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斜,禦書房內,帝王還在忙於政務。
陳吉上前稟告。
“皇上,屬下已親自看查過那些屍體,也找了仵作驗屍,證明他們確實在死前中了毒針,那毒針不致命,但能叫人迅速陷入昏迷。”
蕭煜手中的動作停下,將筆放於筆枕上,眼神晦暗不明。
“難怪會全軍覆沒。”
他語氣平淡,卻叫人感到陣陣寒意。
永和宮。
入夜後,皇帝又來了。
鳳九顏恭敬相迎。
蕭煜直接問:“淩燕兒在何處。”
鳳九顏抬眸看向他。
“皇上,您要見她?”
蕭煜徑自做到那主位上,姿態隨和。
“首先,朕判她流放,你將人擄走,便是違背朕的旨意。
“其次,她既是重要人證,朕自然要求證一番。”
鳳九顏十分坦誠。
“臣妾會安排您與她相見。”
蕭煜眼神沉沉地審視著她。
“朕何時說要親自去見她?讓陳吉去一趟即可。”
鳳九顏垂首而立,“是。”
“你那貼身婢女探親已久,也該回來了。”蕭煜忽而話鋒一轉。
說話間,視線一直在她身上,似要看清她每個神情變化。
鳳九顏鎮定回。
“臣妾不知蓮霜近況如何,便無法確定其歸期。”
事實上,她已不打算讓蓮霜回宮。
蕭煜冷笑了聲,仿佛將她的小心思看透。
他端起手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開口。
“將她支走,是怕替嫁一事連累了她麼。”
他猜對了一半。
鳳九顏順勢而為,輕輕點頭。
“是。但也恰逢她父親病重,所以......”
“朕不喜歡女子心眼太多。下不為例。”蕭煜打斷她的話,言語間摻雜著警告。
鳳九顏仍舊稱是,看著恭敬順從。
轉瞬間,蕭煜的語氣緩和下來,較為隨和地問她。
“晚膳吃了麼。”
鳳九顏簡單回,“吃過了。”
“朕今夜留宿。”
這話如同平地炸雷,鳳九顏倏然一愣。
她旋即道。
“皇上,臣妾身子不便。”
蕭煜抬眼看向她,眉峰皺起,“有何不便?”
“癸水。臣妾癸水至。”鳳九顏眼眸清冷,毫無說謊的痕跡。
喬墨不日就要被治罪,她不想多生事端,惹惱蕭煜,可也不想做她不願做的事。
因此,她造假了。
癸水這東西,提前幾日也屬正常。
哪知,蕭煜打量了她一眼後,淡然道。
“無妨。永和宮的床榻深得朕心,僅此而已。”
就好像他對她沒有所圖,讓她彆多想。
鳳九顏昨晚就睡得很不安寧,儘管蕭煜沒有對他動手動腳。
今晚她特意多拿了床被褥出來,兩人各自蓋一條被子。
這一夜倒也相安無事。
或許皇帝真的隻是喜歡她這床榻。
第二日,天還未亮,鳳九顏照舊伺候蕭煜更衣。
她的動作十分嫻熟,像是做慣這種事的。
蕭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麼快,倒像是著急讓他走。
“皇上,可以了。”鳳九顏為他係好腰帶,便要退後。
突然,他一隻手伸來,摟住她的腰。
她眉心一擰,忍著不適,沒有動。
“朕不會保證,同在一張床上,還能做個心懷不亂的君子。
“至多七日。朕向來沒什麼耐心。”
蕭煜雖不至於檢查她是否真的來癸水,卻能看出她對自己的抗拒。
她既是他的皇後,就該儘皇後的本分。
聞言,鳳九顏眼神微變。
“是。”
淩燕兒一直被關在密室內。
裡麵格外陰暗。
她無法向任何人求救。
這日子不比待在暗娼館強多少。
吳白會定期給她送些吃食。
今日,石門一打開,她卻看到了陳吉。
淩燕兒難以置信,立馬衝著他大喊。
“陳吉,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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