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說完那話,便拂袖而去。
淩燕兒趴在地上,胳膊無助地往前伸,麵目猙獰扭曲。
“不——
“皇上!皇上您不要丟下臣妾!
“皇上!!!”
為什麼會這樣?
皇上怎麼可能不要她的心頭血!
他的天水之毒,無人能解不是嗎?
到底是為什麼!
淩燕兒緊握著拳頭,眼眶發紅。
難道她真要被流放了嗎。
“不!!!”
蕭煜回到紫宸宮,俊顏如寒霜一般,久久沒有緩和。
劉士良小心伺候著,時刻觀察著皇上的臉色。
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可淩貴人遭流放、皇上還下了罪己詔,一樁樁一件件,都叫人震驚滿懷。
蕭煜坐在案桌邊,提筆寫下一段清心咒。
這還是那女刺客教他所念。
他這會兒非常需要靜心。
邊境未定,後宮又出了這麼多事。
他也清楚,皇後今日做的這些,無可厚非。
遭到欺辱後,勇於查明真相的不多,敢把此事告訴自己丈夫的,更是少之又少。
她們都希望,在丈夫心中,自己是冰清玉潔。
唯獨皇後,什麼都豁得出去。
她的這份勇氣,很多男子都不具有。
隻可惜,這改變不了她欺君、失貞的事實。
蕭煜不止一次地問自己。
他的後宮,真能容下一個失貞的皇後嗎?
即便他不喜歡她,此生都不可能碰她,但她畢竟占著皇後的位份,是他名義上的發妻。
他能無視她失貞的事實,若無其事嗎?
廢後不難。
可在那之後,他還得另立皇後。
誰能保證,下一位皇後會比鳳薇薔做得更好?
自她執掌金印以來,後宮也算是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一個不會和妃嬪爭風吃醋、又能安守本分的皇後,實在難得。
蕭煜緩緩寫下“廢後”二字,看了它許久。
劉士良伺候筆墨,打眼一瞧,隨即便是滿眼驚訝。
皇上要廢後?!
皇後娘娘若是知道,隻怕要傷心欲絕
事實上,鳳九顏無心後位。
這一晚她歇息在慈寧宮,睡得格外淺。
夢裡是薇薔被欺辱的場景,她想救薇薔,卻被束縛在沉重的盔甲裡。
夢醒後,她眼底泛著涼意,周身殺氣騰騰。
次日一早。
淩燕兒被迫換下錦衣華服,穿上那醜陋的囚服,戴上鐐銬,毫無往日的尊貴,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皇宮。
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眼神空洞無光。
宮人們瞧見了,感慨萬千。
“淩貴人犯下重罪被流放,這一路怕是不好過。”
“畢竟是深受皇上寵愛的妃子,想來那些官兵不會難為她。”
幾位妃嬪站在不遠處,言語譏誚諷刺。
“瞧她現在這樣子,哪叫人猜得出,她曾是盛寵一時的皇貴妃啊!”
賢妃取下頭上的玉簪,吩咐婢女冬夏,“替本宮送送淩貴人。”
其他人瞧見了,陰陽怪氣道。
“賢妃姐姐真是好心。”
寧妃則看向薑嬪:“薑嬪妹妹與淩貴人親近如姐妹,眼下她就要被流放到千裡之外了,你怎麼不去送送?”
薑嬪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寧妃,這寧妃總揪著自己不放。
她麵上流露出憂愁。
“嬪妾不知,淩貴人竟是這般心腸歹毒的人。”
寧妃嗤笑:“好一個見風使舵。”
旋即她眼底卷起一抹嫉恨。
淩燕兒犯了那麼多死罪,卻隻是被判流放,可見皇上還是對她心軟。
巴不得淩燕兒快點死在流放路上,免得皇上突然又後悔,把人接了回來。
押送淩燕兒的是兩名官兵,一高一矮。
他們被上頭打點過,出了皇城,就把淩燕兒脖子上的枷鎖解了,隻留腳鐐。
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伺候她,還尊稱她貴人。
“貴人,上頭說了,把您送到南邊,就把您放了,到那之前,隻好暫時委屈您。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淩燕兒眼眶紅紅的,一言不發。
她不想去南邊,她隻想回到皇上身邊!
可皇上他......他竟然不需要她的心頭血了
晚上,三人在一家客棧落腳。
淩燕兒一個人一間屋。
夜裡,一道黑影竄入。
淩燕兒一睜眼,便對上來人漆黑銳凜的眸子。
她剛要喊叫,黑衣人一掌將她劈暈。
月光照進來,鳳九顏揭開蒙麵,目光散發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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