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惠宮。
靜妃坐在銅鏡前,眼神略顯空洞。
婢女秋紅於心不忍。
“娘娘,不早了。”
總不能皇上不來,娘娘就不睡吧。
靜妃低聲自語。
“是啊,不早了。”
這個時候,皇後在侍寢嗎?
她原本還能安慰自己,或許皇後和她一樣,都是皇上用來迷惑他人的幌子,並未真的侍寢。
但是,如果是假的,皇上有必要把人召入紫宸宮嗎?
那是曾經連榮妃都鮮少踏足的地方。
可見,皇上是真心寵愛皇後。
那她又算什麼呢?
她使儘各樣的手段,也沒能讓皇上多看她一眼。
這一夜,注定無眠。
次日。
朝會上。
眾大臣還在為了孟喬墨之死爭論。
“皇上,孟少將軍在百姓們心中地位甚高,她這一死,您在民間的聲望大不如前,此事不容小覷啊!”
“皇上,就連那些龍虎軍的親眷都站出來說,孟少將軍不該死。”
“皇上,孟喬墨雖犯下重罪,若要處死,也當受公審,您私下將人處死,難免落人話柄,說您這是兔死狗烹、鳥儘弓藏。”
蕭煜坐在龍椅上,視線冷漠威嚴。
那晚的事,被他壓了下來。
是以,他們都不知道孟喬墨越獄,以及飛鷹軍劫獄一事,更不知道,孟喬墨假冒孟少將軍。
如今在他們看來,孟喬墨是無辜枉死的功臣。
他這做皇帝的,殺了功臣,便是昏君、暴君,該受千夫所指。
就連平日裡與他同心的瑞王,眼下也沉默不言了。
瑞王很欣賞孟少將軍。
是以,孟喬墨之死,他無法認同皇上的做法。
哪怕她有過錯,也不該將她的功勞全都抹殺。
她完全有資格被葬在英雄塚,而不是被丟棄在無人認領的亂葬崗,做孤魂野鬼。
有一老臣站出來道。
“皇上,眼下這局勢,依老臣之見,您應該寫一份罪己詔,並親自將孟少將軍的屍體迎入英雄塚,方能平息眾怒!”
其他人紛紛附議。
蕭煜冷聲道。
“朕隻說一句,孟喬墨,不配入英雄塚。”
眾臣苦口婆心。
“皇上!您不可輕看民心啊!”
“沒有彆的事,就退朝!”蕭煜徑直起身,離開了大殿。
眾朝臣搖頭歎氣。
若非孟少將軍,皇上能穩坐皇位嗎?
皇上這次真是大錯特錯!
與此同時。
宮外,驛館內。
北燕使臣大呼快哉。
“那齊皇真是愚蠢,居然殺了一員猛將。沒了那位孟少將軍,南齊北境很快就是一盤散沙了!”
“南齊有如此糊塗的君主,哪怕能製成那新式竹火槍,也不足為懼。”
“說起那竹火槍,軍器監那邊有動靜了嗎?”
熊炎坐在一邊,冷著臉。
“南齊拖了我們好些日子,定是有心防著我們。就怕他們又製了一批竹火槍,給我們使絆子。”
旁人大笑。
“熊炎,你可有雙‘老君眼’,且不說南齊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改製,即便能成,還能躲得過你的眼睛?”
他們並不擔心。
可熊炎近日右眼皮總跳,心裡也惴惴不安。
皇宮。
禦書房。
陳吉筆直站著,本以為皇上有何吩咐,卻聽。
“瑞王近日喜歡上一女子,但那女子不中意他,依你之見,可有什麼法子,能讓那女子改變心意。”
陳吉定了定神,一本正經道。
“屬下認為,應當先究其根源。
“那女子不喜歡,要麼是因為,人各有所愛,瑞王並非她中意的類型,譬如,她喜歡強勢有魄力的男子,而瑞王卻是溫柔儒雅的。
“亦或者,那女子本就心有所屬。”
“這不可能!”蕭煜反應甚大。
他就是篤定,皇後沒有喜歡的男子。
這個陳吉,簡直胡說八道!
不多時,瑞王來了。
蕭煜將孟喬墨假冒一事告知了他。
瑞王難以置信,愣愣地望著帝王。
“她竟是假的?”
旋即他立馬拱手行禮:“臣有罪。臣......沒有全然相信皇上的決斷。”
蕭煜沒有與他深究此事,略顯僵硬地道。
“你曾去過北境,對那位真正的孟少將軍了解多少?”
“那時北境有戰事,臣並未與孟少將軍正式見上一麵,隻是從將士們口中得知,他帶兵有方......”
“朕不想聽這些。”蕭煜沒什麼耐心地打斷他的言語,“朕想知道,她可有什麼相好之人。”
瑞王一臉愕然。
“相好?”
蕭煜改口:“關係親近的。男子。”
他倒不如不解釋。
瑞王越發得茫然了。
可突然間,他還真想起一件事。
“確實有這麼一個人,與孟少將軍頗為要好。”
“是誰!”蕭煜的臉色立時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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