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然剛吃完早飯,唐燕就走了過來,她看著沈歆然,欲言又止。
但沈歆然卻知道唐燕想說什麼,她遞給唐燕一個信封,笑著說:“我們的那個鋪子就暫且先交給你了。這是我昨晚想出來的新方子,你拿去試試。等我以後有新的想法了,再給你寫信。”
唐燕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說完,她如獲至寶地把方子收起來,“你放心,我一定努力經營鋪子,將它開出蒼瀾,開遍全國。”
沈歆然聽見唐燕充滿乾勁的話,心中不禁感慨:唐燕都這麼有錢了,居然還這努力。如果她有唐燕這麼多錢,怕是早就擺爛了。
韓子文走了過來,對著沈歆然說道:“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
沈歆然點了點頭,然後就跟在韓子文身後,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可就在靠近城門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
緊接著,一個女人絕望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民女有冤情,求刺史大人做主!”
沈歆然掀開馬車的簾子,朝外看了一眼,隻見一個穿著樸素,外貌清秀的女人擋在了馬車前。
周圍的百姓開始竊竊私語:“你們說,她有什麼冤情?”
“誰知道呢,不過敢在刺史大人麵前攔路,想必不是小事。”
“唉,這世道,普通人想要申冤可真難啊。”
沈歆然看向韓子文,問道:“要下去看看嗎?”
韓子文卻搖了搖頭,“不用。”
說完,他對著外麵的侍從吩咐道:“把她拖走。”
侍衛們立刻上前,拉住女人的胳膊,試圖將她帶離馬車。
女人拚命掙紮,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刺史大人,那可是上千條人命,你不能視若無睹啊。”
韓子文聽見女人的話,眉頭緊皺,他走下馬車,對著侍衛吩咐:“先等等。”
沈歆然跟在韓子文的身後。
女人看見韓子文後,連滾帶爬到了他的腳邊,不停磕頭,沒過多久,她的頭就被磕破,血染紅了青石路。
沈歆然於心不忍,她上前一步,拉住女人,“有什麼冤情你先起來再說。”
女人卻執拗地跪在地上,她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求刺史為民女做主。”
韓子文的聲音平靜,“有冤情你就去衙門,自有府衙的官員幫你處理,你找我乾什麼。”
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韓子文,表情嚴肅,“因為我的冤情他們處理不了。”
韓子文眉頭緊皺,“那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女人淒慘一笑,“我也不知道,我隻能賭一把,就憑你修蒼瀾水壩,不貪汙一分,我賭你是一個好官。”
韓子文點了點頭,“說吧,你有什麼冤情。”
女人站起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和一封血書,哽咽道:“這塊玉佩能證明我的身份,而這封血書是我父親親筆寫下,刺史大人看了便明白了。”
韓子文接過血書,看了起來,可隨著的深入,他的眉頭逐漸緊鎖。
因為這封血書所揭示的冤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涉及到的層麵也遠超他的能力範圍。
他看完後,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將血書遞還給了女人,“這個忙,我無能為力。”
女人的情緒瞬間崩潰,“我今天來,就沒想著活著回去。這個東西我交給你了,你是燒了也好,丟了也罷,我都沒意見。”
說完,她看向天空,淚水滑落,“父親,女兒沒本事,不能幫你報仇,你可千萬不要怪罪女兒,女兒現在就來找你。”
女人對著沈歆然露出一個淒慘的微笑,然後就毅然決然地向著城門口的石牆撞過去。
沈歆然睜大雙眼,幾乎是本能反應,小跑上前,擋在了女人的跟前。
女人收勢不及,直接撞到了沈歆然的胸口,兩人一同跌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沈歆然捂著胸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不是,你來真的啊。”
女人卻淚眼婆娑,“你救我乾什麼?我等了整整十年,如果報不了仇,我還不如死了。”
沈歆然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也彆急,刺史大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軟得很。你多說兩句,說不定他就同意了。”
沈歆然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瞥向韓子文。
韓子文的麵容依舊冷峻,“我隻能保證把這個東西交到正確的地方,其他的我保證不了。”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她趕緊點頭,“多謝刺史。”
沈歆然繼續勸道:“你十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難道你就不想看著仇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女人對著沈歆然露出一個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沈歆然看著女人額頭上的傷疤和短了一截的袖子,長歎了一口氣。
她回到馬車,從自己的包袱裡拿出十兩銀子,遞給了女人。“好好活著吧,沒有什麼坎過不去。”
女人看了眼沈歆然,又看了眼銀子,眼淚再一次往外湧出來。其實,她剛才又賭了一把。她賭沈歆然會對她心軟,會攔住她。
沈歆然和韓子文先後上了馬車,然後就坐在軟榻上,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剛才那個女人的頭是真的硬啊,疼死她了。
但這也意味著,如果她不擋著點,那個女人就真的撞死在城牆上了。
韓子文就坐在沈歆然對麵,“對一個陌生人都這麼好心,我怎麼不見你對我好心。”
沈歆然小心翼翼地看了韓子文一眼,然後問道:“你是在生氣嗎?”
韓子文一聲冷笑,“我生什麼氣,我怎麼會生氣!”
說完,他就打開馬車裡的櫃子,將玉佩和血書放了進去。
沈歆然感到好奇,便問了一句:“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韓子文瞥了沈歆然一眼,冷笑道:“你不是石頭妖嗎?你不是會算命啊,你自己算啊!”
沈歆然:“……”
還說沒生氣,又在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