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粑粑威壓下勉強屈服的簡遇之其實一點兒也不服。
這不,他冷著小臉上車後,專撿犄角旮旯坐下,自動孤立了所有人。
“好遇之,彆氣啦,爸爸也是著急才動手打你的。”簡言之硬著頭皮哄他,又是勾肩又是摟背的。
他不哄還好些,一哄可把簡遇之委屈壞了:“明明就是粑粑壞,他怎麼可以打小孩子呢?”
前麵開車的鬱棠撲哧一下笑了:“我不是也揍過你嗎?怎麼專挑爸爸的理。”
她在旁邊可看的真真的,簡堯山完全就是虛張聲勢,甚至都沒有她叫小懶豬起床的那兩下子重。
“可是粑粑之前從不打窩的。”簡遇之小手握拳,氣呼呼道:“粑粑討厭。”
至於麻麻嘛,反正都挨習慣了,多挨一頓少挨一頓又沒什麼。
“爸爸打你,是因為你不對。”趁等紅燈的功夫,鬱棠試圖和他講道理:“爸爸起了個大早給我們做飯,我們不可以嫌棄的。”
更何況,簡堯山手藝不錯,用美味二字來形容完全不過分。
簡遇之有些心虛地“啊”了一聲,又很困惑道:“那我們為什麼不能讓王阿姨、李阿姨繼續給我們做飯吃呢?這樣的話粑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老實講,鬱棠和簡堯山還真考慮過讓王媽、李媽搬來,但一則這裡的房子太小了,住不下他們,二則是蘇瑾現在住院,離不開他們倆的輪番照顧。
所以綜合考慮之下,兩人就先湊合著照顧四個崽崽了。
“因為爸爸失業了,沒工作了,雇不起阿姨了。”爸爸媽媽和爺爺吵架那天,簡言之在門縫裡聽的很清楚,爸爸辭職了。
他見鬱棠久久不語,以為是自個媽媽不好意思開口,索性自己一股腦全說了:“所以爸爸現在和媽媽一樣,成窮光蛋了。”
正低頭盤算雇新保姆的鬱棠:?
好大兒,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這麼大一頂帽子就這樣咣嘰一聲扣她和簡堯山身上了。
“啊?窮光蛋?”信以為真的簡遇之瞬間眼淚汪汪。
他啪嗒啪嗒滴著眼淚想,原來粑粑麻麻都這麼窮了,他還這麼任性,他真是一個壞小孩。
“麻麻,窩錯了,窩以後再也不挑食了。”簡遇之暗下決心,他要想辦法掙錢幫助粑粑麻麻脫貧才行。
鬱棠哪裡知道他的小心思,隻以為他痛定思痛,覺得家裡條件不好,意識到挑食行為不對了。
秉承著讓孩子受受苦難教育也好,不至於太嬌慣了的想法,鬱棠沒有出言解釋太多,隻十分欣慰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嗯,窩是好孩紙。”得到麻麻誇讚的簡遇之樂開了花,喜滋滋趴在江時遠懷裡,軟軟糯糯應道。
他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幼稚園時,他早就和簡愔之手拉手,不舍得和兩位大鍋鍋說“再見”了。
“遇之、愔之,考試加油哦。”簡言之特意下車摸了摸他們兩個的腦袋,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尤其是遇之,要是你再抱零蛋回家,我暑假不會放過你的。”
簡言之是真不明白,都是一家人,怎麼他成績這麼差。
此時的簡遇之還不知道鍋鍋口中的不會放過是什麼意思,隻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牽著妹妹的手胸有成竹進了幼稚園。
開玩笑,也不看看他是誰,怎麼會考零蛋?
車上的江時遠捂嘴偷笑道:“言之好像學校的老師呀。”
“你還有心情笑?”叮囑完弟弟妹妹的簡言之板著小臉,很嚴肅地教訓他:“上次小考你才考了三十來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江時遠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畢竟在學習上,他也沒比簡遇之好多少。
提起這茬,鬱棠也不敢吱聲,畢竟她也屬於要被簡言之訓斥那一掛的。
“上一次,是失誤。”江時遠微紅著小臉,揪著自己的衣袖,保證道:“我今天會好好考試的。”
要是他期末考試再考那麼一點兒,恐怕簡言之是真的不會放過他了。
壓迫感滿滿的簡言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和他手拉手進了夏天小學。
完成四個崽崽派送訂單的鬱棠和兩個大的揮手再見後,就預備掉頭去往江奶奶和江時遠之前的住處。
她打算把江奶奶的遺物拾到拾到,也算是給江時遠留個紀念。
可惜的是,鬱棠還未來得及啟動車輛,“嘭嘭嘭”幾聲敲窗聲迫使她停了下來。
“是你?”她探出頭,發現車外敲窗的是許久不見的舒星冉:“找我有事?”
麵容略顯憔悴的舒星冉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有兩分討好道:“是,我特意在這裡等你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單獨聊兩句?”
她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似乎不見之前的鬆弛輕快。
很顯然,舒星冉最近一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鬱棠顧念著她昔日言語相幫的情分,考慮片刻後,終究點頭答應下來了:“上車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宿主,你要小心些。”窩在後座的善善抬起狗爪扒拉著座椅,小聲提醒道。
比起舒星冉,鬱棠自然是更相信善善。她了然地點點頭,隻沉默地拉著對方前往常去的茶館。
她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舒星冉真的心懷不軌,要對自己做些什麼,那也彆怪她不客氣了。
“我聽阿姨說,你和堯山哥哥帶著幾個孩子搬出去住了,會不會很辛苦啊?”舒星冉略有些緊張局促道。
鬱棠挑了挑眉,狐疑地瞧了她一眼,還算淡定道:“還行,就是幾個孩子有些鬨騰人。”
“既然這樣的話,倒不如還搬回景榭庭院。”舒星冉打量著她的臉色,絞儘腦汁勸道:“畢竟那裡才是你們的家。”
“是簡陽和蘇瑾叫你來當說客的?”除了這個,鬱棠想不出她主動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理由了。
不過找舒星冉來當說客……嗯,也挺難評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找你聊聊。”舒星冉長歎了口氣,搖頭否定道。
鬱棠更好奇了,禁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呀?”她們倆的關係可沒到可以談心的地步。
舒星冉臉漲得通紅,略帶請求道:“鬱棠,你,你可不可以勸堯山哥哥回簡氏集團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