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顏轉頭,一臉淡然地望著蕭煜。
他突然告知自己要回皇城,不提前說明,偏偏在離開當天說,不就是有意為之,想看她慌亂驚愕嗎。
“沒有話說。”她目光平靜若止水。
蕭煜麵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她就這麼無情?
他真懷疑,她就隻是饞他的身子!
就在蕭煜那顆心要被亂箭射穿時,鳳九顏緊接著又反問。
“我們不是順路嗎?”
他回皇城,她則去亳州城,都要南行。
是以,現在說分彆,早了些。
蕭煜這才反應過來,“你與朕一同啟程?”
鳳九顏誠然點頭道。
“自然。亳州城一行,宜早不宜遲。”
得知九顏這就要走了,孟夫人雖悵惘不舍,卻並不意外。
這孩子一向來去如風,留不長。
嘮叨的話,她也不多說了,送上一袋栗子糕,讓鳳九顏拿著路上吃。
為了方便行事,鳳九顏作男子打扮,又戴回了那張銀製麵具,出了將軍府,她就是蘇幻了。
臨彆之際,薇薔抓著阿姐的手,眼神淒婉。
“阿姐,怎麼又要走了?”
鳳九顏的麵容有幾分溫和,叮囑她。
“此前我買了幾件女裝,一直也沒穿,我們身形一樣,你拿去穿。彆多想,安安心心等著做新娘子。
“有什麼事,給我寫信。”
薇薔輕輕點頭,“阿姐,你也要保重。你何時成婚,我是一定要去的。”
鳳九顏語氣平穩,“好。我走了。彆哭。”
鳳薇薔緩緩鬆開她的手,抬頭,目送著她上馬車。
駕馬車的是隱六。
他轉頭對著車廂內的人道。
“蘇公子,皇上在北大營,他早前叮囑過,讓我接了您後,直接去軍營。”
“嗯。”鳳九顏應聲後,便靠在車壁上小憩。
昨晚著實有些疲累了。
北大營。
蕭煜最後巡視了一遍軍營,對孟渠道。
“改製一事,待朕回宮,召幾位將軍共議,再做決定。”
他身為帝王,從長遠來看,也深知,隻有改製,才能讓南齊大軍變得更加精銳。
但是,改製必得大刀闊斧,需謹慎。
這不是幾句話就能拍案的。
陳吉走進帳篷,恭聲向蕭煜稟告。
“皇上,馬車到了。”
人有聚散離合。
孟渠送皇帝到軍營外,隻見鳳九顏站在馬車旁。
“師父。”她拱手行禮,拜彆。
孟渠鄭重交代她,“你以後,定要好好輔佐皇上。”
鳳九顏看向一旁的蕭煜,“師父,後宮不得乾政。”
蕭煜淡然一笑。
“你乾的政也不少。”
孟渠意識到失言,轉而道,“謹守皇後之職,也算是輔佐君王。”
鳳九顏點頭應下。
“是,師父。”
兩人上了馬車,孟渠還站在原地沒動。
直到馬車越來越遠,孟渠才收回視線,低低地歎了口氣。
馬車裡。
蕭煜握住鳳九顏的手。
“你若是喜歡北境,成婚後也可以常來。朕不阻你。”
鳳九顏轉頭看向他,似乎在疑心他這話。
果不其然,他緊接著又道。
“前提是,先給朕生個皇子。”
鳳九顏抽出手,“我若想來,您也攔不住。”
尋常人說這話,多少有些猖狂。
但鳳九顏絕對做得出。
蕭煜抬手輕撫她臉龐,“九顏,朕說實話,你若能給朕生個皇子,讓朕免了後顧之憂,那你就是把天捅出簍子來,朕都縱著你。”
在鳳九顏聽來,他這話滿是欺哄。
她如何會去捅天?
聽著極具誘惑,實則是空話。
“您倒不如說,一個皇子,賞多少金,或者給我多少兵馬。”
聞言,蕭煜抑製不住地朗笑起來。
那笑聲自胸腔震蕩,笑意從眼中蔓延至眼角。
“成。這可是你說的,你隻管生,多少金,多少兵馬,朕都給你。”
鳳九顏推開他的手,不習慣他大白天的動手動腳。
這時,後方傳來兩道喊聲,一男一女。
“等等我!”
“皇上!”
蕭煜臉色一沉,拉開車簾,那騎著馬、跟隨在馬車側方的陳吉稟告。
“皇上,是段正和甄珍將軍。”
蕭煜眉峰一斂。
段正那小子也就罷了,甄珍跑來作甚。
旋即他毫不留情道。
“隱六,甩掉他們。”
車轅上,隱六視線一沉,“皇上,蘇公子,您二位坐穩了!駕!”
馬車狂奔,猶如離弦之箭,後麵的人隻能看到揚起的塵土。
等到塵土散開,早已不見馬車蹤影。
段正怒極,嗬斥甄珍。
“你喊什麼!”
甄珍毫不示弱,“你沒喊嗎?”
她的事早就辦完了,隻因和那鳳姑娘——未來的皇後一見如故,想與之探討組建娘子軍事宜,這才延遲回皇城。
哪知,今日到將軍府拜見,才曉得鳳姑娘隨皇上離開了。
她遂立馬追趕而來。
結果半路遇到這蠻不講理的男人
此時。
暗處潛藏著幾人。
他們正是太皇太後所派的大內殺手,昨日剛追蹤至北境,還沒找到機會下手,這蘇幻又要隨皇上南下了。
為首的眼神犀利,如同獵犬。
身邊幾人詢問他:“幾時動手?”
他眯著眼道,“靜觀其變。等蘇幻與皇上分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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