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曾說過,她不知道段淮煦是怎麼死的,似乎,他的死,不止是天水之毒這樣簡單。
又說,段淮煦用自己換了她五年壽命。
鳳九顏至今沒有線索,甚至懷疑過,這是黑袍動搖她的謊言。
而今,段正也是話裡有話。
她必須要好好問清楚!
“你哥的事,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但,段正陰沉著臉,森冷著聲兒道。
“你,不配知道。”
話音剛落,一把短刀橫在他脖子上。
段正有些不敢相信。
“你要殺我?鳳九顏,你瘋了嗎!”
鳳九顏眼神冰冷。
“彆亂叫,你最好給我聽話些。”
重逢的驚喜過後,便是清醒。
如今的段正,早已是天龍會的人。
他此番出現,肯定不是與她相認。
加上他和黑袍屢次用段淮煦擾亂她心智,不得不防。
控製住他後,鳳九顏迅速環顧四周。
沒有發現其他埋伏。
段正見此,氣笑了。
“你懷疑我設局伏擊你?
“我若是想置你於死地,早就告訴天龍會的那些蠢貨,你不止是孟行舟,還是蘇幻,我早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了!
“你不信我......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鳳九顏直接一記手刀下去,劈暈了他。
少年一個白眼,倒在她肩上。
失去意識前,他隻有一個念頭——毒婦!他就該先下手的!
鳳九顏低頭看了他一眼。
年齡長了、個頭長了,脾氣還是小孩子脾性。
囉囉嗦嗦的,先帶走再說。
他經曆了什麼,隱瞞了什麼,她要一一弄清楚。
段淮煦臨死前將段正托付給她,她對他有責任。
他誤入歧途,她不能棄他而去。
長歪的樹能否變好,砍倒前,總得修剪一番。
段正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
他掙紮了幾下,那繩子因著他的掙紮越發緊。
鳳九顏不能讓蕭煜他們知道段正的存在。
是以,她額外花銀子租了處小宅,將人送到這兒。
段正怒吼,俊秀的臉扭曲變形。
“放開我!鳳九顏,你想對我做什麼!!”
鳳九顏推門進來,陰影中,視線銳利。
“吵什麼。”
段正目光陰鷙,猶如一匹野狼,隨時會咬斷她脖子。
“毒婦!我哥就不該救你!”
鳳九顏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在他兩腿之間,他驀地就閉嘴了。
她居高臨下地冷視著他。
“你之前兩次想殺我,這筆賬,平了。
“現在,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你哥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段正一撇頭,“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換做其他人,鳳九顏還能使出各樣的手段逼供。
但這是段淮煦的親弟弟。
她到底是下不去這個手。
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
鳳九顏蹲下身,利索地脫去他鞋襪。
段正瞪大眼睛,“你要做什麼!”
卻隻見,她將他雙腿架起,並在他腳底塗抹了什麼。
隨後又牽來一隻羊。
見此,段正心裡一慌。
鳳九顏幽幽地道。
“你哥說過,你最怕癢。”
“你,你住手!不許碰我!你這毒婦,走開!我真該殺了你,殺了你——啊!!!哈哈哈......”
屋內回蕩著痛苦的笑聲。
鳳九顏下手有分寸,差不多時候,她將羊牽走。
段正此時已經笑得筋疲力儘,虛弱地耷拉著腦袋,眼睛發紅,臉上還有淚痕,我見猶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大喘著氣,發狠道。
“唯獨我哥的事,我是怎麼都不會告訴你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鳳九顏有些意外,這小子的骨頭如此硬。
她又問,“好,你哥的事,你不想說,那就說說,天龍會那教主在何處閉關修煉。”
段正臉色陰沉森冷。
他不說,她就不問了嗎!
這個女人,果然對他哥薄情負心了!
段正咬緊牙關,冷著臉道。
“你先鬆開我!”
她不是應該對他愧疚嗎?
她怎麼好意思這樣對他!
鳳九顏冷聲道。
“段正,你最好清楚,天龍會是害死你哥的凶手。
“即便你是段淮煦的親弟弟,若你執迷不悟,是非不分,為仇人做事,那麼......我依舊會殺了你。”
她不會放過一個時刻想要她命的人,不會拿身邊人的性命去賭。
段正第一次射殺她,是蕭煜為她擋下那一箭。
那次,他從鬼門關走了一趟。
凡事,都有底線。
段正一聽她會殺自己,眼中閃現一抹異樣情緒,就好像......盼了許久的爹娘回來了,卻說“你不乖,我們不要你了”。
他拳頭攥得咯咯響,心裡的火山迸發。
這女人,憑什麼!
就在他要爆發時,眼前的人彎腰與他平視,眼中有溫柔,亦有期望。
“但我相信,我們阿正是個善良正直的好孩子,不會逼我親手殺了你的,對嗎?”
她是怎麼用溫柔的語氣,說著這樣殘忍的話的!
段正的臉色倏然一燙。
曾幾何時,他不願喝藥,她便是像這樣“哄”他——“我們小阿正是個勇敢的好孩子,不會逼我扇你的,對嗎?”
然後,他沒出息地點頭,咕咚咕咚的把藥喝完了,還會因為她喂自己的那顆糖而高興。
他彆過臉,為著那記憶而羞赧、憤恨。
“毒婦!彆靠我這麼近!”
長久的沉默後。
段正嘴角輕扯。
“毒婦,你聽好,我隻說一遍。
“我哥......還活著。”
鳳九顏的瞳孔倏然一顫。
他還活著嗎?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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