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西楚霸王。”
看了張梁一字不落記回來的話,張角不禁感歎。
與項羽這一針見血的建議相比,從前的他們簡直就像是在過家家。
且他對黃巾軍的估量也是對的。
按照他所言去供養的話,八千精兵便已經算是傾儘全力了。
就這還得是不少人勒緊褲腰帶去供養他們!
“哥,若是真依他所言這麼做,這八千人的戰力不敢保證,但其他人可能都填不飽肚子了啊!”
張梁忍不住道。
“那我便與他們一起餓著,霸王說的沒錯,對我等黃巾而言,兵貴精而不貴多,若真的想成大事,減少無畏的犧牲,訓練精兵是最好的辦法。”
張角從不覺得自己比其他人高貴。
旁人能餓肚子,他也一樣能餓。
多省下一些,就距離他心中的理想更近一些!
哪怕再遙不可及,他也會竭儘全力的為此付出全部!
畫麵之中。
在項羽給出了建議之後,張角便依照他的方法開始選拔。
黃巾軍中大部分都是從前連飯都吃不起的窮苦人,身體素質多半都不怎麼樣,但勝在基數大。
加上大賢良師的名聲在外,聽聞他要選拔八千親兵,無數狂信徒都是晝夜不息的奔赴而來。
剛開始勉強的湊足了一萬人。
在接下來張梁旁敲側擊從項羽那問出來的訓練中,淘汰了其中的兩千人。
餘下八千人,每人每日都是玩了命的訓練。
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乃至於為了不被淘汰出去,絕大部分人在休息的時間都會選擇給自己加練。
不管是精兵營的待遇,還是對於大賢良師的信仰,他們都不允許自己被淘汰出局!
在他們這般氛圍的帶動下,餘下的百姓竟然也開始自發的訓練起來。
項羽似乎什麼都沒做,卻已經給黃巾軍帶來了天大的改變。
短短的月餘時間過去。
曾經項羽都不屑用烏合之眾來形容的黃巾軍,如今已然像模像樣。
雖然比起他要求的精兵還差了不少,但應對朝廷平叛的大軍,應該是不會落於太大的下風才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盧植率領五萬大軍前來巨鹿平叛的消息傳來。
得知這個消息,不管是張角還是張梁等人都是麵色凝重。
仙人在天幕上的預言中,盧植也同樣一閃而逝的出現過。
畫麵出現的時間不長,可張角卻是看的很清楚,在麵對盧植之時,黃巾連戰連敗。
率領五萬大軍,竟然將十餘萬黃巾軍打的潰不成軍,逼的他隻能退守廣宗,乃至於病死廣宗。
此人絕對不能小覷!
“子瞬,等盧植軍到來,你帶那八千營去迎戰,可有信心?”
可有?
張梁很想說,沒有。
他哪經曆過這種事啊!
市井街頭打打架,他覺得自己還算擅長。
可兩軍對壘,他覺得不管是腦子還是武力,自己多半都是不夠用的。
“哥,若說臨陣對敵,黃巾之中應該無人能比得上那西楚霸王了。”
“若是能請得他出手,那不管是盧植還是皇甫嵩,都不在話下才是!”
張梁想了想道。
“他找我們借兵,我沒有答應,此時又如何能再去求他出手相助?”
“且這是我們自己的難關,需要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度過,他能幫一時,卻幫不了一世,總要自己麵對的。”
對於張梁的提議,張角沒有絲毫猶豫便直接拒絕。
練兵之事可以參考項羽的意見,但臨陣對敵,不行!
“明白了,那兄長,我這便下去準備。”
張梁沒有反駁。
對於兄長的話,他從來都不會反駁。
“等等,八千營訓練不久,未必能達到霸王口中以一當十的戰力,除了他們之外,你再多帶些人。”
“帶多少?”
“湊足十五萬吧。”
“記得叮囑百姓們,若是情況危急,便直接投降,朝廷不會傷害俘虜,至少能保的住一條命。”
“你也是,彆玩寧死不降那一套,明白嗎?”
張角抬頭看天。
仙人的預言中,他便是十五萬大軍被盧植打的潰不成軍。
如今他參考了項羽的練兵方式,同時還儘可能的改善了黃巾軍的兵器。
能否推翻仙人的預言?
“這一戰對張角而言,很重要。”
李二微微眯眼,一語道破了張角心中的想法。
“若是勝了,就說明憑借他自己的力量,能夠改變仙人的預言,若是敗了……”
若是敗了,就隻能意味著預言不可逆。
至少以他的力量,不可逆!
“可惜敗局已定。”
曹老板很是大膽的直接下了斷言。
盧植的領軍水平他還是知曉的,張梁這麼個半吊子去對陣,隻會被完虐!
“張角太天真了,臨時抱佛腳,如何比得上人家推演了大半輩子的兵法呢?”
“其實這一戰,他真可以借助項籍的力量,連項籍自己都在住處等著張角派人去請了。”
“重要的是,這一戰隻要贏了,就能證明天命可逆,能給黃巾軍增加不少信心。”
劉邦看著另一方畫麵,忍不住歎息道。
項羽這個人遠比其他人想的重情義。
可惜,張角這個人是個死腦筋!
項羽在自己的住處等了六七日,防止錯過張角的人,他都沒敢出門轉悠!
可惜,他誰也沒等到,等他再離開住處之時,隻得到了張梁率軍對陣盧植的消息。
“犟種!”
項羽氣的在張角門外破口大罵。
明明隻需要稍微低一下頭,他也不會多加為難便會答應。
可張角卻不願低這麼個頭!
“很正常,在張角眼中,不管是劉宏還是項羽,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他們出身都無比顯赫,他們都從未真正在乎過底層的百姓。”
“他又如何放心將這些支持自己的底層百姓交到項羽手中呢?”
最終還是老朱猜到了張角心中的想法。
在張梁的帶領下,百姓打不過可以投降,沒有人會逼迫他們做無謂的犧牲。
但在項羽手中,可就未必了。
“老朱,可以啊,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將張角的心思分析的這般透徹?”
怎麼做到的?
老朱想了想。
“大概是咱的本質,也就是個老農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