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鬱棠一進門,迎上的就是簡堯山略帶審視的目光。
她毫不畏懼地回瞪過去,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此時此刻,她不想和這個騙子說一句話。
眼看著她即將擰開簡愔之的房門,再忍不住的簡堯山出聲阻止了她:“時間還早,不如一起看會兒電視。”
“我不愛看電視,你自己看吧。”鬱棠頭也沒回的敷衍道。
他們現在,可不是可以和平地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的關係。
“談序的新鮮大瓜,你確定不看?”簡堯山搖晃著遙控器,指了指正在播放的電視機。
鬱棠回眸,看著電視屏幕上赫然打出的【談氏集團總裁談序涉嫌指使他人謀紗】字樣,心內又是一驚。
她滿目懷疑地瞥了眼簡堯山,依舊冷淡道:“看到了,這又是你和談芮的傑作?”
“什麼叫我和談芮的傑作?”被她質疑的簡堯山心裡一顫,很受傷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鬱棠冷笑一聲,沒什麼感情地念著屏幕上的字樣:“據知情人士透露,談氏集團總裁談某早年間曾收買談家入贅女婿何某,並指使其紗害……”
“知情人士?知情人士是誰啊?是你還是談芮?”她猜都不用猜,一定又是談芮出手了。她想要切斷談序所有的退路,讓他避無可避。
“所以,你是在為談序說話?”簡堯山心中的嫉妒火苗瘋長。
難道真如談芮所說,鬱棠是因為知道了他們聯手設計談序的事情所以生氣?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裡還裝著談序?
一向冷靜自持的簡堯山此刻心慌意亂,他害怕失去鬱棠。
被扣帽子的鬱棠默不作聲盯著他看,許久之後,她嗤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不許走。”簡堯山五步並作兩步,有些急躁地擋在她麵前:“你是不是不忍心了?”
不忍心談芮設計陷害談序,不忍心談序落到如此下場。
“你是這麼想的嗎?”不知為何,鬱棠覺得自己分外可笑:“還是說,是談芮這麼和你說的?”
“沒有人這麼和我說,我也沒有這麼想。”簡堯山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是你這麼表現出來的。可你明明,該站在我這邊的才是。”
鬱棠生氣了,因為她知道了,他是設計談序的幕後推手。所有她不肯原諒他了。
“我為什麼要站在你那邊?你又沒有站在我這邊?”鬱棠不明白,為什麼簡堯山寧願和談芮一個外人商量這些事,卻始終不願向自己透露半分。
她就這麼不值得簡堯山信任嗎?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被簡堯山肆意捉弄的傻子。她太可笑了。
“鬱棠!拜托你講講道理好嗎?我什麼時候沒站你那邊了。”簡堯山心累又無奈,他這麼拚命搞倒談序,還不是為了鬱棠嗎?
“爸爸,我求你不要欺負媽媽。”兩人正激烈爭執時,身後的房門忽地打開了。
身穿卡通睡衣的簡言之,不問前因後果,不管事情對錯,就堅定地跑到了鬱棠麵前,張開雙臂護著她。
看著大兒子防狼一樣的警惕眼神,簡堯山隻能溫聲勸道:“言之,你先回屋好嗎?爸爸有事要和媽媽說。”
“不,我不要回去。”簡言之仰著小腦袋,一臉防備地盯著他:“你才不是要和媽媽說事情,你根本就是在欺負媽媽。”
媽媽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是爸爸的對手呢?他不會丟下媽媽一個人不管的。
被負麵情緒左右了一天的鬱棠,此刻潸然落淚。
“言之,謝謝你。”她蹲下身子,抱住簡言之的小腦袋。
大兒子毫無緣由的偏愛徹底擊垮了她心中堅硬的防線,撫平了她焦躁了一整天的情緒。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孩子靠譜,老公什麼的,靠邊站吧。
簡堯山最見不得她落淚,當下態度就軟和了起來。
他先低頭認錯道:“抱歉鬱棠,今天是我情緒不好,我不該這麼對你說話。”
“怎麼?現在是打一巴掌給顆甜棗吃嗎?”鬱棠拭乾眼淚,譏笑道:“這樣的話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
“當著孩子的麵,你彆這樣。”簡堯山蹙眉道。
鬱棠深吸一口氣,反手把黏著自己的大兒子推進屋裡了。
“彆這樣?我哪樣了?”她抵在門前,目光毫不閃躲道:“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鬨?又或者說,你自認為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我好?”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用不著這麼煞費苦心去算計他。”簡堯山按住她的肩頭,忍著心中翻滾的怒氣道。
憤怒中的鬱棠一把甩開他的手,同他對峙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對付談序生氣嗎?我告訴你,不是。我是在為自己的愚蠢生氣。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怎麼就相信了你的話呢?”
“不管過了多久,又或者發生過什麼,在你心裡,我永遠沒有資格和你一起抗風遮雨,我永遠都是你眼中的一朵嬌花。”
話說到這兒,簡堯山才算明白她到底為什麼慪氣。
“不是這樣的鬱棠,我告訴過你我和談芮的交易的。”
他把江時遠還給她,並幫她在談家立足。而她,會幫他解決掉談序。
在簡堯山看來,這就是一場赤果果的交易,根本談不上他信不信任談芮。
“可你從沒說過,是以這麼慘烈的方式結束。”想起那天沾在自己身上的血跡,鬱棠就感到惡心。
“如果我說,對於那天的事情我並不知情,你會相信嗎?”簡堯山有些後悔和談芮的合作,他是真沒想到她能那麼瘋,豁出命的瘋。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陪著談芮把戲演完。
鬱棠自然不信,她掏出手機,播放著她和談芮的每句對話。
“聽清楚了嗎?她說,你才是總設計,她隻是一個演員。而這一切,都是你們兩個提前計劃好的。”
“她在撒謊。”在談芮的挑撥下發昏了一天的頭腦,此刻無比冷靜。
簡堯山轉動著手中的婚戒,終於窺見了被自己忽視的那一抹真相:“與其說是交易,倒不如是她在利用我。”
“什麼意思?”鬱棠眉頭緊鎖地問道。
“她想乾乾淨淨脫身,把臟水都潑到我身上。”真是個陰險的女人,連他都差點兒上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