷。

“是啊,年紀小,所以你覺得我是鬨著玩的,不是真心的,對嗎?”阿噗問他。

謝天祿沒有說話,這可讓一邊的諦聽急壞了。

阿噗看他不說話,眼裡飛快蓄起淚水,他說:“也是,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也從來沒有承認我們的關係,是我一廂情願,我忘了神獸都濫情的,睡一覺能代表什麼呢?”

謝天祿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說:“那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衝動……事後我也該及時和你說清楚,這些確實是我的不對,鬨到現在我就想……”

“及時說清楚什麼?說清楚,是意外,是隨便玩玩?謝天祿,你簡直……”阿噗還沒說完,有人敲門,是項目經理,阿噗抹了一把眼淚,他瞪了一眼謝天祿轉身就走。

“阿噗!”諦聽想叫住阿噗,但是壓根沒有用,項目經理見狀也想逃,但是謝天祿聲音沉沉的很是不爽:“進來。”

項目經理又鼠頭鼠腦地走進來。

阿噗一個人橫衝直撞到路邊,發現自己手裡的便當還沒給人,他生氣地就要往垃圾桶裡一丟,但是又忽然頓住了手。

他是不是有些太衝動了?那件事情,他自己也有錯的,可他一味怪謝天祿去了。

明明是自己先動的手。

阿噗抓著便當,在一邊的長椅坐下,他就是有些委屈。

他聽見謝天祿說要和他分開,他就覺得很委屈。

可是,宿安蒲你在委屈什麼呢?不是你自己先不守規矩的嗎?

他問自己。

而且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應該要做好對方不喜歡你的準備吧?

阿噗一個人胡思亂想很久,手機忽地響了。

是百捷旗下的遊戲俱樂部。

對了,他今天來百捷還有簽合同那事來著。

阿噗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想,到底把盒飯給了,體體麵麵地說清楚。

總不能玩不起。

所以他想著又重新來到百捷總裁辦,這次他一定要冷靜,要像個大人一樣處理這些事情。

他宿安蒲喜歡得起,也放的下。

與此同時諦聽又在罵謝天祿:“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的嘴呢?你平時商場上是不是巧舌如簧嗎?怎麼剛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謝天祿!人家小孩喜歡你,你既然一開始沒有拒絕,那就勇敢一點啊,負起責任來啊!”

“我自然會負責。”謝天祿說:“隻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他年紀小胡鬨,我難道我也要跟著胡鬨嗎?我想,我們應該有個更好的解決方案,他以後的日子還有那麼久,他會遇到更好的人,會明白這個世界不是非誰不可的,誰沒了誰都能活。”

“所以我才希望他回到鳳凰身邊去,能離我遠一些,去看看彆人,弄明白自己心意。而不是草率地就那樣定下了,他也許還不明白什麼是喜歡,也不明白那幾個字有多重的含義……他隻是個孩子,我們之間隔了太多東西,我們沒辦法走到最後的。”

“說的冠冕堂皇,那你一開始就拒絕啊!你不喜歡,你拒絕不就好了?!”諦聽道。

謝天祿沉默了半晌,諦聽說:“謝天祿,你這個禽獸,你自己明明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吧?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那又怎麼樣?如果僅憑著一句喜歡,就把人鎖在身邊,完全不考慮任何事情,那就是自私和任性,小孩子尚且可以不懂事任性,難道……”謝天祿的話還沒說完,啪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砸爛他的玻璃門飛了進來,卡在了他電腦裡。

諦聽和謝天祿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盒飯。

而丟這東西的人——是阿噗。

阿噗踹開門,他道:“任性?自私?不懂事?你就是這麼看待我喜歡你這件事的?我年紀小,你把我當孩子就算了,但是你憑什麼這樣定義彆人的喜歡?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這樣不該那樣,但是你呢?你難道就都對?你個隻會誇誇其談的懦夫!你活該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你活該怎麼掙錢都挽回不了你喜歡的那個人!”

謝天祿怔了一瞬,而後他的表情變得悲痛和憤懣,連諦聽都訝異阿噗會說出這種話,他沒想到之前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現在變成了阿噗刺向謝天祿的刀。

——“謝天祿啊,愛財如命,攢那麼多錢不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回來了會高興嗎?但是他怎麼會回來呢?”

——“那個人是誰?”

——“一個回不來了的人,一個大家都不敢提的人,噓,彆和謝天祿說是我告訴你的。”

“宿安蒲!”謝天祿站起來厲聲道,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眼眶也紅了。

阿噗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謝天祿會這麼凶他,而後他又委屈,但是他不能露怯,他想繼續,但是謝天祿指著門:“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阿噗愣了一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轉身就走:“走就走!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回來了!我離你遠遠的!”

阿噗的身影消失,謝天祿才跌回座位,垂下了腦袋。

諦聽張了張口,他想說什麼,但是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說不出口。

“你也出去。”謝天祿捂著臉,聲音有點啞。

諦聽連連點頭,拔腿就走,一邊走一邊想給誰傳音,想讓他們勸勸謝天祿,但是他忽地想起來自己找不出人來。

誰能勸呢?誰敢呢?

那個能勸動謝天祿的,那個能安慰到謝天祿的人,早就死了。

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謝天祿一直是孤家寡人,就連朋友看上去關係好,實際上也隔著什麼,敲不開他保護自己的殼。

阿噗怎麼能那樣說呢?諦聽本來完全偏心阿噗,認為謝天祿不對,但是如今他反而……

謝天祿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枯坐了很久,他眼神空落落的,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直到有電話打進來。

他接起。

“喂,boss,您說要特彆關照的那位,他拒絕了我們原本的合同,他說……”

“按照他說的辦吧。”謝天祿沒有聽完就道。

“可是……”那邊有點猶豫。

“能簽下來就好,隨便他要怎麼樣。”謝天祿說。

再怎麼樣,阿噗還是待在百捷更加安全,放出去了他那性子,沒幾天就被冷藏了。

“好,我知道了。”電話掛斷了。

謝天祿躺在皮椅上,他望著天花板,腦海裡又是那句話——“你活該一直孤家寡人,你活該怎麼掙錢都等不回那個人!”

他垂下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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