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揚反應很快,堪堪避開喬墨的第一掌。
隨後,喬墨又接連朝他攻去。
張啟揚一路奔波,饑寒交迫。
這會兒實在沒太多氣力。
但即便在這樣的狀態下,已然能躲過喬墨,並且找到反擊的時機。
喬墨的臉色迅速一暗。
這小子,比她料想的還厲害。
她佯攻他下盤,趁他反擊時,突然移到他後方,朝著他膝蓋後窩猛地一踹。
張啟揚膝蓋一彎,一條腿跪了下去。
隨即,喬墨從後麵用胳膊對他鎖喉。
張啟揚被迫仰起頭來,張大嘴巴呼吸。
喬墨沒有鬆手,不斷用力,再用力
直至張啟揚臉色變得青紫,秦氏感到不妙,馬上喊叫提醒。
“少將軍!”
喬墨這才鬆了手,恨不能現在就斬草除根。
秦氏趕忙扶起兒子,為他拍打身上的灰塵。
張啟揚大口地喘氣,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喬墨。
緩過來後,他朝著她抱拳行禮。
“請您收下徒兒!”
秦氏也滿懷期望地看向喬墨。
“少將軍......”
喬墨故作惋惜地搖頭。
“嫂夫人,恕我直言,啟揚這孩子就會些花拳繡腿,若是上了戰場,隻怕九死一生。”
張啟揚再次跪下。
“我可以學!少將軍,請您教我!”
他想承襲父親遺誌,做個大將軍!
喬墨歎了口氣。
“我早已不是什麼少將軍了。
“如今我既是監門衛,又兼任軍器監的司長,實在沒有時間收徒。
“啟揚,既然你娘身患絕症,餘下的時間,你便多陪陪她吧。回家鄉,去種地、牧羊,大丈夫何患沒有出路?”
張啟揚不放棄,眼眶含著淚花。
他胸懷大誌,怎甘心種地牧羊?
“少將軍,求您收下我!”
他仿佛隻會磕頭,這會兒又磕起來。
秦氏心疼不已,也跟著懇求喬墨。
喬墨惱了。
“嫂夫人,我就直說了。就算我要收徒,也會收個有天分的。
“你家啟揚實在天資平庸,方才在我手下都過不了幾招。我是不想浪費他的時間。”
秦氏含淚爭取。
“啟揚隻是太餓太累了,少將軍,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能做得很好。教過他的師父都說,他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您以前也說過,這孩子未來可期的。
“少將軍,求您看在他父親的情分上......”
喬墨打斷她這話,無情地挑明。
“嫂夫人,實話和場麵話是不同的。
“啟揚這孩子和尋常的同齡人相比,是很好。
“可您到北大營看看,像他這樣的把把抓,甚至連北大營最弱的娘子軍,都比他能打。”
秦氏越聽越消沉。
她難堪得麵紅耳赤,低聲呢喃。
“竟是這樣嗎......”
張啟揚也沒想到,曾經的驕傲,會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他這樣的,很差勁嗎。
難怪少將軍不要他。
喬墨格外嚴肅地看著張啟揚,鄭重道。
“啟揚,帶你娘回去吧。你已經十六了,不要再做那些虛無縹緲的美夢了。讓你娘陪著你折騰,太不孝了。”
“啊——”張啟揚萬分痛苦,整個上半身趴伏在地,臉貼著那地麵,發出撕心裂肺的低吼。
秦氏捂著嘴,無聲地哭。
母子二人被逼到絕境,喬墨無動於衷。
她就是要讓張啟揚死了這條心。
沒有她的允準,北大營不會收他。
張家母子離開後,喬墨著手查看玄英石礦的事。
她並不在意,那饑腸轆轆、一身狼狽的母子倆,要如何走歸途。
僅僅兩天後。
秦氏成了一座墳,少年跪在墳前,眼神變得陰沉
鳳九顏知道這件事時,為時已晚。
她找到張啟揚,彼時他不知在母親墳前跪了多久,形銷骨立、眼神空洞。
鳳九顏現在是蘇幻的身份,不能與他相認。
她如同陌路人,帶來祭品,放在秦氏墳前。
少年猛地抬頭,如同一頭領地意識甚強的野狼,死死盯著她。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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