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篤定,自己做過的事,絕不會忘記。
他從未碰過榮妃!
哪怕醉酒,他也不至於做出那種混賬事。
但,榮妃似乎沒理由撒謊。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是同門,他登基之初,她全力助他,她怎會撒此彌天大謊?
榮妃深吸了一口氣,強顏微笑,可眼中是破碎的悲傷。
“你不記得,不要緊的。
“那晚的事,本就是一場錯。
“我會忘記它,也希望你忘記,不要讓它成為你和皇後之間的一根刺。”
蕭煜驀地起身,視線逼仄地盯著她。
“慕容嵐,憑著我們過去十多年的情分,莫要騙朕。那孩子,當真是朕的麼。”
榮妃咬著唇內的軟肉,艱難點頭。
蕭煜隻覺得喘不過氣來,拳頭緊握,骨節挫磨。
怎會如此!
長久的沉默後,他隻說了句。
“此事,絕不可告訴皇後。”
榮妃頷首應下。
“我雖和皇後相處不多,也看得出,她無法容忍你和我有什麼。其實除了那晚的意外,我們確實清清白白。”
蕭煜下頜緊繃著,滿臉威嚴。
那晚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想聽。
屏退榮妃後,他乾坐著,奏折裡的字,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酒色誤人!
“陳吉。”
“屬下在!”
儘管已經過去很多年,可隻要去查,總能查出些什麼來。
蕭煜現在誰都不信。
“去查,榮妃當年所懷的孩子,是誰的。”
陳吉下意識的一愣。
難道不是皇上的嗎?
蕭煜下定決心。
此事,最好的結果,便是榮妃騙了他。
那他最多失去一個摯友。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當年真的酒後誤事。
可那並非他本心。
隻要他不說,皇後永遠不會知道
人人皆自私。
他也不例外。
再者,哪個男人沒有過去?能像他這般守身律己?何況他還是帝王。
皇後她......不該對他太過苛責的。
蕭煜強行這樣說服自己,可心裡總是不踏實。
心中又生出另一個小人似的,指責他、敲打他——紙終究包不住火,難道他能騙皇後一輩子嗎?不如坦誠交代,求她諒解
永和宮。
鳳九顏等著蕭煜的人審完那黑袍,她再接手。
但與他接觸後,發現他軟硬不吃、生死不懼。
尋常的刑具,對他未必起作用。
還是得想想,他有何軟肋。
“娘娘,要傳晚膳嗎?”
鳳九顏這才意識到,外麵已是日薄西山。
入夜後。
鳳九顏沐浴完,拿出那未完的“火龍”圖,打算試著畫一畫。
孫嬤嬤如臨大敵地近前來。
“娘娘,皇上去榮妃宮裡了!都說今夜榮妃要侍寢,難道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娘娘,咱也得發力啊!可不能讓榮妃......”
鳳九顏臉色一冷,語氣過分平靜地命令。
“滾出去。”
孫嬤嬤聽到這樣的重話,不僅不畏懼,反而變本加厲。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裡氣不過,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您就是什麼都憋在心裡,男人怎曉得心疼呢?
“您就聽奴婢一回,裝病也好,撒嬌也罷,隻要您今兒能從榮妃手裡搶回皇上,那便是勝了!”
鳳九顏臉色微涼,眼中已浮現出肅殺戾意。
就在這時,蓮霜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娘娘!”她滿臉焦急,“天牢那邊出事了!”
關在天牢的那黑袍,憑空消失了。
鳳九顏得知此事,當即要趕去天牢。
但天牢在宮外,她得有皇帝的允準,方能出宮。
長樂宮外。
侍衛攔下鳳九顏。
“皇後娘娘,我等是受太皇太後懿旨,看守長樂宮。哪怕是皇後您,也不得打攪皇上與榮妃娘娘。”
蓮霜頓覺荒謬。
區區一個侍衛,簡直狗仗人勢!
榮妃難道比皇後還尊貴嗎!
鳳九顏視線冰冷地望著那殿門,短短一息後,毅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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