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鳳九顏麵上沒有多少情緒，蕭煜仍能看出，她因著自己釋放孟喬墨一事，心情不佳。

待長公主走後，他走下高位，站在鳳九顏麵前，沒有擺帝王架子，語氣平緩地同她講。

“當年朕初登基，內憂未平，又遇外患，是皇姐犧牲自己，和親大夏。

“朕欠她的。”

“是。”鳳九顏垂眸望著地磚，麵色不顯。

她的反應如此平淡，蕭煜覺得她並未理解自己。

於是，他又道。

“就當朕食言。

“而且朕也想過，關了孟喬墨這些日子，也夠了。

“你身為皇後，該有容人之量。

“她當初出賣你的行蹤，於你是不守信，但她作為臣子，及時稟告皇後的下落，是忠。

“為了讓你消氣，朕已經將她從北境調到皇城，又將她關了大牢，你......”

說來說去，就是想讓她彆再計較。

可有些話，鳳九顏著實聽不下去。

她抬頭直視著蕭煜，頗為清醒地更正。

“不是為了臣妾。

“將她調至皇城，是因您也不願她獨霸一方，有意削弱她在北大營的影響力。

“而將她關進大牢，是試探。試探北大營那邊的反應，再決定接下去如何用她。”

她不是那麼好欺哄的。

尋常男人都不會為了女人退讓、自損利益，何況一國之君。

蕭煜做的每一步，根本上都是為了他自己。

如果對付喬墨與他自身的利益相悖，他不會做。

如今輕而易舉地說出“為了你”，也隻是舉手之勞，就好像旅途中順路折下一朵花，送到她手裡，卻說——你看，我為你跋山涉水而來。

她的言辭犀利，洞若觀火。

蕭煜原本還舒展的眉頭，此刻輕皺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寵辱不驚、甚至於沒心沒肺的女人，氣得發笑。

更氣自己無法反駁。

畢竟......她說的是事實。

蕭煜驀地抬手，大掌覆住她後腦，用力一壓，便瞬間拉近他們的距離，呼吸不經意間互相纏繞。

看似親密的舉止。

但，兩人都是冷漠地望著彼此。

蕭煜幽幽地開口。

“朕喜歡聰明人。”

鳳九顏視線下移，顯示恭敬。

可倏然間，男人又抬起她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他又道。

“但是，要小心，彆聰明反被聰明誤。

“長公主那邊，少去招惹。

“那是朕的皇姐，出了事兒，朕不會偏袒你。”

鳳九顏點頭。

“是。”

她這話音剛落，麵前投下一片陰影，男人那張俊顏瞬間在她眼前放大

蕭煜就這麼吻上她，完全忽視了，那還站在案桌邊伺候的劉士良。

劉士良趕忙低頭，研墨的動作快到飛起。

蕭煜近日因著布防圖丟失一事，精神十足緊繃。

他將皇後的唇壓向自己，胳膊環住她的腰，不斷往懷裡收。

但他還沒加深這個吻，懷裡的人忽地一軟，毫無征兆地倒下了

蕭煜當即托住她，見她昏厥，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傳太醫！”

禦書房裡有用以歇息的內室。

蕭煜將人抱到床上。

不多時，太醫到了。

結果，太醫說：“皇上，皇後娘娘這並非病症，隻是睡著了。”

蕭煜：

一旁的劉士良：！

睡著了？

這要是尋常時候也就算了，但，皇後娘娘居然是在和皇上親熱的時候

劉士良不敢看皇上此刻是何表情。

蕭煜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睡得一臉“安詳”的女人，一臉陰鬱的冷嗬道。

“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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