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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根樹枝就像一把尖刀,鋒利的枝頭和那一碰就響的銅鈴把查文斌前進的道路完全阻擋住了。為了不使查文斌受傷,超子特地把自己的軍用登山手套給了他,這種由犛牛皮加工製作而成的手套可以抵禦普通的匕首切割,而他的腳上所穿的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鞋,這一路走來,早已都要破爛了,又扯了兩塊布條子給紮緊。
眾人屏著呼吸,提心吊膽的看著他蹬出了第一步。查文斌試了試,還行,起碼不會扯斷咯,小心翼翼的避開那頂端的銅鈴,他抓住上了第二層的樹杈。這兒的樹杈無論是粗細還是長短都遠遜於第一層,整個人看上去是爬在樹上。身後的那個乾坤袋時不時的還要往前麵滑,幾次三番過後,查文斌已是滿臉大汗,這看似簡單的幾步,跨起來是如此的艱難。
終於他摸到了最上麵那一層,這一層的樹枝竟然不是實心的!從樹乾上分離而出的枝條中又伸出短枝,短枝上有鏤空花紋的小圓圈和花蕾,花蕾上各有一隻昂首翹尾的小鳥,青銅的硬度雖然夠強,但是韌性卻是差到極點,如此這般用力,能否承受一個人的力量,查文斌著實不敢保證。這一米多的點距離,也許跨越起來就是上下五千年,也許就是穿越了天、地、人三界。這個風險,查文斌敢擔嗎?不,不是他不敢,而是他沒有權利去擔當,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曆史,屬於那個時代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跡!
查文斌重新調回地麵,把頂端的情況說明之後,老王也覺得硬上不是個辦法,到時候彆成了後裔第二,踩斷了其它的樹枝。就在這時候,超子一句話提醒了眾人,這小子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要是有梯子就好辦了。”
查文斌被一語點醒夢中人,一拍大腿:“有辦法了,咱們搭個人梯,這樣卓雄,你把下麵那個兄弟也叫上來,他力氣大。”
卓雄一聲招呼,橫肉臉哼哧哼哧的便趕了上來,查文斌把幾個聚在一起說道:“等一下,這位兄弟和超子站在最下麵做台階,因為你們兩個力氣大,步子穩。”
橫肉臉和超子分彆點頭答應看,查文斌接著說:“我和卓雄分彆站在你們兩個的肩膀上,這裡分量最近的就是冷姑娘了,一會兒這個頂,我們先讓她上去看看,如果連她在上麵都站不住,那我們就不用試了。等冷姑娘先上去,看看是否真的有斷口,如果有,那麼一定還有放置青銅輪的位置,隻要證實了確實能複原,我們在想辦法。”
冷怡然怯生生的說道:“我能行嗎?”。
超子笑嘻嘻的說道:“妹子,你不是向來都牛的很嗎,怎麼這會兒蔫了?”
冷怡然把小嘴一撅:“放屁,姑奶奶我什麼時候怕過事,隻是這事情太重要了,文斌哥我……”
查文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如果真不行,咱就不勉強。”
看著查文斌滿懷希望的眼神,冷怡然突然就來了勇氣:“那我就試試!”
“好,記住,千萬彆碰那鈴鐺!”
按照事先設計好的方案,人梯的第二層已經搭好,在老王的幫助下,冷怡然微微顫顫的站到了查文斌和卓雄的手臂上,然後慢慢地爬到他們二人的肩頭。這爬上去倒是不難,難的是站穩。尤其是這種人梯,本身結構就是難免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晃動,要讓一個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姑娘站上去,難度可想而知。
冷怡然在上頭,幾番嘗試都沒有成功,卓雄和查文斌都感覺到了那雙在自個兒肩頭不住抖動的腳,查文斌鼓勵道:“沒事的,冷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們扶著你,不會倒的,老王也在下麵接著,你試著站起來。”
“我怕……”
超子在下麵喊道:“姑奶奶啊,你還怕?你都爬到男人們的頭上去作威作福了,你還怕個甚呐!”
