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鄭謙終於趕回了鎮政府。
他連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放下,就直奔傅振華的辦公室而去。
剛剛他還在車站的時候,就接到了傅振華的電話,說出事兒了。
“傅書記,情況怎麼樣?”
鄭謙連門都沒有來得及敲,就走了進去。
傅振華正在打電話,“好,楊縣長,你放心,我們一定處理好這件事兒……好,我知道!”
掛斷電話,傅振華一指麵前的沙發,“小鄭,坐下說吧!”
“情況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修路施工隊的負責人打來電話,說是有幾個人混進去了他們工地上,他正要報警抓人,但是那幾個人,卻亮出了記者證!”
鄭謙的臉色沉了下去。
修的這條路,名為滄和路。
也就是連接白陽鎮的主乾道,到通往雲和縣城高速路段的。
這裡麵的三百萬修路資金,最開始說是謝向山的向山地產出資的。
後來幾經波折,變成了南雲千禧大酒店霍堯海捐助,但是錢被副鎮長淩勇挪用了。
最後才是鄭謙,在鴻威酒廠喬樹庭的介紹下,去南雲治好了明發塑料廠的老板唐明遠的兒子後,他出錢修的。
因為那次鄭謙去救人,唐明遠一家人沒能好好的招待鄭謙,心中有愧!
所以,在修路這件事兒上,他們一點都沒有馬虎。
在唐輝的病情好轉了之後,他便立刻將這件事兒給安排上了日程。
親自找來了施工隊,開始入場乾活了。
可現在,卻被記者暗訪了?這是什麼意思?
“施工隊的負責人錢隊長說,那幾個記者亮明身份之後,還跟他采訪,詢問這修路的三百萬,是不是小鄭你去威脅明發塑料廠的老板唐明遠而來的……”
傅振華沒有再說下去了。
威脅這個詞,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傅振華拿出來手機遞了過去。
鄭謙看了一眼,火氣也是蹭蹭的往上湧。
手機上有一張照片。
是那幾個記者準備工作筆記的備注。
從拍攝角度上來看,應該是事發當時,站在他們後麵的工人偷拍的。
第一個問題:白陽鎮鎮長鄭謙,以治病為由,找明發塑料廠的老板唐明遠,強行所要三百萬修路錢,這種行為可取嗎?治療什麼樣的病,需要三百萬這麼多?
第二個問題,白陽鎮的鎮長鄭謙的這種行為,是否涉嫌敲詐勒索,還請有關部門迅速的介入調查,給白陽鎮的老百姓一個交代!
第三個問題,最後,治病三百萬,這個價格是否合理,縣物價局是不是要做此事,給公眾一個答複?
……
鄭謙沒有再看下去了。
他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這裡的一條條,全都是針對自己的。
這是衝著自己來的啊!
“小鄭啊,這件事兒鬨得很大,那幾名記者,我們已經想辦法拖延住了,如果讓他們回到報社,將事情在網絡和報紙上發出來,影響可是非同小可啊!”傅振華道。
“另外,縣裡楊釗副縣長知道了這個消息,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讓我們務必妥善處置!”
“因為再過兩天,縣裡麵將會有一個招商考察團來訪,如果這件事兒影響了雲和縣的聲譽,搞砸了招商考察團,可就麻煩了!”
楊釗副縣長就是主管商業的,招商也算是其中一項,是縣招商局的最高領導。
他親自打電話過來,顯然也是在顧慮這些。
“傅書記,你們有沒有聯係明發塑料廠的唐明遠?”鄭謙眉頭皺了起來。
這件事兒,說複雜,也複雜。
畢竟治個病,就要三百萬,明顯不合常理。
再加上,鄭謙的身份特殊,是白陽鎮的鎮長,即便最後這三百萬他沒有自己揣兜裡。
但修路的政績,還是落在了他身上,難免會給人一種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
但要說簡單,其實也挺簡單的。
記者暗訪的這些問題的關鍵,主要就集中在了當事人唐明遠身上。
鄭謙解釋不了什麼。
但隻要唐明遠站出來說,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那誰都無話可說了。
傅振華搖了搖頭,“事情發生之後,我給你打了個電話,我又讓施工隊的錢隊長去聯係了唐總,但是唐總的電話卻打不通!”
“我去找鴻威酒廠的喬總,當初是他聯係我給唐總的兒子治病的!”
鄭謙眉頭皺起,這事兒的端倪越來越多了。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兒啊?記者跑過來暗訪,唐明遠的電話恰好打不通了。
不一會兒,喬樹庭的電話就打通了。
鄭謙把事兒一說,喬樹庭也是商場中混過來的人,第一反應就是,“鄭鎮長,你這是得罪人了吧?有人想要找你開刀子啊!”
鄭謙苦笑道,“身在其位,想要做事兒,不可能不得罪人啊,我也不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讓唐總出麵,把這事兒給解釋一下才行!”
喬樹庭點頭道,“你放心吧,鄭鎮長,當初是我讓你去給老唐的兒子治病的,這事兒也有我一分,我去替你聯係,你等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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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謙看向傅振華,“傅書記,那幾名記者現在人在哪兒?我去見一見!”
