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關?”
“居庸關?”
“還是……”
“順天?”
“應天?”
“洛陽?”
隻見韓信在麵前的沙盤上,將他說的地名一一插上漢軍的旗幟。
“你確定那些人真的可信的話,自然還是洛陽最佳,順天次之,但隻有陛下一人……”
張良將沙盤上的旗幟一個個拔掉,最後隻餘洛陽一地。
“如果你口中的漢王真的那般無能,你會選擇輔佐他嗎?”
“若是我們都已經將他們大部分注意力都牽製住的情況下,他還拿不下沒有沒剩多少兵力的順天,那他也未免太過庸碌。”
韓信隨手將被拔下來的旗幟扔到一邊。
“至於那些人,你以為這段時間的操練真是為了這些烏合之眾?”
“放心,那些降卒可信,對他們而言,大明與大漢並沒有多大分彆,更何況劉邦還有他那獨特的個人魅力在,沒多大問題。”
張良:“……”
“你當著我的麵直呼陛下大名,真的好嗎?”
“那又如何?你難道看不出來?鳥儘弓藏真的隻是這些人的下場嗎?”
韓信冷笑著指了指大帳外來自各個部落的敢死隊們。
在這個挑戰中,鳥儘弓藏,藏的是這些人。
可出了這場挑戰之後,藏的弓,可就是他了!
“……既然你知道,為何不收斂些性子?依舊這般的狂傲,豈不是給他理由?”
張良隻當韓信除卻軍事之外,沒有絲毫的頭腦。
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收斂些?我韓信,他拜我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我才願幫他,這天下打下來了,便要讓我收斂?那我一開始又為何要幫他打天下呢?”
韓信的反問,一時間讓張良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不能強求這世上所有人都如自己一般,江山已定之時便功成身退。
韓信為的就是他那一身權力,讓他收斂,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見他那一副堅定的模樣,張良哪怕是想勸也無從勸起,最終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但他們的對話已經透露出足夠多的東西了!
天幕外正在觀看的那些人滿臉驚悚。
還真是暗渡陳倉!
但與他們所猜測不同的是,這個陳倉,早就已經度過去了。
眼下不管是紫荊關還是居庸關,皆是佯攻!
“臥槽?所以一開始韓信將朱瞻基的那些人俘虜,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所以才是俘虜,而不是直接誅殺來個下馬威!
原來如此!
“這可不是什麼陰謀,而是陽謀。”
“不管是紫荊關、居庸關還是混入大明關內的那些人,他們都可以是佯攻,也可以是主攻。”
“韓信他們就打定了主意,或許大明能夠抽調出足夠的大軍支援兩處關隘,但在這個前提下,內部定然空虛!”
“哪怕諸葛亮猜到了他們的謀劃,也同樣無法反製!”
“從朱瞻基貿然深入開始,他們就注定要踩入張良布下的陷阱之中!”
李二倒是提前猜到了一些端倪。
但哪怕是他身在局中,多半也無法跨過這兩人布下的陷阱。
隻要一步踏錯,死棋便成了活棋。
可以說,從朱瞻基留下看守糧道的那三萬人丟失了之後,這盤棋就注定要被他們下活!
“……”
朱棣不說話了。
他也能看明白,落得如此場麵的罪魁禍首,就是冒進的朱瞻基。
但是又能說朱瞻基錯了呢?
換做絕大部分頂尖的統帥上去,也絕不會輕易放棄敵軍氣候未成的時機!
“不能說朱瞻基做錯了,隻能說他的那兩個對手太過恐怖。”
“事實上,哪怕他沒有冒進,韓信也一定會找尋其他的機會。”
趙匡胤倒是罕見的給老朱家說了句公道話。
在座看著天幕的絕大部分人,捫心自問,哪怕換做了自己上去,多半結果也是一樣的。
“西楚霸王輸的還真不冤,漢末三傑中,除了這兩個妖孽一般的人物之外,還有個能夠以一己之力統籌後勤,讓韓信能夠肆意爆兵的存在。”
“誰跟這三人做對手,恐怕到最後都會絕望。”
崇禎皇帝眼中的羨慕溢於言表。
若是他的臣子之中能有這樣的人,那……
不僅是天幕外的人知曉了。
當居庸關的探子回報,發現大量草原騎兵在關外縱橫之後,諸葛亮便隱隱也猜到了。
居庸關外的敵人不少,卻以騎兵居多,真要攻城,即便有機會,損失也會非常慘重!
騎兵攻城,不僅是浪費,在很多人眼中更是笑話!
可韓信不是笑話,他絕不會做這等荒唐的決定!
越是往深處想,諸葛亮的心便越發的涼了幾分。
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這兩處皆是佯攻!
隨時可能變成主攻的佯攻!
哪怕他們想要攻下這兩處關隘難度不小,卻也不能不加提防。
但凡不加以地方,那以韓信的性子,多半就沒有佯攻,全成了主攻。
無論如何,京營,以及應天府中留守的大軍,儘數都要被調動。
但這樣一來,內部定然空虛。
“廷益,這局我們輸的很慘啊。”
哪怕京營還未動,諸葛亮卻已然看到了結果。
無論他怎麼安排,都不可能抽出多餘的大軍去馳援洛陽!
“若是我帶人馳援洛陽呢?”
於謙遲疑片刻後問道。
“那接下來紫荊關與居庸關定然會迎來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一旦這兩處關隘被破,那可就不是什麼死棋下成活棋了,到時候反而會是我們成了死棋!”
諸葛亮直接否定了於謙的提議。
想法是好的,但也得看麵對的敵人是誰。
韓信這樣的對手,哪怕他原本計劃中是佯攻,但你若是不按照他的安排走,那紫荊關與居庸關分分鐘都可能失守。
他手裡的都是死士。
但凡你在這兩處關隘的防守上露了怯,那等待你的便絕對是發瘋一般的攻勢!
“當然了,也不能讓他這步棋走的那麼舒服。”
“洛陽可以給他們,但關外這些不管是瓦剌部族的還是其他部族的人,儘可能的將他們都留下吧。”
“否則高祖在內,韓信與張良在外,對我等的限製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