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蕭煜批閱奏折的動作一頓,眸色冷冽。
“她想要金印?”
傳話的太監頓時一哆嗦。
“是,皇上。娘娘在殿外求見,就是為了金印。”
可眾所周知,金印在皇貴妃那兒。
皇後這不是存心找事兒嗎!
太監額頭的冷汗直冒,擔怕自己會被皇上遷怒。
龍座後的大屏風上,透著道道陰影。
蕭煜的臉色明暗參半,狹長雙眸似鷹隼,淩銳危險。
“告訴她,再這麼不安分,朕索性廢了她。”
“奴才遵命!”
禦書房外。
鳳九顏目光平靜,仿佛不怒不喜、不食人間煙火。
她前麵的太監傳完皇帝的原話,又附帶著勸她。
“皇後娘娘,您還是請回吧。
“金印一直是由皇貴妃保管,皇上不可能從她那兒收回的。
“除非皇貴妃自己不想要了。”
蓮霜一聽這話,甚是可氣。
金印向來是皇後所用,是後宮大權的象征。
暴君也太不講究體統了,居然還用廢後來威脅。
恐怕在他心裡,皇貴妃就是他認定的皇後。
如此偏心,她們娘娘怎麼爭得過?
“娘娘,這金印,我們還是彆要了吧。”蓮霜小聲勸說,眉心擰成團,打起了退堂鼓。
其實她沒敢說,對於娘娘索要金印這事兒,她從一開始就不看好。
畢竟暴君是什麼人呐。
他既然把金印給了皇貴妃,如今怎麼會因為娘娘幾句話,轉頭就給娘娘的?
“娘娘......”蓮霜還想再勸勸。
隻見娘娘後退了兩步,她以為娘娘這是準備回永和宮了。
沒成想,下一瞬,娘娘竟直接跪在了大殿門口。
蓮霜立馬也跟著跪下,忐忑得不知所然。
鳳九顏的眉眼間浮現巾幗驍勇,中氣十足地高聲道。
“皇上,臣妾出嫁日,母親勸誡,‘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乃妾婦之道。
“是以,丈夫所言,臣妾理應順從。
“但入宮以來,太後也常言教導,夫為君,婦為臣,若丈夫行事不端,臣妾亦有撥正之責。
“今皇上寵一宮而廢三千粉黛,難當明君之道,倒有效法紂王昏庸之行。
“金印落於淩霄殿,後宮無法各司其職,皇上大錯!”
外麵的宮人聽到這些話,嚇得臉色蒼青。
“皇後娘娘!您可彆再說了!”
那是皇上,是南齊的王,誰敢說他的不是!
皇後娘娘莫不是瘋癲了?
為了金印,命都不要了。
她的聲音很大,哪怕宮人不傳話,皇帝也能聽清。
禦書房內。
伺候禦墨的宮人戰戰兢兢,眼睛都不敢抬。
蕭煜手中執筆,卻沒有寫下一個字。
他目光冷凝,如同難以消融的寒冰。
“皇後,‘好’得很呐!”
先說母親教誨她要順從,摘清了鳳夫人教女無方的罪名。
後又說是受太後教導。
他若罰了她,倒成了不敬母後的不孝帝王。
她就這麼想要金印嗎。
“來人!”
殿外。
鳳九顏脊背挺直,如同忠心勸諫的臣子,眼神堅定。
蓮霜則埋著頭,身體瑟縮著。
她實在不明白,娘娘明知道這樣會惹惱暴君,怎麼還要這樣喊話。
可她隻能相信娘娘。
不一會兒,皇帝身邊的太監出來傳旨。
“皇後言語無狀,乾犯聖怒,令其禁足永和宮,反省自躬,任何人不得探視!”
蓮霜身子一顫。
這不就是被打入冷宮?
鳳九顏麵無表情地接了旨,叫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走後,宮人們低聲議論。
“皇後娘娘此舉,定是徹底惹惱皇上了,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蓮霜也很好奇。
一回到永和宮,她就等不及問了。
“娘娘,您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您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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