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真餓了(1 / 1)

“搴哥……”宋野走了兩步,才發現身旁沒人了。

“嗯。”沈時搴淡淡應了聲。

他重新邁開步子,拿出手機,找到祝肴的微信。

一個隻有背影的頭像,畫麵也極為安靜。

和今天它的主人一樣,也安安靜靜的,沒有一絲動靜。

沈時搴今天一天都陪著霍老爺子,到此時才突然想起,他竟然能堅持一天都沒有給祝肴聯係,放在幾天前是絕對做不到的。

-

張一暖聽見外麵有人離開的響動。

她扒在房門上聽,確認對方兩人已經離開,又在門後聽了許久沒等到兩人返回,才悄摸出了門,進了祝肴的房間。

張一暖心頭竊喜。

原以為今天完不成寧小程的事了,沒想到那兩人卻走了。

“肴肴?”

張一暖放大聲量喊道。

祝肴躺在床上,眼眸微闔,神色靜寧安和。

“果然還是醉得不省人事!”

張一暖伸手,拽住祝肴的手腕,正想從床上將人扶起來,突然祝肴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聲音挺大,又是突然炸響,心虛做壞事的張一暖嚇得一個哆嗦。

她趕緊伸手想去拿。

祝肴卻悠悠轉醒,先她一步拿到手機,眼睛都沒有睜開,已經下意識點開,接通了視頻。

“祝肴同學。”

電話那頭,散漫的男聲悅耳至極,但能聽清裡頭的悶悶不樂:

“想我了沒?”

祝肴將手機拿得近,與手機麵對麵,張一暖看不見手機對麵的人是誰。

“你、你是誰?”祝肴一張臉懟著手機屏幕。

紅撲撲小臉,半睜半闔的眼睛,眼神迷迷糊糊。

張一暖一咬牙,伸手想搶過手機,將電話掛掉。

祝肴突然開口,“一暖,我手機竟然會說話?”

張一暖:“……”

這下對麵的人知道是她在了,想偷偷掛掉也不行了。

“肴肴,是你朋友給你打視頻電話了。”張一暖強扯出個笑。

“祝肴,你喝醉了?”沈時搴擔心地問,“你在哪兒?”

“我、我在……”祝肴迷迷糊糊,仿佛下一秒就能徹底睡過去。

張一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祝肴在哪裡,趕緊道:“肴肴,我們都該睡了,太晚了。”

“我們在眉市的民宿,叫、叫清林院,我在203……”祝肴慢騰騰地說完。

張一暖眉頭緊皺,嘴角微微下垂。

對麵的男人明顯微微怔了下,隨後道:“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張一暖原本還想將祝肴送到寧小程那兒,看來今晚是徹底沒戲了。

祝肴今晚運氣也太好了些,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時刻在注意著她。

張一暖心情有些煩躁,也懶得在祝肴房間裡待著,白費時間,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臨走時,知道祝肴現在還是徹底暈乎乎的狀態,一點不加掩飾地“砰”一聲將門關上。

-

祝肴竟然也在眉市。

還喝醉了?

沈時搴從房內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帶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門。

祝肴住的民宿不過就在他所住酒店旁邊幾百米。

步行兩分鐘就到。

“扣扣扣”——

沈時搴敲響房門。

門內卻沒有反應。

沈時搴眉心擰著,正準備轉身往樓下前台去,門卻開了。

祝肴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拉著門。

她白皙的肌膚如雪,此時卻蒙上一層緋紅的霞光,整個人也微微晃動,似是站不穩一樣。

“祝肴?”沈時搴立馬上前扶住她。

將她抱上床。

他低眸瞧了一眼,替她係上扣子,“衣服也亂糟糟的……”

沈時搴不喝酒,但也不是不懂酒。

祝肴身上濃烈的酒意,一聞便是高度數的白酒。

“嘖,怎麼喝了這麼多?”沈時搴轉身進了浴室,用溫水洗了毛巾,替祝肴擦拭臉和脖子。

又下樓找民宿老板,拿了些解酒藥。

做完這些,沈時搴守在祝肴的床前,坐在椅子上,慵懶地往後靠,悠悠然地玩著手機。

過了小會,床上的人終於出了聲,“沈先生?”

沈時搴放下手機,傾身瞧去。

祝肴眼神迷糊,“沈先生,你、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就來了。”沈時搴笑了笑。

心中卻腹誹,醉了也叫他沈先生。

看來這稱呼是真難改。

祝肴頭腦不清醒,卻也下意識紅了幾分臉,“想我了?”

