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霜回到殿內,立即將要侍寢的事告知娘娘。
鳳九顏正在整理暗器,聞言,眉頭輕鎖。
“劉士良親口說的?”
蓮霜搖頭。
“他沒這樣說,可他就是這意思。
“他還說,除了已故的榮妃,皇上從未召後宮哪位娘娘去紫宸宮......奴婢聽著這話,瘮得慌。
“娘娘,今夜您真要侍寢嗎?”
鳳九顏淡淡然道。
“此事你無需費心。眼下倒是有件事,你速速去辦。”
蓮霜仔細聽候吩咐。
本以為是什麼要緊事,結果,娘娘隻是讓她將一些藥丸磨成粉,說是防蟲蟻。
可這個時節,宮裡也沒有毒蟲蛇蟻出沒啊。
晚間。
鳳九顏來到紫宸宮,一位白淨的公公領她入內。
皇帝的寢殿,比尋常宮室更加威嚴聳立。
從正門到主殿,共鋪砌著九十九塊白玉磚。
“紫宸宮”三個燙金大字揮斥方遒,既顯年輕帝王的胸襟抱負,也顯遲暮帝王沉澱出的穩重威榮。
主殿雕梁畫棟,屋頂簷角上的脊獸威風凜凜,雕圓柱上雕刻的龍鳳惟妙惟肖,尤其那龍,一雙眼睛炯然犀利,好似真龍繞柱,叫人不敢抬頭直視。
鳳九顏身上戴著一枚香囊。
黑夜中,無人注意到,那香囊隨著她的行走,不斷流出極細的藥粉。
這藥粉能克製南疆的許多毒蟲,是她專門用來對付阮浮玉的。
今日宮宴上,阮浮玉中途離席,極有可能在宮裡留下了一些東西。
想到南疆獻女的異常,鳳九顏擔心,他們是衝著蕭煜而來。
因而,謹慎為上,即便今晚蕭煜不召她來,她也是打算來此撒些藥粉的。
蕭煜就坐在殿內的禦椅上,脊背挺直如鬆柏,單手執卷,看得專注。
他此時已經褪去龍袍,換上了一身暗紫色便服,黑發用玉冠隨意束起。
鳳九顏不認為他是召自己侍寢。
卻也暫時猜不到,他意欲何為。
劉士良在皇帝身側伺候筆墨,聲音不高不低地提醒。
“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蕭煜抬眼望去,漫不經心地吩咐宮人。
“都退下。”
隨後,他長指在硯台邊點了兩下,命令鳳九顏。
“過來研墨。”
鳳九顏走上前,一身清冷,又恭敬得叫人挑不出錯。
她研墨,卻不見蕭煜要用。
他一直在看書,看兵書。
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忘記安排她研墨。
一盞茶後,他才慢悠悠地問了句。
“這硯如何?”
鳳九顏簡言之,“是好硯。”
她對這文房四寶並無講究,說不出具體哪裡好。
薇薔倒是擅長。
正當鳳九顏多心地以為,這是蕭煜的試探時,男人沉聲道。
“是挺好。寧妃送的。”
隨後又道,“這兵書,薑嬪送的。點著的那熏香,靜妃送的......”
蕭煜仿佛隻是在平靜地講述事實。
鳳九顏忽而想起,今日是皇帝生辰,但她並未準備生辰賀禮。
隻因她前兩日才出冷宮,之後又忙於安排宮宴,分身乏術。
她倏然一抬眼,便對上蕭煜投來的視線——微涼似深秋,瑟瑟瀟瀟。
她當即垂首,賠罪。
“皇上,臣妾......”
“忘了是麼。”蕭煜待她說完了。
鳳九顏的眉頭稍微一凝。
“是。”
他就因為這件事,將她召來紫宸宮責問麼。
身為皇帝,未免太小氣。
寂靜中,男人看著她,問。
“自己說,朕該如何罰你。”
突然,鳳九顏擠進他和案桌之間的位置,麵朝著他,一副投懷送抱模樣。
她這舉動突然。
蕭煜怔了一瞬,以致於,手中的兵書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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