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憂心忡忡。
“小姐答應了宋大夫的求愛,這本是好事,可奴婢擔心,宋家......宋家不會接受小姐。到時候白歡喜一場,受傷的還是小姐。
“九顏小姐,您勸勸小姐吧。”
彩月事事為小姐著想,就像娘家人,難免要高瞻遠矚一些。
鳳九顏上次回北境,就曉得宋黎對薇薔的心思。
那時她就告誡過宋黎,先處理好宋家長輩,再來對薇薔示好。
並且,那時她並不知道薇薔對宋黎是何心意。
而今這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她預料。
她立即找到宋黎。
麵對她的問詢,宋黎坦蕩承認。
“我已下定決心,非薇薔不娶。
“早前我已經寫信告知家中長輩,他們並沒有反對之意。”
鳳九顏眼神冷靜,卻隱忍著什麼。
“你是實話告知嗎,他們知道薇薔無法孕育嗎?”
宋黎那俊逸的臉上覆著些許不自然。
他轉開視線:“我......沒說。但我認為,這不是非說不可的事情。成婚後,我可以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能生育。”
這做法,鳳九顏絕不認同。
“兩個人在一起,基石得堅固。
“以欺騙鑄造的基石,能撐著你們多久?
“且不說紙包不住火,宋家人早晚會發現,單就論你宋黎,你能容忍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嗎?”
現在,他們是被一時的情愛衝昏頭了,才會自以為是地覺得能夠克服萬難。
事實上,年華流轉,摧毀這恩愛的,不是外人,往往是人心易變。
哪怕宋黎於她是好友,是至交,她也不信他能做個好夫君。
“宋兄,我隻有這麼一個妹妹,她的人生已經毀過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所以,不要輕言承諾。”
宋黎定了定神,抬眼看著她,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溫和地笑道。
“蘇幻,你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這並非不好。但感情之事上,所求的不正是當下的承諾嗎?
“若是人人都考慮將來的得失,這天底下要少許多恩愛夫妻了。
“如果連眼前的歡喜都抓握不住,隻怕要一直停留在原地,遺憾終身。”
鳳九顏眉心微鎖。
宋黎說的不無道理。
她和蕭煜便是如此。
她無法邁出那一步,正是考慮到許多將來的事
晚上。
姐妹二人睡在一起。
師娘的祛疤膏有奇效,薇薔身上的烙印、手腕處的自戕疤痕,都已淡了,隻殘留著點點褐色。
但薇薔還是有些困惑不解,“阿姐,我身上為何會有這些傷痕呢?我問彩月,彩月說是摔的,真的嗎?”
薇薔對“逃婚”的記憶十分模糊,可以說,從她出事後到北境,這中間的記憶都是空白,鳳九顏看著她那雙純真的眸子,淡然道。
“出嫁前,你給我來信,說你不想嫁給皇帝,於是我便帶你逃出了鳳府。父親派人一路追,你從馬車摔下,滾下了山坡,全身上下都被亂石和樹枝劃傷。是我沒保護好你。”
想到薇薔的遭遇,鳳九顏的語氣有些低迷。
薇薔十分依賴鳳九顏,抓著她的手,靠在她懷裡,嗓音軟軟地道。
“阿姐不要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為防止薇薔細想,鳳九顏轉開話題,問她。
“你真的喜歡宋黎嗎?”
鳳薇薔驀然一愣,旋即羞澀地笑了。
“我隻知道,我願意和他在一起。看著他,我就會快樂。見不到他,我就會心煩意亂。我想,這定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阿姐,你有過嗎?”
鳳九顏沉默了。
她自然......有過的。
比如此刻,她也會想念一個人,但還不至於心煩意亂。
將軍府。
孟將軍今夜又有事不回府,主臥內隻有孟夫人一人。
到了這個年紀,她最近夜裡總是心慌燥熱,睡得淺。
半夜,她翻了個身,忽然感覺到一股氣息。
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她床邊,就好比那地府的鬼差,就那麼乾站著。
孟夫人驚了一下,立馬坐起身。
“誰!”
“師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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