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薔還活著!
鳳九顏攥緊了那字條,手捏成拳,緊貼著自己的心口,雙眸微闔。
她等不及想見薇薔。
次日,晚。
鳳九顏一身輕裝,悄然離宮。
宮外一偏僻巷口停著輛馬車。
駕車的青年見到她,立馬跳下車行禮。
“屬下吳白,參見少將軍!”
吳白是她的心腹之一,從軍營一路跟著她來到皇城。
她入了宮,便將吳白安排在鳳府,讓他暗中捉拿那些欺辱了薇薔的山匪。
沒想到,吳白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薇薔在何處。”鳳九顏克製著情緒,低聲詢問。
吳白掀開轎簾,“屬下這就帶您過去。”
路途中,吳白一邊駕車,一邊對她解釋。
“那日,屬下瞧見管家行蹤詭異,悄悄跟蹤他到內院,偷聽到他和鳳老爺的對話,這才知曉,原來薇薔小姐還活著。”
鳳九顏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潮起雲湧。
她眼下不願思考父親為何這樣做,隻想儘快見到薇薔。
“對了少將軍,還有一要事,今兒才到的消息。邊關不太平,刺客頻入,都是衝著您去的。
“將軍的意思是,讓人暫時假扮您還不夠,現在得對外稱您重傷養病,把您‘送’到秘密處,為了您的安全起見,讓您在皇城多待一陣子。”
鳳九顏心不在焉,“嗯,知道了。”
馬車行駛一個時辰後,終於抵達。
眼前坐落著一木屋,十分簡陋。
周遭幾裡都沒有什麼人家。
吳白敲門後,有人從裡麵警惕地問,“誰?”
“我們途徑此地,想問問路。”吳白的謊話信手拈來。
裡麵的人顯然不信。
緊接著,鳳九顏直接用蠻力,將門給推開了。
婢女見到這來勢洶洶的兩人,立馬拿起牆根的掃帚做武器。
“你們乾什麼!”
鳳九顏揭下易容的假麵,婢女見了,先是驚訝,而後恍然大悟。
“您......您是九顏小姐!”
她旋即扔了掃帚,把人迎進來後,迅速關上門,轉身對著鳳九顏行禮。
“奴婢彩月,是薇薔小姐的貼身侍婢,九顏小姐,不,皇後娘娘,您怎麼會來這兒!老爺他知道嗎?”
“薇薔呢。”鳳九顏話不多。
彩月臉上流露出悲痛之色,“小姐她......”
言語無法形容,她直接將鳳九顏領到內屋。
內屋。
榻上躺著一女子。
她十分消瘦,幾乎隻剩下皮包骨頭。
雙腳被鐵鏈鎖著,連接著床腿,被困在方寸間,吃喝拉撒都在此處。
身上還算乾淨整潔,但臉色慘白,毫無氣色
鳳九顏看到這一幕,心中揪著發酸、發疼。
這還是那個純真爛漫的薇薔嗎?
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散發著死亡腐爛的氣息。
鳳九顏克製著不斷翻湧的情緒,走到床邊。
彩月跟著她,解釋。
“小姐喝了藥,這才勉強睡著。”
床頭就擺放著喝剩下的藥渣,鳳九顏拿起來聞了聞,隨即她眸色冷厲。
“裡麵放了朱砂?誰的意思!”
朱砂雖能入藥,但有一定毒性。
彩月被她的氣勢一震,立即跪在地上。
“娘娘,不是奴婢!是老爺!
“您有所不知,薇薔小姐經曆了那事兒後,神誌渙散不清,每到夜裡都會變得狂躁、難以入眠。
“眼看著她每晚每晚的睡不著,才讓人開了些安神藥。
“可那些安神藥,起初用的時候還有效用,後來就不管用了,也隻有這摻了朱砂的,才能讓薇薔小姐睡著......”
朱砂確有安神之效,但因著它本身的毒性,將它入藥,須得謹慎再謹慎。
況且這隻能治療表象,無法根治薇薔的失眠之症,反而會讓她對此藥產生依賴。
鳳九顏吩咐守在門外的吳白。
“傳信給宋黎,讓他為薇薔看診配藥。”
彩月頗為驚訝。
“娘娘所說的,難道是有著再世扁鵲之稱的宋神醫?”
那可是有錢有權都請不到的神醫,看診全憑緣分和心情!
鳳九顏沒多言。
“起來說話,我且問你,薇薔還活著的事,鳳家有幾人知曉。”
“除了奴婢,就隻有老爺和管家。”
鳳九顏的視線落在薇薔腳上,眼眸微黯。
“這鐵鏈,連睡覺時都要鎖著麼。”
“回娘娘的話,這是為了防止小姐醒來後跑出去,雖說服了安神藥,小姐能睡著,可她醒來的時間卻不定,索性就不敢給她解開了。
“但奴婢每晚都會給小姐的腿上擦藥,不會讓鐵鏈磨痛了小姐。”
彩月回答得仔細,偷偷看了幾眼鳳九顏。
雖說兩位小姐長得一模一樣,可這位皇後娘娘不苟言笑,氣場好可怕,仿佛說錯話就要挨板子。
鳳九顏看著妹妹薇薔,隱忍道。
“活著就好......”
活著,就能醫好她,讓她恢複往日生機。
彩月聽到這話,眼眶驟然泛紅。
“不,娘娘。容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小姐這樣痛苦地活著,倒不如......”
她徑直上前,將小姐的胳膊從被子裡拿出,又挽起那袖子,給鳳九顏看。
原本白皙嬌嫩的胳膊,竟滿是傷疤!
“這些都是小姐幾次自戕留下的傷痕。
“娘娘您知道,小姐具體都經曆了什麼嗎?他們不止是糟蹋了小姐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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