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想到什麼,看向惢心,“你與江與彬近來可有聯係?”
她一直沒有子嗣,全都是拜皇後給她的鐲子所賜!
後宮受寵的嬪妃不斷,皇後如今還能生子,她為何不行?
齊汝從皇後懷孕到現在都是為她所用,到底是自己以前不爭不搶,讓她們這般算計。
若是她和皇上有了孩子,哪裡還有她們的份!
惢心卻是搖了搖頭,“咱們從冷宮出來以後,奴婢就不怎麼跟他聯係了,主兒之前說不必…”
“惢心。”如懿卻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看著惢心一臉嚴肅,“日後說話可要謹慎,本宮是貴妃,萬萬不可用‘咱們’來相稱呼。”
惢心心驚,急忙跪下行禮,“奴婢口誤,娘娘恕罪。”
如懿低眼看了她一會,才語重心長的說著,“如今本宮被她們緊盯著,今日就是海蘭說話不當被人抓住了把柄。你是本宮身邊人,本宮也是怕日後她們拿你開刀,平白受了苦楚。”
“現在皇上被她們迷惑著,你若是出事本宮怕無能為力,還是提前避免些的好,可彆像當初阿箬一般,習慣了便脫口而出被高曦月抓住把柄罰跪。”
現在宮裡那些人如狼似虎,死死盯著她,用她身邊的人來折辱她,給她下馬威。
連皇上也被她們攔著不來看她了,若是到時候她們出去,惢心說錯了話,她們定是要抓住不放。
她們奈何她不得,就用她身邊人下手,讓她連辯解維護都做不了。
“是,奴婢記下了,日後一定不再犯了。”惢心叩首回答著。
內心也是心驚,還好主兒提前說了,不然到時候受苦的怕就是自己了。
如懿點點頭,微微俯身,聲音變得溫柔了幾分,“起來吧,本宮也是怕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是,多謝主兒關心。”惢心再次行禮後站起來了。
看著溫柔看著她的如懿,眼眶微熱。
想到什麼,惢心說著,“主兒,奴婢去寫幾遍宮規吧,也是驚醒些自己。”
如懿這才想起來太後罰她抄宮規百遍。
那麼多,一個月她哪兒抄的完,屆時怕不是又要難為她。
“好,去吧,讓宮裡其他人也抄一抄,都是翊坤宮的人,和本宮就是一體的,彆被人抓住了錯處。”
“哎,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跟他們說。”
惢心聽著她說的一體的話,還為他們考慮著,內心感動不已。
確實應該要牢記的,他們是奴才,犯錯主子們隨時都可以處罰,主兒舉步艱難,她們若是被抓住了錯處,為難的是主兒,受苦的還是自己。
*
長春宮。
晚膳過後,弘曆看著琅華心情已經好了些,但愁容依舊濃烈,隻不過被她控製著呢,想了想讓人把璟瑟叫了過來。
沒多久一家四口就在長春宮的書房了。
皇後懷裡抱著永琮坐在一邊,看著另一邊自己的女兒和丈夫在聊學業的事。
聽著女兒那侃侃而談和丈夫的誇獎,低頭看著永琮,眼眶不由得紅了,但她的嘴角是笑著的。
璟瑟察覺到額娘的傷心,本想過去詢問,但卻被弘曆攔了下來,示意她當沒看到吧。
璟瑟雖然擔心,但是看著額娘是笑著的,也就聽了父皇的話。
弘曆看著琅華有些控製不住,但是總會看向他們儘力控製著,想了想,和琅華說與璟瑟去拿本書。
之後就帶著璟瑟去了另一間屋子。
璟瑟這才不遮掩了,看向弘曆,“皇阿瑪,額娘這是怎麼了?”
弘曆歎口氣,走向一邊,璟瑟急忙扶著他的胳膊,她還是第一次見父皇這般,更擔心了。
弘曆坐下後也讓她坐下了,“你弟弟的病,怕是…近來咱們多陪陪他們,彆留了心症。”
“怎麼會這樣…”璟瑟直接紅了眼,兩手握住弘曆的胳膊,“太醫這麼說的嗎?是齊太醫說的嗎?”
弘曆:“皇額娘說明日讓溫實初和衛臨一塊過來看看,結果還不清楚,你是我們的長女,若是真的無緣,就剩你一個女兒了,咱們多陪陪她。”
璟瑟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淚珠悄然落下,抱住自己皇阿瑪的胳膊,將額頭抵在弘曆肩膀上。
“怎麼會這樣呢……”
額娘懷弟弟吃了多少苦,生產時吃了多少苦,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弟弟才多大啊…永璉早早就離開了,如今永琮也是…
弘曆摸著她的頭,又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事有萬一,他也將希望寄給溫實初和衛臨。
此刻他希望有奇跡發生。
他不再想著嫡子,不再想著儲君;此刻他作為父親,隻想讓自己的孩子活著。
*
第二日。
下朝之後,弘曆就回了長春宮。
甄嬛也已經到了,幾人等著,沒多久進忠就引著溫實初和衛臨來了長春宮。
屋裡退去了所有宮人,小允子和福伽還有進忠分幾處守在殿外,不讓一人靠近。
璟瑟扶著甄嬛。
弘曆胳膊摟著懷裡的琅華。
溫實初和衛臨跪著在給小床上安睡的七阿哥診脈,一人一隻手腕。
之後溫實初又查看了衛臨帶過來的脈案記錄,還有日常服用的湯藥。
幾經查看,又回去多次診脈。
最後一臉複雜的來到甄嬛他們麵前回話,先是看向甄嬛,眼神帶著詢問。
甄嬛皺眉,“你如實說。”
溫實初明白了,也就實話實說著。
按脈象還有診脈記錄來看,不至於必須生死一線,若是細細養著,十歲之後便無大問題。
這話齊汝也說過,他們都知道。
但是溫實初又說了一句話,他第二次診脈乃不久於人世之脈象。
之後就是一直反複,一個是細養十年,一個是不久於人世間。
琅華聽到後渾身癱軟,弘曆胳膊攔腰托著她的身體,防止她跌倒在地上,看向溫實初,“為何會不一樣?”
溫實初聲音倒是平穩,這麼些年他在藥堂,生離死彆倒是看得多,而且醫者為患者家人訴說病情,不能代入私人情緒。
“這也是微臣所疑惑的。”溫實初抬頭看向甄嬛,“恕微臣直言,這事可能和病症與醫治無關,微臣可確保診脈無誤,兩次脈象卻為一人。”
甄嬛麵色嚴肅,並沒有被情緒左右,而是思考著這件事的始末。
她相信實初的醫術,斷然不會出錯,思來想去也就隻有……
甄嬛看向弘曆,“你可有不適?”
弘曆也壓下情緒,在冷靜思考著溫實初的話,聽到她問,弘曆好似理解了什麼。
認真感受著。
同時內心試探著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