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嗎……”
魏嬿婉有些失落,有一個自己的家,和丈夫成婚,白頭到老,夫妻恩愛,是她的夢想……
曾經她也想過和淩雲徹成婚,可是五年的折磨,她早已經全都拋棄了,隻有活下來而已。
宮女自殺會連帶家人……
“先走吧,我想想辦法,儘快給你答複。”進忠扶上她的胳膊。
“哦……”
聽到和曾經淩雲徹說的類似的話,魏嬿婉心涼了一截,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和淩雲徹不一樣。
茫然的跟著他走,想著回去後要麵對的折磨,魏嬿婉低著頭沒有再看前方。
“進忠公公回來了,這是?”
魏嬿婉聽到陌生的聲音抬頭看去,才發現這不是啟祥宮。
這是太監們的住所……
進忠:“啟祥宮的人去求見皇上的,師傅讓我送她回去,這不是全身濕透了還一身的傷,我帶她換身衣服,省的傳出去說皇宮虐待宮女,對皇上龍譽有損。”
那小太監低頭,“奴才知道了,奴才去備水,再找宮女拿身衣服,傷藥需要嗎?”
進忠:“辛苦了,我那有藥。”
“您說的哪裡話,跟奴才還客氣什麼,奴才先出去了。”
“嗯。”
那太監進屋將其他三個也叫了出去,進忠帶著魏嬿婉進屋,將傘合起來放好。
走到一邊火爐邊,拿過火爐上的茶壺,洗過杯子,倒了一杯熱水端過來。
魏嬿婉就安靜的站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喝點吧。”
“哦…”魏嬿婉伸手就要拿,進忠將手收回一些,“我給你拿著。”
說完輕放到她嘴邊,還提醒了一句,“小心燙。”
魏嬿婉兩眼抬起,眨眨眼看了他一下,屋內有燭光,她看的更清楚了。
看到他帽子都淌水了,不由得笑了一下。
進忠輕輕白了她一眼,“你也是落湯雞,笑什麼笑。”
魏嬿婉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湊近吹了吹熱水,將他的手推回去些,“你先喝吧,我不會生病的。”
淋雨而已,雪地跪著、冰水洗衣這些她都習慣了。
“讓你喝就喝,哪來那麼多話。”
“哦……”
真凶!
魏嬿婉不管他了,就著他的手吹著熱水,小口小口地喝著,內心充斥著暖意。
直到一杯水見底,魏嬿婉喝了一口沒喝到了,思緒回籠才看到他被燙紅的指尖……
糟了,自己習慣了,忘了他是怕燙的……
伸手就要把杯子拿過來,進忠卻將手收回去了,“冷了就彆喝了。”
笨死你得了。
“你的手……”魏嬿婉上前一步想看一下他的手。
“進忠公公。”
太監的聲音打斷了魏嬿婉的動作,她下意識縮起來,沒控製住直接跪下了。
“啊?奴才這麼嚇人嗎?”拿著包裹進來的太監有點無厘頭……
“她膽兒小。”進忠放下茶杯,看向進來的太監,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包裹上。
“好吧,那下次奴才注意點。”太監走進來將包裹遞過來又收回去,“您這一身水還是彆拿了,奴才也給您拿了一套,熱水都準備好了,這姑娘是在哪沐浴啊?”
這是他們和進忠公公的房間。
老大就是進忠公公,帶他們四個太監一塊住,房間就是四張床還有簡單的家具。
沾了進忠公公的光,他們的吃住都是跟著進忠公公的,住的自然是不差的。
進忠走到他自己的床邊,將被子拿過來,把魏嬿婉扶起來坐到椅子上,給她圍上被子,“等我回來。”
說完看向那太監,“盛德,你看顧她一些,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這個房間,讓她自己待會,等我回來再說。”
“行,奴才知道了。”
進忠安撫了兩句魏嬿婉就出去了。
按前世記憶,今晚皇上心情不錯。
進忠腳步飛快的回了養心殿,找附近太監問了一下李玉的去處,不在這裡。
進忠內心嗤笑。
估計又去翊坤宮了,那正好,省的等他走~
皇上已經忙完,進忠將內心的措辭再次潤色一番,調整了心情,直接一身水的就進去了。
“奴才給皇上請安,攪擾皇上龍耳,望皇上恕罪。”
弘曆心情正不錯呢,看向他,首先蹙眉,渾身濕透,成何體統?
以為他苛待身邊太監不成?
“為何如此不成體統?”
進忠再次叩頭,“皇上恕罪,奴才剛去按師傅交代去辦事了,思來想去奴才有些事,想請皇上隆恩。”
李玉交代辦事?
弘曆內心閃過不悅。
進忠是他身邊的近身太監,李玉有何資格越過他這位皇上交代他辦事?
“說。”
進忠:“奴才心儀一位宮女,原本不打緊也沒想過其他。但今日大雨,她聽從主命冒雨而來請求皇上移駕,當時皇上正在和大人忙朝堂事,師傅就讓奴才送她回去。
奴才看她全身淋濕,後來發現她手腕胳膊全是傷,奴才實在心痛,便鬥膽將她找送到奴才的住所。
奴才知道奴才犯了大罪,但是奴才實在不忍心,就緊忙趕來請皇上隆恩,奴才是皇上的奴才,萬事皆聽皇上的。
可奴才有了私心,此為大錯,奴才不想隱瞞皇上,故而前來跟皇上明言請罪。”
弘曆蹙眉聽著,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話,連回話都不會了?
說了一大堆,他聽的雲裡霧裡,本想斥責兩句,又看到他小腿都打顫了……
他的龍威這般嚇人?
回個真心話都抱著必死的心回?
隨即想到這進忠很少在他身邊伺候,除非李玉不在……
“李玉呢?”
進忠:“回皇上,奴才不知,奴才回來找過師傅,本來想問問師傅的,結果沒找到,奴才沒了辦法,就進來請求皇上了……”
他說的顫顫巍巍,一直在斟酌措辭一般。
弘曆手捂著額頭沉思……
李玉怎麼管教的?
這進忠以前挺機敏的,怎麼如今這般蠢笨?
還是說……
以前都是被授意的……
弘曆目光深沉。
殿內許久無言,待弘曆將思緒收回,看向跪著滿身死意的進忠,有些無言以對。
將他說過的話思索了一番。
“哪個宮的宮女?”
進忠:“回皇上,是啟祥宮低等粗使宮女櫻兒。”
“哪個櫻?”
進忠語氣一頓,“皇上,奴才學識不多……木頭的那個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