嘿,就被他這麼一喊,冷怡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閉上眼睛猛的一起,還真站起來了,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神樹的頂端已經完全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這棵青銅樹的樹頂,果然有門道!
“上麵的情況怎麼樣?”查文斌扶著她的小腿問道。
冷怡然的雙手已經搭在神樹的樹頂之上,身子已經能完全穩住了,便回道:“我看見上麵的樹頂上有個小洞!”
洞?這倒是查文斌沒有想到的,他騰出一隻手來,伸進乾坤袋,摸出從望月那繳來的樹杈,慢慢遞了上去:“冷姑娘,你把這個樹杈往那洞裡麵插進去試試。”
冷怡然接過之後,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小心的把那截樹枝往洞裡一放,這兩者像是有吸引力一般,瞬間牢牢的粘在了一起。瞬時頭頂轟隆隆的聲音開始傳來,碎石如同下雨一般開始下落。冷怡然見如此變故,身子一個沒站穩,便趔趄到了神樹上,整個樹身為止一晃動,接著她便掉了下來,好在老王接的幾時,給抱在了懷裡。
還沒等查文斌他們落地,耳邊“鐺、鐺、鐺……”的一陣悅耳銅鈴聲驟然響起。“不好!”,查文斌喊道。
已經沉寂了三千年的扶桑神樹終於再次奏響了屬於它的樂章,一陣大風吹過,銅鈴猶如興奮的孩子,不停的舞動著自己的手臂,也許是它們寂寞的太久,也許那個未知的王朝終於被重新開啟。查文斌抬頭一看,神樹的頂部已然坍塌出一個圓形小洞,一絲光線直穿透山體到達了地麵!
“太陽輪!”查文斌看著手中那一塊輪型器物,無論是大小還是模樣,它都應該是被完美的鑲嵌在那個洞裡。“終於明白了,這塊太陽輪的位置剛好是陽光照射進來的唯一通道,所以它就代表著輪值的那個太陽,當年的後裔也一定是從這裡透過這個天眼射下了其它九日!”
當查文斌和眾人正興奮在這全新的發現之餘,危險已經不期而至,查文斌和卓雄正準備跳下人梯的時候,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繩索望月一木舉著明晃晃的童子切已經悄然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棵神樹之上,唯獨忘記了他!
“啊!去死吧!”望月一木一聲大喊,童子切帶著漫天的殺氣迎著查文斌的背部直直劈去。
“小心!”,地麵上的冷怡然一聲大叫,噗,查文斌隻覺得身後一涼,轉身一看,冷怡然已經緩緩倒下。
“啊!”超子如瘋了一般徑直撲向望月,兩人抱做一團,沿著台階順勢就滾了下去,在這當中,超子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身體,隻是不停的用拳頭砸著他能砸到的望月的身體。一旁的卓雄和橫肉臉提著快刀,飛速趕到下方。
祭台之上,查文斌懷抱冷怡然,他的手捂著她的後背,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在往外湧著,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止不住。冷怡然的俏臉,由粉紅逐漸就成了慘白,額頭上鬥大的汗珠在告訴他有多痛。
查文斌的雙手無助的抖動著,眼淚如同珍珠一般跌落,他的腦子裡閃過一百種符咒,似乎沒有哪一樣能夠麵對這種傷勢。曾經他的女兒就是如此離開了自己的雙手,如今這個一直喊著自己文斌哥的小魔女難道自己也會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嗎?“不!”查文斌仰天長嘯,聲音在整個山穀久久飄蕩不去。
腳下,是祭台,當冷怡然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注入那些青銅盆器的時候,不遠處“哢嚓”一聲響,原本空曠的地麵之上,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兩邊的石頭猶如積木一般迅速沉降,一條通向地底的台階憑空出現。
老王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喊道:“文斌,血祭!是血祭!”
查文斌止住淚水,抬頭一看,不遠處台階之下傳來一聲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咕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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