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嫻宮。
寧妃正梳妝,突然將那發釵一拍,嚇得身後梳發的婢女一驚,旋即跪在了地。
“娘娘息怒!”
寧妃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眼神飽含複雜。
今日是她二十歲生辰。
多年的憔悴憂愁,這張臉已經不似少女,需要塗抹脂粉,才能使其看起來光澤富有彈性。
說出去誰信,她雖然是妃位,卻從未侍寢。
皇後後來居上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讓一個才入宮不到一年的慕容嬋比了去!
還是在她生辰這天
寧妃不死心地問。
“皇上真的召靜貴人侍寢嗎!”
婢女跪在那兒,連連點頭。
“是......是的。”
她曉得娘娘不快,可也不敢撒謊。
靜貴人今夜會侍寢的事,現在闔宮都知道了,瞞不住。
寧妃嘲諷似的乾笑。
“好啊。太皇太後可真有本事。總算是把她娘家侄孫女送到龍床上了。”
也就是在自個兒宮裡,才敢說出這等不敬的話。
婢女膽戰心驚,強顏微笑著勸道。
“娘娘,今兒是您的生辰,太後特意在慈寧宮擺了席麵呢。可莫要讓其他瑣事攪擾了這好福氣。”
寧妃冷笑。
“本宮又老了一歲了。這是什麼值得慶祝的日子的嗎?姑母是在敲打本宮呢!”
婢女賠著笑。
“娘娘人比花嬌,年輕著呢。饒是那些新入宮的,也不及娘娘風華絕代。”
寧妃的確生得美,否則也不會從小被太後選中,精心栽培。
但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兒。
寧妃沒有受到半點安慰,眼中儘是恨意。
她恨那些和自己爭寵的妃嬪,更恨這吞掉她大好年華的皇宮,甚至,也暗暗地恨著無情的皇上
入夜後。
聖駕來到芳菲殿。
殿內的宮人們個個鉚足了勁兒。
這是靜貴人入宮以來,第一次侍寢。
他們可得上心。
劉士良在殿外站著,冷風吹得他渾身冰涼,但不及這些日子伺候皇上時,那份提心吊膽。
隻盼著靜貴人能把皇上伺候好。
這樣一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能好受些。
殿內。
慕容嬋動作優雅地伺候君王用膳。
她提前沐浴過,身上散發著清香之氣。
在她這個角度,隻能瞧見皇上的側顏。
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定是女媧娘娘的滿意之作。
她懷著野心入宮。
但能伺候皇上這樣俊俏的男人,她一點不委屈,甚至覺得這是自己的福氣。
慕容嬋看著那酒杯要見底,便往裡添了些。
突然,男人那有力的手按住她的手腕。
雖是隔著衣物,卻也叫她恍惚,心猿意馬了。
她嬌俏似的抬眸,撞入男人銳凜的視線中。如同一盆冰水,將她燃起的火苗澆滅。
慕容嬋心頭微顫。
“皇上......”
年輕的帝王喜怒難辨,叫她忐忑。
蕭煜薄唇輕啟。
“不必再添。”
他酒量很好,但不會在外麵多喝。
酒這東西和美色一樣,都會麻痹人的理智。
慕容嬋溫柔地一笑。
“是。”
蕭煜眉頭微鎖。
同樣稱是,她是這般溫婉可人,攜著一股順從。
皇後卻是僵硬得很,像做侍衛的。
半個時辰後,晚膳結束。
慕容嬋難免緊張。
她頻頻望向君王,眼含秋波。
“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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