“千萬不要!”
傅振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小鄭,他們都是衝你來的,擺明了是針對你,你這個時候去,搞不好會把事兒給弄砸了!”
鄭謙搖了搖頭,“事兒總得解決,唐總的電話打不通,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萬一喬總也聯係不上唐明遠呢?那我們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吧?”
“到時候,那幾名記者針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我鄭謙了,而是整個白陽鎮政府了!”
傅振華也明白。
拖延時間隻是下策,他不可能真的讓周誌正將他們全關起來,那樣會出大事兒的。
“對了,傅書記,縣委宣傳部那邊有什麼動靜沒?”鄭謙問道。
傅振華看了一眼鄭謙,心道,你小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縣委張書記已經退了,新上任的藍瑾萱書記是什麼人,你還不明白嗎?
但傅振華嘴上還是道,“楊縣長早先聯係了宣傳部那邊,讓他們幫忙壓一壓,但宣傳部部長孫大寶卻說,記者有采訪自由,他們不能乾涉太多!”
鄭謙苦笑一聲。
這個藍書記,還真是夠狠啊,一來就給自己擺了一道,明顯是給她的姐姐,市教育局的局長藍婕妤報仇的啊!
不過,鄭謙倒也沒想到,縣委宣傳部部長孫大寶,居然這麼快就倒向了藍書記一脈。
要知道,之前張仁和與徐元詠搭檔的時候,孫大寶可是一直都規規矩矩的。
張仁和一走,孫大寶的表現有些太快了吧?
“那……徐縣長怎麼說?”鄭謙問道。
傅振華搖頭,“徐縣長知道這事兒了,但藍書記也發話了,她說,清者自清,如果我們的乾部經不起記者暗訪調查的話,還算什麼乾部?”
也就是說,徐縣長也被強勢上任的藍書記給壓製了?
情況不妙啊!
其實,仔細想想,鄭謙也大概能明白了。
徐元詠和張仁和,說到底,都是李征的人。
而李征現在已經被調任南方的佛崗市,手再長,也伸不到南雲來。
現在的南雲市,市長是楊善源。
另外也彆忘了,副省長藍民生也是在海西省官場的。
縣委書記藍瑾萱,論及身份背景的話,可要比張仁和更深。
也難怪才剛剛上任幾天,就能夠力壓徐元詠,就連宣傳部部長孫大寶也站隊了。
鄭謙開著政府辦的車,趕往滄和路工地。
傅振華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了。
鎮派出所的副所長楊毅剛也在現場,負責穩住那幾名記者。
看到車子過來。
原本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幾名記者,立刻衝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隻錄音筆,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
三人似乎早就調查清楚了,鄭謙一出現,他們就圍了過來。
黑框眼鏡中年人,把手裡的錄音筆塞到鄭謙的麵前。
“鄭鎮長,我們是南雲晨報的記者,我之前聽說,這條滄和路,幾經波折,最後是你拉來了三百萬,才能夠順利動工,你能說一下,這三百萬,是怎麼來的嗎?”中年人問道。
鄭謙的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悅的道,“你們不是早就調查清楚了嗎?”
中年人眼中浮現出一絲得意,“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敲詐了明發塑料廠的老板唐明遠,才拿來的這修路的三百萬了?”
傅振華急了,“記者同誌,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麼叫敲詐啊?”
旁邊一個負責攝像記錄的年輕男子嘟囔了一句,“治個病就要三百萬,這不是敲詐,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
鄭謙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喬樹庭的電話。
他走到一旁接電話。
但是南雲晨報的中年人,卻扭頭讓旁邊負責記錄的女記者在工作本上寫:白陽鎮鎮長鄭謙,對敲詐明發塑料廠老總三百萬的事兒,沒有否認!
傅振華氣得臉色煞白。
楊毅剛也替鄭謙不平。
這條路,對於白陽鎮的發展而言,可謂是極其重要。
這些媒體,不去報道民生大事兒,卻盯著這個挑問題。
說句不好聽的。
這個報道一出來,鄭謙鎮長受到了處分,滄和路也得停工了。
到時候,苦難的還是白陽鎮的普通老百姓!
“記者同誌,這話不能這麼寫吧?鄭鎮長隻是去旁邊接電話了啊!”楊毅剛想要伸手去阻攔。
但那女記者卻忽然手一鬆,記錄的本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臉色不悅的喝道,“你乾什麼啊?警察了不起啊?居然還搶我的東西?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曝光你們!”
隨著女記者的話音落下,旁邊負責攝像的年輕男記者,立刻調轉攝像頭,對準了楊毅剛。
黑框眼鏡的中年記者,冷冷一笑,“白陽鎮,看來問題不小啊,派出所的副所長居然動手搶我們記者的東西,官官相護,我算是見識到了!”
“我們身為記者,有責任和義務給老百姓揭露黑暗,讓南雲六百萬人民看看,身為地方父母官,是怎麼樣的一副嘴臉!”
“今天能敲詐勒索富商的錢來修路,給自己增加政績,明天就能搜刮民脂民膏,充盈自己的錢包了,這樣的乾部,必須曝光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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