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淩燕兒,鳳九顏簡單換上男裝,戴了麵具,與彩月一道,回去見薇薔。
屋內,薇薔正被宋黎照看著。
她像是回到小時候,怯生生地縮在床角,見了誰都害怕得直哆嗦。
鳳九顏上前,她就躲,就尖叫。
“彆過來!啊啊!彆碰我!!”
那些人對她的傷害如跗骨之蛆,除不儘。
鳳九顏眼中有不忍,放下帳幔,讓她獨自一人待在裡麵。
宋黎醫術高明,薇薔這些日子服了他配的藥,病情已經有所緩解,尤其晚間能入睡了。
但到底不似正常人,她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
一旦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刺激到她,令她惶恐不安。
鳳九顏讓彩月在屋裡伺候,她則和宋黎去外麵說話。
宋黎擔憂道。
“外傷能夠治愈,但心病難解。”
鳳九顏眉頭緊鎖。
“近期我打算帶她離開此地,可行否?”
宋黎當即搖頭。
“萬萬不可!方才看那姑娘對你的抗拒,這一路,你們怕是會有諸多不便。再者,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都會不利於她的恢複,還會加重病情,導致前功儘棄。不妨再等等,待那姑娘再好轉些......”
鳳九顏語氣微沉。
“要等多久。”
“得視情況而定,目前來看,至少要半年。”
鳳九顏的目光變得凝重。
那便隻能這麼等下去了。
為了薇薔的病情,不能急於一時。
再者,從淩燕兒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也需要一些時日查證。
究其源頭,還得再細查薇薔被擄一事
“蘇兄弟?”
宋黎的呼喚,將她飄遠的思緒拽回。
她回神,“何事?”
宋黎交給她一粒藥丸,用帕子層層包裹著。
“這是夢華之毒的解藥。
“上次你送來的那點解藥幫了我大忙,我才能順利製出。
“要解此毒,需要每十日服用一顆,百日後才能完全解了。
“我起初製出的也是如此,後來經過改良,發現也能一次解了這毒,才多耽擱了一些時日。你快些服下吧。”
宋黎不愧是再世扁鵲,如此一來,省了她不少事,免得她還要每十日去找蕭煜拿解藥,白白耗在皇城。
“多謝。”鳳九顏信得過他,當場乾吞下那藥。
夜色已深,宋黎待在此處不便,先走了。
鳳九顏進入內屋,此時薇薔已經安然睡去。
她掀開帳幔,站在床邊看著薇薔的睡顏,臉上麵無表情,眼中悄然化開一抹極淡的柔和。
“娘娘,您真的要帶小姐離開嗎?”彩月輕聲問。
“嗯。”
“可您現在是皇後......”
鳳九顏放下帳幔,沉聲道。
“眼下我有彆的事問你。出去說。”
她看向彩月的眼神,透著股懷疑和審視。
彩月聰慧,到了外間,立馬下跪回。
“娘娘,出賣小姐的人,絕對不是奴婢!
“奴婢將小姐視作親人,不可能害她。
“如今您回來了,小姐有您護著,奴婢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奴婢現在就以死證清白!”
說著,她就要用匕首刺入胸口。
如此剛烈果斷,渾然不似在做戲。
鳳九顏及時出手,打落了那匕首。
“我要知道,薇薔出事前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不可有任何遺漏。”
“是,娘娘!”彩月點頭,回憶著講述。
“那日,小姐要去寺廟求簽。老爺安排了好些護衛隨行,伺候小姐的丫鬟,除了奴婢,還有姚娘。
“回來的路上,就碰上了那些山匪。
“護衛和山匪打鬥,原本奴婢們和小姐都在馬車上,但眼看山匪人數眾多,護衛們就要抵擋不住,姚娘便提議下馬車,往林子裡逃。
“林子裡雜草叢生,看不清路,跑了沒多遠,奴婢就跌倒了。
“姚娘便一人帶著小姐,繼續往前跑。
“山匪追得急,後來,小姐就被......就被那些山匪給抓了......”
說到此處,彩月不住哽咽。
“娘娘,有件事,奴婢沒跟彆人說起過。
“其實......其實小姐中途折返了,如果奴婢沒摔倒,小姐就不會折返來救奴婢,那樣,小姐就能跑得更遠......奴婢罪該萬死,沒能保護好小姐,還害了小姐!奴婢和那出賣小姐的人一樣,都該死。”
薇薔心存良善,救人沒錯。
鳳九顏問:“那個姚娘,在府上多久了。”
彩月趕忙回。
“姚娘是府裡的家生子,是信得過的。那天,她也是為了保護小姐,死在了林子裡。”
鳳九顏看著彩月。
“所以,那些山匪隻留了你一個活口?”
彩月點頭:“是的娘娘。奴婢那會兒暈倒了,他們沒發現奴婢,或者以為奴婢死了。”
她所說的,和山匪交代的擄人經過大差不差。
鳳九顏安靜沉思時,吳白從暗娼館回來了,他跑進院子裡,表情滿含震驚。
“少......”
差點習慣性地喊“少將軍”,他及時改口。
“主子!屬下有事稟告!這件事,您絕對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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