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著正妻才能穿的紅色,野心可見一斑。
她本就生得美豔,加上脂粉修飾,受儘矚目,力壓眾妃嬪,不在話下。
沒想到,皇後一出現,原本聚在她身上的視線全沒了。
她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去,瞳仁猝然放大
鳳九顏穿著黃色宮裝,佩戴著鳳冠,明豔大方,尊貴華麗。
若說貴妃是傾城絕色,那皇後便是風華絕代。
前者是池中花,驚豔俗世的美,叫人生出占有欲,浮想聯翩。
後者是天上月,叫人望而卻步,自知不配,便不敢有一絲齷齪念頭,隻將她小心“供奉”。這是一種叫人臣服的美好。
太後坐在位置上,瞧著皇後,不禁有些恍惚。
龍鳳配。
皇後,似乎就該是這樣的形象。
鳳家女,名不虛傳。
那等叫人臣服的氣場,是從骨子裡透出來,像淩燕兒那樣嬌柔的,怎麼都裝不出來。
使臣們隻瞧了鳳九顏一眼,便都自覺垂眸。
“見過皇後娘娘。”
鳳九顏的寬袖幾乎垂地,隨著胳膊伸出而直直垂落。
“免禮。”
蕭煜坐在高位,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鳳九顏。
總覺得她今日有些不同。
但,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貴妃眼底發冷。
賤人!
故意姍姍來遲,又打扮得如此招搖,是想勾引誰?
今日是接風宴,她竟如此喧賓奪主!
待會兒有她受的
這次宮宴意在為使臣接風,為免顯得太刻板,官員均可攜一名家眷同行。
鳳父帶的是長子鳳晏塵。
但因為庶次子鳳鳴軒有官職,還是直接招待使臣的通事,便也得以參加這接風宴,且風風光光地與使臣一起,坐在前麵。
宴會剛開始,人群中響起不懷好意的聲音。
“齊皇真乃大丈夫!
“外臣來皇城的路上,聽到一些謠言,與皇後娘娘有關。”
說話的,是梁國使臣之一的胡爾達。
他個頭不高,長著兩撇小胡子,一雙細長的眼睛提溜轉,如同老鼠,叫人不適。
“說的是皇後娘娘婚前遭山匪所擄......”
鳳鳴軒就坐在胡爾達旁邊,心緒煩躁不已。
還有人相信這謠言呢?
當初謠言一起,他和娘就去大房那邊打探過,卻並未聽說有什麼異樣。
想來也是,自從鳳薇薔十二歲那年被先皇選中為兒媳,父親就在大房那邊建了座二層閨閣,還派人日夜守護。擔怕她有什麼閃失,將來做不了皇後。
彆說他了,就連鳳晏塵都不準進閨閣,兄妹頂多是隔著門說幾句。
如此嚴密的保護之下,鳳薇薔連閨閣都出不去,怎麼會被山匪擄走呢?
使臣的話,令全場一片死寂。
蕭煜眸色一凜。
即便他再不喜歡皇後,也不能容許梁國使臣這般無禮。
他正要開口,貴妃率先說話了。
“那隻是謠言,皇後娘娘清白之身,使臣慎言。”
蕭煜瞥向貴妃,眼神意味不明。
鳳九顏目光清冷,內裡毫無波瀾。
貴妃不可能幫她說話。
有關山匪的謠言,皇帝先前就已鎮壓過。
皇宮內外,無人敢再提起。
這謠言能傳到使臣耳中,怕是貴妃“功不可沒”。
鳳晏塵盯著那使臣,目光冰冷。
他差點要站起身,被鳳父阻止。
鳳父謹小慎微。
他深知,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
“清者自清。”鳳父輕聲道。
事實上,薇薔衣衫不整地被送回來後,他立馬打點好一切,把親眼目睹的門房給滅了口。
整個鳳府,也隻有他、夫人、管家,以及薇薔的貼身婢女彩月知情。
就連晏塵也不清楚。
隻要咬定是謠言,沒人會知道真相。
而且,帝後不是都圓房了嗎,皇上既然知道“薇薔”是清白的,那還怕什麼?
胡爾達可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他越說越起勁兒。
“外臣當然知道是謠言。
“隻是欽佩齊皇,麵對如此謠言,還能不受影響,照樣娶了個名聲有損的女人為後。有擔當!有魄力!
“佩服!佩服啊!哈哈......”
他這話更多的是嘲諷,眼神也表達出輕蔑。
蕭煜的眸色愈發冷戾。
他薄唇微張。
“朕為平此謠言,已殺了好幾人,不介意再多殺幾個。”
胡爾達怔了怔,這南齊皇帝想殺他?
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他不怕受天下人唾棄嗎!
鳳九顏緩緩道。
“使臣應該慶幸,你並非南齊人。
“否則你會見識到,皇上不止有擔當、有魄力,還主張嚴刑峻法。”
胡爾達乾笑了兩聲。
“這......這是自然。”
鳳九顏又道。
“謠言眾多,止於智者。也曾有謠言稱,貴國長公主駙馬為攀富貴,毒殺了糟糠之妻。
“還有那以愛妻聞名的宰相,身患花柳之症。
“以及胡使臣你,身患奇臭,腳有六趾,甚至貴國陛下......”
南齊的諸位大臣聽傻了眼。
沒想到,梁國這麼“熱鬨”。
聞言,胡爾達的臉氣成豬肝色。
其他使臣更是臉色驟變。
這南齊皇後怎會知曉這麼多,還敢提及他們陛下,可不能再讓她往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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