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羌族大祭司不但精通巫術,用巫術救人更是他的專長,這種失傳已久的神奇妙法搭配雪域之巔的仙草名藥,保住了橫肉臉的一條性命。
他不僅是一個簡單的來客,更加重要的是這位仁兄乃應龍的後裔,他胸口被剝落的皮膚露出的傷口恰好是一條應龍的模樣,雲大祭司幾乎是全程用跪著的方法來救治已經失蹤了幾千年的龍族傳人。
那些沒有了皮膚嗬護暴露在外的傷口是非常容易感染的,在雲大祭司精心的嗬護之下,橫肉臉開始一天天的好轉起來。現在他已經成了這裡的神,連同卓雄,他也被視為了是神的化身,其它人則都被當做了至高的貴賓。
當初那位被橫肉臉一巴掌扇落馬下的漢子為此十分得意,不厭其煩的跟族人炫耀著他和王的交手。
什麼叫頂禮膜拜,大約也就是這樣了吧。
一個星期後,昆侖之巔開始了第一次的噴發,查文斌建議村民們搬到外麵去生活,可卻被雲大祭司拒絕了,他說守護聖山是他們的職責,如今王也回來了,他們更加不能放棄家園,查文斌埋頭在那些古書典籍之中,這一次的經曆讓他無法釋懷。
“如果可以,我想忘記這裡的一切。”這是查文斌告訴雲大祭司的一句話,老人家隻是抬頭看看那濃煙滾滾的山頭,重新鑽了帳篷。
大約過了二十天,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卓雄的頹廢,超子的迷茫,查文斌的失落,還有那個急迫想回家的哲羅和已經康複的大山誰都不願意再提起那山頂的一幕,他們寧願沒有到過這裡。
查文斌開始和雲大祭司談他的過去,他的任務和這次進山的原因,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和命運糾纏不休,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隻做一個普通的鄉村小道士。
臨行前的那一晚,雲大祭司和大山還有查文斌談了很久,大祭司想讓這位好不容易回來的王能夠留下繼續帶領他們的族人,可是大山已經習慣了外麵的世界,習慣了跟隨在卓雄和查文斌的身邊,他已經無法適應祖輩們的生活了。
雖然他身上留的是羌族的血,可是他離這種生活實在太遠太遠了。雲大祭司說,他身上的血滴紋身已經被整個扯下,他說這或許是喚醒應龍唯一的辦法,總之他已經失去了那個偉大的圖騰。
如果就這樣出去,或許查文斌會這樣失落一輩子,卓雄也將永遠生活在深深的內疚之中,所有人都會失去一切的快樂。
雲大祭司讀懂了他們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是一個不屬於你們的世界,包括尊敬的王,先人們走出山穀的那一刻起,我們便已經失去了真正的王。”
第二日是說好的離開的日子,熱情的族人們為他們準備熱茶和乾糧以及豐盛的大餐,吃完他們便要上路了。
族裡的人基本都到齊了,卻惟獨缺少了雲大祭司,或許他是不舍吧,查文斌是這樣想的。
一一道彆之後,隨著雲大祭司一聲喊:“請留步,喝了這碗壯行酒再走吧。”
原來是去拿酒了,地上的土製碗一字排開,雲大祭司給每個人都倒了滿滿一大碗,這羌族人的酒風就和他們的性格一樣:豪爽!饒是不怎麼喝酒的人這也盛情難卻了。
“乾!”一仰脖子,五個人仰頭便喝了底朝天,橫肉臉還不忘大喊了一聲:“好酒!”話音才落,就覺得眼前的雲大祭司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接著就是天旋地轉起來。酒量向來頗好的大山居然感覺自己要醉了,這才一碗酒而已啊,要知道平時他可是拿著酒壇子直接喝的人。
其實他不知道,他已經最後一個倒下的人,其餘四個早就已經不省人事了,在他臨閉眼前,他看見雲大祭司帶著全族的人一起朝著自己下跪。
良久,查文斌聽到耳邊有呼啦啦的呼嚕聲,他隻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痛,不,是很痛,有裂開的感覺。
睜開眼睛,有零星的雪花在天空中飛舞,身邊還有四人睡的很是香甜。
查文斌推了推身邊的人,超子有些不滿的嘟著嘴,卓雄的臉上還有乾澀的淚痕。
“起來了你們!老刀他們都走了!”查文斌大聲吼道,這是那個野牛溝的入口處,他隻記得那天哲羅把他們帶到這兒來躲避風雪,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睡過頭了,他們先進去了?
