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鬼在沈歆然和馬靖雯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鬆開了何海的脖子。
何天石看著何忠拿著鋤頭走向何海,越發著急,但讓他自己上前,他又不敢。
他隻能對著一旁的何江吩咐道:“還不快去救你的弟弟!”
何江麵露恐懼之色,“父親……我……”
何天石直接上前一步,狠狠地踹了何江一腳,怒斥道:“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你如果救不了你弟弟,你就不是我兒子。”
何江被踹向了何海的方向,差點摔倒。他低垂著頭,眼神陰暗。
何忠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何江,眉頭一皺,“大公子,你走吧,我不想傷害你。”
何江抬起頭後,臉上已經恢複了溫柔的笑,“忠叔,這是父親的命令,我不得不聽。”
何海失去支撐後,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著擋在身前的何江,得意地笑了,“你個老東西,有本事過來啊,我才不怕你。”
還在一旁的沈歆然都忍不住皺眉,見過作死的,沒見過自己找死的。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何忠扛起鋤頭,先對著何江砸過去。
何江用手抓住了鋤頭的手柄,兩人在空氣中開始較量,但何江一個瘦弱公子,怎麼比得過長期乾重活的何忠。
他很快就敗下陣來,被何忠打倒在地,但何忠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隻用了鋤頭的反麵,且每次打的地方都是他的背部。
何天石見狀,對著何江咆哮道:“真是一個廢物,連一個下人都打不過。”
何忠看著何江再也不能起來,才拖著鋤頭,走向了何海。他沒留半分情麵,扛起鋤頭,就對準何海的腦袋狠狠砸去。
何海的心臟狂跳,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在生死關頭,他本能地激發出一股求生的力量,拚命地翻滾躲避。
但何忠的攻擊如同死神的鐮刀,無情而迅速,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腿上。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何海的慘叫,鋤頭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跡,那血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何海捂著受傷的腿,慌張地向後退去,眼神中滿是絕望。在無路可退之際,他轉向何天石,顫聲道:“父親,快救我!”
鋤頭上的血滴,伴隨著何忠那近乎瘋狂的攻擊,讓何天石感到了害怕。
他深知,兒子沒了還能再生一個,但如果他的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何天石猶豫良久後,轉身就跑,因為他擔心何忠殺死何海後,下一個要殺的人是他。
為了不落人話柄,更為了不讓人說他心狠,他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小海,你彆怕,我現在就去找人救你。”
那鋤頭高高舉起,狠狠地落在了何海的頭上,何海當場斃命。一時間,血花四濺,將地麵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沈歆然趕緊看了眼嶽明磊,看他依舊保持著冷靜,還悄悄鬆了口氣,看來是那袋鴨血讓他喝飽了。
同時,沈歆然也在心裡暗下決心:以後出門都先讓嶽明磊喝一袋子血,防止他聞到血的味道就發瘋。
不過,也不知道哪個高人給何海批的英年早逝的命格,居然還挺準的。
何忠在何海倒地的那一刻,手中的鋤頭仿佛失去了重量,無聲地滑落在地。
他坐在地上,身體僵硬,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他謀劃了三年,終於為他的女兒報仇。
可當一切塵埃落定,他的心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釋然,而是被一種深深的空虛和迷茫替代。
馬靖雯眉頭一皺,拿起桃木劍,直逼紅衣女鬼的麵門,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既然人和人的恩怨已經了結,那我們該來算一下鬼和人之間的仇恨了!”
紅衣女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她本能地想逃離,但馬靖雯氣勢如山,讓她無處遁形。
馬靖雯的咒語在空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天罡北鬥,破邪明燈,伏魔降妖,敕令解散!”
隨著咒語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整片空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金光乍現,如同破曉的第一縷陽光,照得女鬼睜不開眼。
金光彙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鎖頭,它的光芒璀璨而神聖,將女鬼牢牢地困在其中。
看著馬靖雯拿著劍步步逼近自己的女兒,何忠猛地站起身,聲音沙啞而又急促地喊道:“彆傷害她!”
馬靖雯一聲冷笑,“你讓我不要傷害她,那她害死的那些礦工怎麼算!”
何忠沉默了片刻,聲音顫抖著,仿佛在與自己的內心做鬥爭。“其實……那些礦工都是我殺的,和她沒關係。”
沈歆然一個挑眉,“你為何要殺他們。”
何忠握緊拳頭,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絕望,“我也沒辦法啊,隻有這樣,才能幫我的女兒聚魂。”
馬靖雯眉頭一皺,“所以你就為了一己私欲,不惜殺害更多的人。那你可知道,他們也有父母,你讓他們的父母怎麼辦!”
何忠深呼吸一口氣後,嚴肅道:“我做的一切我願意承擔後果,但請你們放過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
沈歆然麵無表情道:“那你可知道,聚魂陣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鎖魂陣。”
何忠愣住了,問道:“什麼意思?”
沈歆然解釋道:“聚魂陣的確能幫死去的人集齊三魂七魄,但同時也將她困住。你自以為是的父愛,反而讓你的女兒囚禁於此,永遠無法投胎轉世。”
何忠的心情猶如被重錘擊中,後悔與恨意交織,“我……我怎麼會害了她呢!”
沈歆然搖了搖頭,歎氣道:“那個陣法是誰交給你的?”
何忠呆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那是我在路上撿到的。”
撿到的東西都敢隨便用,沈歆然有了一瞬間的無語。她轉頭看向紅衣女鬼,問道:“你為什麼一直唱歌?”
紅衣女鬼坐在地上,留下兩行血淚,“那個陣法每隔一個月,就需要一個壯年男子的心尖血維持,我不想讓父親再造殺孽,所以一直唱歌,試圖嚇跑那些礦工。”
還在一旁的馬靖雯點了點頭,歎氣道:“那你還算有點良知。”
說罷,她走到沈歆然麵前,皺眉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聚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