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吃鬱有”餐廳內,鬱曇望著穩坐收銀台的鬱棠,第N次唉聲歎氣。
事情要從她拍著胸脯打了包票,卻铩羽而歸說起。
鬱棠一聽簡堯山還似鋸嘴葫蘆般不張口,當場就氣的提桶跑路來投奔她了。
“姐,你就準備和姐夫,呸,簡堯山那個狗男人這麼耗著了?”趁著這會兒客人少,鬱曇忙抓住機會上前勸和道:“幾個崽崽還在家裡望眼欲穿等著你呢。”
“怎麼?覺得我待在這兒礙你眼了?”鬱棠目不斜視,專心致誌核算著今日的營業額。
這項工作帶給了她不一樣的體驗感。
鬱曇苦著小臉皺起眉頭,她哀歎一聲,抓著腦袋發愁。
夫妻倆一個比一個倔,一個咬死了不開口,一個鐵了心要離家,還有一個天天痛哭的媽,她可真難呀。
鬱曇正愁著呢,營業的鈴聲再度響起。
一個身材高大,麵容英俊的男子挽著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孩兒緩步走了進來。
這對金童玉女超高的顏值,整得鬱曇眼睛都直了。
“姐,你看到沒,帥哥美女哎。”她捂著嘴小聲和鬱棠嘀咕道。
收銀台裡的鬱棠死死盯著前麵兩人的背影,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在她震驚的目光中,長相俊郎的男子回頭衝她一笑,笑意中充滿了嘲弄和挑釁。
他無聲地在說:“你,輸,了。”
鬱棠腦子亂成了一鍋粥。談序!是真的是談序!他居然真的和沈從雲在一起了!
“怎麼了姐?這倆人你認識啊?”鬱曇和她叨叨了半天,見她目光緊跟著前麵兩人,不由得好奇發問道。
鬱棠點點頭,悶聲道:“算是吧。”
她心情複雜地望著和談序相談甚歡的沈從雲,不知道兩人怎麼忽然就勾搭上了。
“宿主,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呀。”趴在她膝蓋上的善善踮起後腳跟,探著狗腦袋道:“原書中的男女主就這樣水靈靈在一起了,怕不是要搞事情吧?”
搞事情那是一定的,但至於搞什麼事情就不好說了。
“善善,你快幫我聽一聽他們在說什麼?”生死存亡之際,鬱棠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至於情啊愛啊,就先擱一邊去吧,等她解決了這倆再說。
“聽不到啊宿主。”善善剛苦惱地說完,整個統都僵住了。
談序作為書中的氣運之子,能夠自然而然地壓製它這個係統,這無可厚非。但為什麼,它連沈從雲在說什麼都聽不到了。
直覺告訴它,它和鬱棠之前的判斷是錯的。此沈從雲就是彼沈從雲!
“不好了宿主,沈從雲她,她很可能就是書中的女主啊。”善善急得吱哇亂叫,明明之前,根本檢測不到沈從雲的氣運痕跡的。
眼見它慌了神,鬱棠卻逐漸冷靜下來了。
她柔聲道:“彆怕善善,我會保護你的。”
她在溫情的漩渦裡流連了太久,差點兒都忘了真實的自己了。
“姐,你乾嘛去?”正欣賞盛世美顏的鬱曇,見鬱棠忽然出了收銀台徑自向就餐區走去,當即就嚇得拉住了她:“咋滴姐,那倆人欠你錢了?”不然臉咋這麼黑?
“哪能呢,不過都是熟人,我去打聲招呼。”鬱棠笑語盈盈解釋完,才得以脫身上前。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她倒要看看這兩人在謀劃些什麼。
“哈嘍從雲,好久不見。”鬱棠調整好表情,輕輕拍了拍沈從雲的肩頭。
妝容精致的沈從雲微微一愣後,隻是淡漠地衝她點點頭,禮貌性地回複道:“好久不見。”
果如係統所說,沈從雲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這不是簡總夫人嗎?快請坐。”對麵的談序靜靜看她表演完,也很浮誇地接道:“能在這兒碰到您,真是太巧了。”
他把“巧”字咬的重重的,生怕鬱棠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鬱棠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下,捂嘴笑道:“喲,談總也在呢,你瞧我這眼睛,差點兒沒看見。”
“那可就是你不對了,既然如此,是不是該自罰三杯呢?”談序很紳士地幫她拿了酒杯倒酒。
“抱歉,我不會喝酒。”鬱棠手一推,把名貴的紅酒塞給了沈從雲:“不如還是沈秘書來吧。”
沈從雲支棱著腦袋默默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就起身道:“你們先聊,我去方便一下。”
“剛好我也要去,一起吧。”鬱棠特意把善善留下,姐倆好地攙著沈從雲不放。
等到了無人的衛生間,沈從雲一把甩開她的胳膊,抱臂冷聲道:“簡夫人想乾什麼直說便是。”
她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和上次判若兩人,越發符合鬱棠記憶中的那個沈從雲了。
“是你吧?”鬱棠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想來談序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沈從雲了。
她們遲早,是要站在對立麵的。
正補妝的沈從雲停下手中的動作,冷笑道:“既然知道是我,你怎麼還敢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我麵前?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
她的人生,她的世界,都被眼前這個女人毀掉了,她怎能不恨!
“原來的沈從雲呢?你把她弄去哪了?”那樣一個堅強勇敢又帶著些許脆弱的姑娘去哪了呢?是和原主一樣的去處嗎?她們還會回來嗎?
沒有人能解答她的疑惑,也沒有人能撫平她心中的恐懼。
對麵的沈從雲不屑地看著她,撩撥著頭發打理自己,陰陽怪氣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善良的一天呢?”
“那是,我一向如此。”鬱棠恬不知恥地回複道。
“真是可笑,沒想到有一天,殺人凶手都能自稱良善之人了。”沈從雲的臉上滿是譏笑,她眼裡的恨意幾乎掩蓋不住。
鬱棠默了一瞬,收了嬉皮笑臉的表情。
她定定地看著沈從雲,聲音極輕道:“我是殺人凶手不假,可我手上也隻能沾了兩條人命。那你呢?你又殺了多少人呢?”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殺過人。”沈從雲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咪,一下子炸毛了。
“那是因為你們殺人從不沾血。”鬱棠揪著自己的衣袖,冷聲道:“隻要你們一聲令下,多的是人替你們揮刀。”
而她,就是刀下僥幸逃脫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