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猛地一個激靈。
賺了!
賺大發了!
若說在這個世界最令蔣慶之擔心的是什麼,那一定是小命。
古代孩童夭折率居高不下,人均壽命短暫。除去各種生活上的因素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消炎的手段。
一個小小的炎症就能斷送一條生命。
在青黴素被發明出來之前,人類麵對各種感染和炎症束手無策。當青黴素出現後,在沒有抗藥性的時代,幾乎橫掃一切炎症。
神藥!
在大明這個時代,一支青黴素就意味著一條命!
我的天!
“鼎爺,你今天喝多了?”
蔣慶之覺得至少要十年國祚才能獲得這等獎勵。
可沒想到兩年就來了。
他第一個想到自己的肺疾。
但隨即歎息,熄滅了這個念頭。
母親生他時難產,在娘胎裡待的太久,導致孩子缺氧,導致肺腑出了問題。
若是出生就能消炎,想來此刻的蔣慶之早已恢複了健康。但經過多年發展後,這個毛病變成了慢性病。
打不打?
多名禦醫說了,他這個肺疾需要的是調養,也就是等著身體自愈。
蔣慶之在心中天人交戰許久,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果鼎爺給的是兩支,他會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來一針。
可就這麼一針啊!
天知道他在以後的歲月中會遭遇什麼炎症或是感染。
留著救命吧!
而且沒有皮試的機會,若是一針下去出了事兒……還是留到救命的時候用吧!
蔣慶之問道:“鼎爺,我一說躺平不乾了,這獎勵就豐厚許多,這難道是歉意和補償?”
肅殺的氣息突然冒出來,蔣慶之急忙說道:“我就一說,一說……”
肅殺的氣息消散。
“從未見過這等小氣的神器。”蔣慶之眼饞的看著那個小瓶子。
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神器在手,他怕個鳥。
蔣慶之睜開眼睛,嗅到一股子濃鬱的血腥味,一看,身側的孫重樓正衝著竇珈藍瞪眼,渾身都是血痂。
正好道路邊上有小河,蔣慶之拍了孫重樓一巴掌,“去河裡洗乾淨。”
孫重樓歡呼一聲,衝著河邊跑去。
“卸甲!”孫不同喊道。
隻見孫重樓渾身猛地一掙,啪啪啪聲不斷,接著甲衣的係帶紛紛斷裂。他隨手就把甲衣扒拉丟棄,順手脫了衣裳,就穿著褲子,一頭紮進了河裡。
甲衣的係帶可不是簡單就能弄斷的,孫不同驚歎道:“石頭神力。”
蔣慶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
“老胡,回頭提醒我給石頭弄個兵器。”蔣慶之說道。
胡宗憲笑道:“要不,弄一對鐵鐧?”
“狼牙棍應當更好些。”
想想自己走到哪,身後就跟著一個魁梧少年,肩頭扛著一根碩大的狼牙棍,那場麵……
見將士們都有些蠢蠢欲動,蔣慶之說道:“留下人馬警戒,其餘人……下河。”
“多謝伯爺!”
歡呼聲中,將士們奔向了小河。
竇珈藍背身而立,蔣慶之笑道:“以後你還是留在京城吧!”
“多謝伯爺。”竇珈藍搖頭,“我既然跟了伯爺,伯爺到哪我去哪。”
“男澡堂也去?”蔣慶之隨口取笑,然後覺得有些輕浮了,剛想解釋,竇珈藍卻認真點頭,“是。”
大同城。
城門外的長亭中。
廖江準備回京了。
十餘大同豪強來送行。
“侯爺到了京城後還請稟告陛下,那蔣慶之在太原亂殺無辜,攪亂地方,若是俺答大軍乘勢來攻打,西北危矣。”
“是啊!數百士子被打斷手腳,更是被他削了學籍,此等事前所未有。”
“我等的聯名書在此,還請侯爺轉交朝中。”
一個德高望重的的老人雙手遞上太原豪強和士大夫們的聯名書。
廖江看了一眼,聯名書中曆數了蔣慶之在太原的種種暴行,最後落款處很長,竟然有百餘人。
他和陳燦交換了個暗喜的眼神。
這下回去能交差了,順帶還能陰蔣慶之一把。
“閃開!”
沉悶馬蹄聲中,有人厲喝。
“閃開!”城頭軍士也在厲喝。
道左,那些豪強們紛紛避開,叫罵不休。
“什麼人,竟敢在我等麵前疾馳!”
“狗東西,回頭定然要他好看!”
十餘騎疾馳而來。
竟然是官兵。
為首那人背插小旗,高呼:
“捷報!”
眾人一怔,心想哪來的捷報?
“白蓮教妖人與俺答勾結,俺答麾下萬戶伊思得率軍來襲,長威伯大破敵軍,大捷……”
“大捷!”
廖江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脫口而出,“他鎮壓白蓮教是幌子,目的是引來俺答大軍!”
陳燦麵色慘白,“侯爺,此事怕是不成了。”
廖江看著聯名書,“還有這個東西。”
那些豪強看著報捷的陳堡等人衝進了城中,麵麵相覷。
老人回身。
“侯爺。”
“何事?”廖江此刻滿腦子都是妒火。
他知道自己被蔣慶之耍了,所有人都被蔣慶之耍了。
而他自詡飽讀兵書,卻沒發現蔣慶之的謀劃,堪稱是一敗塗地。
什麼鎮壓白蓮教,那不過是蔣慶之用來釣魚的誘餌,而魚兒便是俺答。
老人過來,行禮。
“那聯名書……”
廖江還沒反應過來,老人一把搶過聯名書,回身道:“走,回去,趕緊回去。”
“今日老夫沒來過,走,趕緊走!”
一群地方豪強撒腿就跑。
他們害怕蔣慶之挾大捷之勢歸來,把他們當做是出頭鳥給鎮壓了。
瞬間,廖江身前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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