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好玩兒(1 / 1)

祝肴砸下的手,愣在半空。

是霍宵,擋在了寧泱泱前。

祝肴仰頭,看著身前高大挺拔的人,眼眶驟然通紅,眼淚順著臉頰滾燙地落下:

“霍宵,你果然沒把我當成人看待……”

霍宵垂眸,挪開與祝肴對視的目光,聲線冷沉,“肴肴,你若是傷了泱泱……”

他威脅的話音未落。

祝肴咬牙,絕望閉上雙眸,將煙灰缸朝自己頭上決絕地砸下。

“祝肴!”霍宵眸色驟暗,伸手去搶。

就在霍宵分神的這一秒。

祝肴睜眼,眼神一凜,右手抄過床邊水果刀。

猛刺入寧泱泱的右肩!

鮮血順著刀尖插入的傷口,絲絲縷縷蔓延出來。

寧泱泱轉動輪椅,一點點回頭。

她看向肩膀插上的刀刃。

伸手去摸。

好多血……

寧泱泱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此時更是脆弱到慘白,唇瓣因劇痛而生理性地顫抖著:

“祝肴,你……”

“寧泱泱,請你和霍宵離我遠一點,我不會和你爭他。”祝肴手握緊了拳,虛弱的聲線擲地有聲:

“你視如珍寶的霍宵,現在對我而言,不過是路邊可有可無的野草而已!甚至野草都不如,就是草地裡的肮臟的糞便!”

霍宵看向祝肴。

祝肴苦笑,抬手擦掉眼角的淚:

“隻有狗才愛吃屎,我不愛。”

角落的吳月溪默默無聲地、幅度很小地,用雙手鼓起掌來。

不愧是高材生,一句話罵了渣男賤女兩個人。

有水平的!

又用刀,又用嘴,把她看爽了。

不過,這下祝肴估計慘了。

祝肴以為寧泱泱會暴跳如雷。

而出乎意料地,寧泱泱突然大笑起來:

“阿宵,你聽見了嗎,她罵你是屎啊,哈哈哈哈哈哈,阿宵,你說這多好玩兒?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的祝肴,現在竟然罵你是屎,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這一笑,不僅是祝肴,連吳月溪都看懵了。

“泱泱,彆笑,傷口會更疼……”霍宵注視著寧泱泱傷口,開口朝門外道:

“謝名,馬上叫醫生過來。”

謝名進了室內,看了眼寧泱泱,眼底有一分詫異,立馬轉身出門:

“是,四爺。”

“疼?阿宵,這有什麼疼,我最不怕疼。”寧泱泱臉色越發蒼白,語氣卻無所謂,笑著歪頭,瞧向祝肴:

“祝肴,你插我一刀又怎麼樣,我又不怕疼,也不怕刀。”

說著,在眾人的注視下。

寧泱泱手握著水果刀的刀柄,一點點從肩膀上抽離。

刀刃寸寸脫離血肉。

鮮血從血肉模糊的洞口,更多地湧了出來。

吳月溪看得目瞪口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祝肴也一時怔住。

隻有霍宵,沉沉道:“泱泱……”

“阿宵,你知道的,疼痛讓我清醒,我喜歡!”

寧泱泱將水果刀全部抽了出來,握著刀柄,推動著輪椅,一點點更靠近祝肴。

祝肴驚恐地瞪大眼。

那把帶血的刀,逐漸逼迫她。

無視傷口流血的寧泱泱,拿著帶血水果刀的寧泱泱,此時在祝肴眼裡,與一具黑夜裡行走的惡鬼一般讓人害怕。

“泱泱,你得包紮傷口。”霍宵推著寧泱泱的輪椅,想往外去。

寧泱泱按下鎖定的按鈕。

輪椅穩穩定在原地。

“不,阿宵,我要把這一刀還給祝肴啊。”寧泱泱抬頭,白紙一樣蒼白憔悴的臉上,依然是驕縱的笑意:

“你看,那裡還有人在看著。”

“榕城人都知道,你有多愛我的。”

“你不可能護著祝肴,委屈我吧?”

寧泱泱抬手,指向角落的吳月溪。

“自然不會。”霍宵神色多了分憐愛和心疼,手指托起寧泱泱的下巴,看向她的眼裡,溫聲道:

“等你消了氣,我便帶你去包紮,算算時間,寧遠也快來了,他也能陪著你一起……”

“哥哥要來了?”寧泱泱神色忽然恍惚了瞬間。

隨後抬眸,深深地望著霍宵:

“好,阿宵,我知道了。”

霍宵讓開,坐回書桌旁。

他黑色襯衣袖口上挽,冷白修長的手腕處,佛珠黑如濃墨,如他深邃的眼底一般。

沉洌無溫,冷靜持重。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寧泱泱拿著刀,漸漸接近祝肴。

祝肴想逃,可剛才的周旋已徹底耗費她僅剩的力道,“寧泱泱,你如果傷了我,我一定報警!”

“祝肴,你的威脅,沒用到讓我可笑。”寧泱泱笑虛弱地笑了兩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陡然變得狠厲:

“祝肴,今天先還你一刀,接下來,我們還有得玩!”

寧泱泱抬手,刀尖朝祝肴的肩膀,迅速下刺……

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扼住寧泱泱的手腕。

寧泱泱抬頭看去,“時搴?”

她話音剛落。

沈時搴手再一用力,刀柄立馬從寧泱泱手中掉落。

水果刀到半空,沈時搴精準握住刀柄。

刀身在他漂亮的指尖自如地旋轉兩圈,刀刃泛出的冷光,在空中劃出優雅完美的弧度。

下一秒——

刀刃下落。

沈時搴手握刀柄。

插入寧泱泱的大腿!

“啊!”

寧泱泱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不同於祝肴隻刀尖插進,沈時搴是將刀身插入到底。

深入骨髓的痛楚,讓寧泱泱眼淚與冷汗同時布滿臉頰。

沈時搴的動作太快。

從進入房間,到插刀,不過短短兩秒!

“時搴!”霍宵立即起身,冰冷寒意縈繞,大步衝來。

祝肴看著眼前擋在自己身前的沈時搴,目光微微凝滯。

在霍宵靠近的前一秒。

沈時搴掐住寧泱泱的脖子。

從輪椅上輕易提起,扼住她脖子懸空抵上牆。

寧泱泱雙腿懸空亂晃,喉嚨被鎖住,嗚咽著卻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拚命晃動掙紮,麵色驚恐又猙獰!

沈時搴一身矜貴奢華的白色休閒西裝,襯出他如冰雪般冷傲的恣意輕狂。

他清冷的眸裡是純粹徹底的黑,開口的語氣散漫,卻悄然彌漫出令所有人不寒而栗的冷:

“寧泱泱,再有下次向祝肴舉刀……”

“那把刀,將會插進你汙穢不堪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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