“嗯,想你了,”沈時搴捏了下她有幾分肉感的臉頰,淡淡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種想。”

祝肴唇色很紅,眼波流轉間,聲線也有些啞,淡淡一個音:“哦。”

“嘖,變高冷了。”沈時搴輕笑,替她掖一下被子,問: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餐廳裡有活動,我迷迷糊糊就上了台去,最後就喝了三杯酒。”祝肴翻了個身,麵朝沈時搴坐的方向。

她手心托著自己的臉,乖乖巧巧側睡的姿態,醉意熏染,眼眸迷離。

沈時搴揉了揉她的頭發,輕嘲道:

“酒量比我還差。”

沈時搴突然想,如果他和祝肴能有一個孩子,那孩子的酒量肯定更差。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沈時搴笑了聲,收回思緒。

隨即垂眸,問祝肴:“清醒些了?我帶你洗澡。”

說著,就要彎腰抱床上的人。

“不,我不想洗。”祝肴連忙搖頭,將整個人都往被子裡縮,“我好累,頭又疼,渾身也酸,一點不想動。”

沈時搴:“我替你洗澡,什麼時候讓你動過。”

祝肴:“……”

這倒是真的。

每次結束後,沈時搴都會抱著腰酸無力,精疲力竭的她去洗澡。

“不。”可祝肴還是覺得累,搖了搖頭。

“不錯,脾氣見長。”沈時搴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不再讓她洗澡,而是起身拿過衣架上的浴巾,往浴室去。

“你、你這是……”祝肴眨了眨眼,懵乎乎的頭反應不過來。

“有些人不愛乾淨不洗,我可是要洗的。”沈時搴回頭淡淡道。

“你、你要在這裡睡?”祝肴終於明白了。

“我不在這裡睡,在哪裡睡,有祝肴同學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沈時搴說完,腳步都透著愉快地進了浴室裡。

原本以為有兩天見不到她。

結果意外發現她竟就在身邊,這麼好的事,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進了浴室。

沈時搴目光疑惑地落在浴缸裡。

浴缸裡水放了一半,探手摸去,水溫甚至還是溫熱的。

祝肴不是不洗澡嗎?

沈時搴沒再多想,隻開了花灑。

洗完澡出來,沈時搴上了床,身上還有濕漉漉的水汽。

祝肴睡眼惺忪,也沒多大反應,隨身後的人從後將她抱進懷裡。

沈時搴抱著懷裡的人,鼻尖除了酒氣,還有一股無法忽略的氣息。

雪茄的煙葉燃燒的味道。

這味道過於熟悉。

“祝肴,有人來過?”沈時搴嗓音陡然發緊。

雜亂的、不受控製的猜測,從他頭腦裡冒了出來。

“有啊,”祝肴本已闔了眸,此時慢悠悠睜開,含糊不清道,“我的室友,一暖,剛才在照顧我。”

沈時搴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亂想。

不能亂猜。

胡亂猜測,最容易傷到對方。

沈時搴竭儘全力克製著腦海裡一些不著調的想法。

可控製不住!

熟悉的雪茄味、淩亂的衣服、浴缸的水,消失了十幾分鐘的小叔……

不可能。

不可能……

祝肴不會的。

沈時搴從床上起身,利落地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去哪裡?”祝肴睜著眸,紅撲撲的臉神色迷離,溫軟又乖巧。

“我出去跑個步。”沈時搴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這麼晚,跑步?”祝肴迷糊了。

“嗯,跑步能讓我清醒,要不然,變得和你一樣,迷迷糊糊。”沈時搴低聲散漫地笑,轉身想走。

跑個步,出出汗,就不會被這些沒根據的事亂猜。

可轉身的瞬間,沈時搴的餘光,陡然被垃圾桶裡的東西吸引。

一支未燃過半的雪茄。

在小叔手中見過無數次的雪茄。

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垃圾桶裡。

乾淨的垃圾桶裡空蕩蕩,隻有那支雪茄,刺目無比。

沈時搴頭腦猛地被什麼擊中,精神搖搖欲墜。

心臟劇烈地疼痛,像火把,洶湧燃燒了起來,渾身痛得像骨頭都在燒。

他壓著微顫的嗓音,淡淡問:“祝肴,我最後問你一遍,今天誰進過你房間。”

“一暖,我室友。”祝肴答得昏昏沉沉。

沈時搴大步起身垃圾桶,彎腰將那支雪茄拿了出來,放到床頭櫃上。

祝肴疑惑地看著那支雪茄。

可頭腦太沉,轉不過來。

“祝肴,如果陪我度過十五天讓你很厭煩,你大可以直說。”沈時搴聲音啞得可怕,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拳,骨節泛出冷而銳的白,似是漫不經心:

“我小叔事後煙都抽了,沒必要遮掩了吧。”

他冷冷一笑,苦澀和痛苦交織,麵上卻風輕雲淡,輕嘲:

“我輸在哪兒?”

“祝肴,你告訴我,我輸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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