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來看看醜兒子長開了沒。”白蕊姬把護甲交給身邊的文玉。
文玉接過後退到另一邊站著。
白蕊姬走到金玉妍麵前,低頭看了看她懷裡的孩子,“他怎麼還在睡?”
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永瑆的臉。
確實比那天好看了點了。
但還是醜。
“這麼小不睡覺能做什麼?”金玉妍回了她一句。
那倒也是哈……
白蕊姬來到她另一邊的軟榻上坐下,貞婌給她放上茶點。
“本宮來找你是有事想請教請教。”
金玉妍看向她那和‘請教’毫不沾邊的神色,把懷裡的永瑆交給一邊的貞婌,又看向她,“怎麼了?”
“是永琪的事。”白蕊姬喝了一口茶說道。
自從海蘭出事到現在,永琪一直都鬱鬱不振。
這事不是秘密,永琪已經七歲,她們都沒想過瞞著,與其從宮人嘴裡聽到,不如她們告訴他事實。
而且永琪是很聰明的孩子。
所以之後他就鬱鬱不振了,讓太醫看過,就是小小的孩子有了憂思。
她雖然是隨便養養,但是這麼久了也挺喜歡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養個白眼狼!
如今永瑆已經滿月,本來她也是要接過去的,但都是孩子,永瑆又小,她就怕萬一她們三個上心多了些,永琪再跟那大傻蛋似的!
但永瑆她也是真心想養的,而且皇上和太後的意思也是讓她養著最好,她不理解但不衝突。
這事她思來想去也問了一圈,皇後她沒多問,畢竟永琪的額娘殺了皇後的孩子,
純貴妃吧…養了大白眼狼出來!
永壽宮的她們仨也就她懷過孕。
這不,也就剩下金玉妍生的多,她就過來問問。
金玉妍聽完也就明白了,讓貞婌先抱著永瑆去午睡,反正她今兒來不像是要帶走的。
果然見白蕊姬沒什麼反應。
文玉欠身後跟著貞婌一塊出去,貞婌也讓宮人都退走,殿內就剩下她們兩個。
“哼,你倒是放心,也不怕本宮打你一頓。”白蕊姬吃了一口糕點,微微皺眉,放下後喝了口茶。
跟嫣婉做的沒法比!
她們的嘴被慈寧宮的小吃養叼了。
金玉妍拿起茶,“如今你想打人也沒人攔得住,她們在不在沒區彆。”
宮裡的人如今都恨不得躲著玫妃走。
白蕊姬掃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憋什麼壞水兒呢?跟佛似的可不像你!”
金玉妍:“……就不能好好聊天嗎?”
我難得安靜一陣,你還來刺激我?
白蕊姬聳聳肩,無所謂。
金玉妍放下茶杯,思考著她剛剛說的事。
“其實我覺得你們可以帶永琪去延禧宮看看她。”
“看她做什麼!”白蕊姬立馬就不願意了,“她這罪名,永琪跟她越接觸對永琪越不好。”
“而且誰知道她會跟永琪說什麼,之前我養的好好的,放回去一晚上就被她罰了,說我是為了養廢永琪,什麼這為如懿那為如懿的……”
白蕊姬跟她說著她們三個好不容易試探出來的事,她們沒問過,但孩子那麼小,日常說話行為都能看出來的。
而且永琪剛來永壽宮時,第二天早上,她們醒來的時候,永琪就已經洗漱好去小書房讀書了。
她們給永琪準備的孩子玩的東西,永琪一個都不會,但是投壺和小弓箭他卻很熟練,自己起床穿衣洗漱,他自己挑的衣服用品從來都是一堆裡最低調最便宜的。
吃飯都隻吃七分飽!
更甚至他連她們特意準備的看起貴一些的他都不吃,晨昏定省,在她們請安出門時給她們請安,用過晚膳也給她們請安!
她們三個觀察了半個月,沒勸過也沒強行要求過,就怕他不習慣,但他這習慣讓她們一點都不習慣!
那個時候才六歲!
砰!
金玉妍被嚇了一跳,看著越說越氣又拍桌子的白蕊姬…
“你說!有這麼當娘的嗎?!”白蕊姬義憤填膺的看著金玉妍。
金玉妍眨眨眼,“那個…這些話,你沒當著皇後的麵說過吧?”
永璉當年也差不多,隻不過是在學業上。
皇後對永璉要求很高,生活上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苛刻之下又自己心疼。
白蕊姬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想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把手收回來之後搖搖頭,“那倒沒有。”
她沒這麼愚蠢。
“我跟皇後說的是另外的事……”
金玉妍開始喝茶,安靜聽著她繼續說,說的是海蘭自幼給永琪灌輸的想法,無非也就是一些為了如懿而活的話。
不能張揚,他是庶子,未來如懿生了孩子他就是哥哥要竭儘全力幫忙,如懿越好他們母子才會好……等等。
金玉妍也能看出來,她們三個真的在很用心的養育永琪。
小孩子最能明白自己過得好不好。
“見個鬼,我才不讓他去呢!”白蕊姬說完一堆依舊堅持自己先前的觀點。
金玉妍暗自挑眉。
…
永壽宮。
白蕊姬回來在院裡就喊了一聲,衛嬿婉和陳婉茵相繼出來,三人來到正殿坐下。
白蕊姬也不講什麼規矩,懶散的坐在軟榻上,胳膊倚著桌子一手托著自己的臉。
“金玉妍說讓咱們帶永琪去見見那個誰。”
陳婉茵坐在她對麵的軟榻上,聞言側頭,看向坐在軟榻對麵太師椅上的衛嬿婉,“會不會不太好啊?”
衛嬿婉:“按情理來說,他們是親生母子,海蘭對永琪再如何,在永琪心裡依舊是額娘。”
“額娘出事,他不可能不想見見,但知道了真相他也不好跟咱們開口。”
她們算是旁觀者,永琪也不是大人。
“金玉妍也是這麼個意思。”白蕊姬臉頰都鼓了起來,“金玉妍說皇上沒殺她還讓她活著,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永琪。”
陳婉茵臉上也帶著愁緒。
“可見了以後的事先不說,就怕永琪越長越大,思緒越來越多,萬一加深記憶糾結成長對他也不是好事。”
他才七歲,未來有漫漫人生路,結果本就如此,但誰又希望自己的生母是壞人呢?
站在孩子角度來看,又怎麼能分得清?
連大人都無法做到忽視,更何況孩子。
她們早就看出來他想額娘,可她們一直未帶著他前去,就是想著少沾染,歲月悠長,記憶變淡,直到變成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