“文斌哥,讓我再睡會兒吧。”超子伸著懶腰說道,他覺得自己好累好困,或許是這幾天趕路太累了吧。
查文斌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說道:“彆睡了,他們應該走不遠,就在前邊。”
“轟!”遠處開始傳來劇烈的聲音,大家立刻就被驚醒了,透過昏暗的天空,查文斌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天空是一片紅色,夾雜著巨大的轟鳴聲從遠處不斷傳來,腳下的大地都在輕微的搖晃。
“天,地震了?”超子不可思議的叫道。
“不,是火山爆發,你們看!”卓雄攤開手掌,他的掌心裡接到了一片灰色的“雪花”,“這是火山灰!這裡有火山再爆發!”
“那他們人呢,老王也不見了,去哪裡了?”查文斌有些急了,老王才是這次任務的帶頭人,他不見了,那該怎麼辦?
超子馬上說道:“該不是這老小子看見火山爆發帶著他們的人先跑了吧,把我們丟在這兒。”
“糟糕!”查文斌渾身摸索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東西丟了!“日月雙輪不見了!趕緊的幫我找找!”接著他們發現,不僅日月雙輪丟了,而且他們的很多裝備都不見了。
帳篷沒了,睡袋沒了,槍支彈藥也沒了,倒是身邊多了一些乾糧出來,上好的牛肉乾。
超子惡狠狠的塞了一口牛肉乾罵道:“把我丟在這兒喂火山,太不仗義了,等我出去找到他一定得剝了他的皮!”
“咦?”橫肉臉大山在懷裡找到了一個羊皮紙,上麵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字,他不識字便拿給了查文斌說道:“我懷裡有這個,文斌哥你看看是啥?”
查文斌趕忙拿過那羊皮紙一看,上麵用朱砂寫了一行小字,字跡非常有勁道,查文斌念道:“任務結束,你們請回去,東西我和老王拿走了,恩怨一筆勾銷,不要找我們。”他抬頭看了一眼大家緩緩說道:“落款人是老刀!”
超子馬上就火了,惱怒道:“靠,這算怎麼回事,把我們弄到這裡來,拿了你的東西就再偷偷溜了,不行,我得進去找他們,他們肯定發現了什麼,把我們撂在這兒,想獨占好事。”
查文斌瞪了一眼道:“你進去乾嘛,找死嗎?沒看見裡麵火山在噴發?”
超子無奈的看了一眼手表,指針顯示現在是上午7點12分。
“離天亮沒一會兒,他們走不遠的,要不我們去追追看?”他依舊不死心。
查文斌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行,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哲羅不是說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出來嗎,我怕他們有危險。”
“等等,不對勁了,文斌哥,這事不對勁了!”超子跟見了鬼似地抓著查文斌的肩膀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是3號,但是你們看,我的手表居然顯示今天是28號!”說著他把自己那塊腕表露出來給大家看。
卓雄笑道:“你那玩意出錯了吧。”
“不可能!”超子立馬跳了起來,“這塊表是當年冷所長去國外帶給我爹的,花了我爹整整一年的工資,即使過了一百年的時間,這塊表的誤差都不會超過五秒。進藏當兵那年,老爺子送給我的,我用了這麼多年,就沒走錯過一個字!”
“你是說我們睡了整整二十五天?”查文斌歪著腦袋看著超子問道。
“這……”超子一時語塞,是啊,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睡了二十五天呢。
不過,接下來隨著橫肉臉的一身大嚎,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山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癢,便伸進去撓,一撓發現胸口似乎沒有過去平整了,有些凹凸的感覺,便扒開衣服瞧了瞧,這一瞧不要緊,一大片傷疤布滿了整個胸膛!
“應龍?”查文斌一眼便看出了這塊傷口的模樣,卓雄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超子摸著大山的胸口說道:“你們過來看,這些傷口明顯愈合不久,這肉還是新長出來的嫩肉,顏色都和周圍的皮膚組織不一樣,按照我的經驗,差不多得是二十天之前受的傷才能長成這樣子。”
不光是如此,他們開始發現自己的頭發明顯比之前要長了,胡茬都能紮破塑料袋了。
“封淵?”這是查文斌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在那裡時間會過的特彆快,難道這裡和封淵一樣?
“媽的,誰這麼缺德在你身上弄這麼個口子,還畫的有木有樣勒,比起瞎子身上那個還要氣派一點。”超子笑嘻嘻的摸著橫肉臉的胸口,這讓橫肉臉覺得渾身不自在。
查文斌一時間完全失去了頭緒,他不知道怎麼辦,但是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卜卦!”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一把銅錢順勢一撒,查文斌隻瞧了一眼當即癱坐在了地上,喃喃道:“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撤,趕緊收拾收拾,這地不能呆了。”查文斌趕緊緩過神來,雖然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一定不是啥好事,就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在八卦裡發現了另外一張羊皮紙,上麵是一串漢字,密密麻麻的寫了好多,開頭的三個字格外紮眼:如意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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