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冠開看了一眼陳崇璞,道,“陳書記,這事兒說起來,還得從一個月前開始!”
“那時候,我讓招商局所有的人,全力以赴,要去和運維化工接觸,爭取把這個項目給落實下來!”
“但是後麵的事兒,你們也都知道了,運維化工一直不給準信,我們總不能讓整個招商局都停擺,去指望他一個吧?”
“所以,後麵我就跟招商局的阮局長一合計,隻留下業務三科跟進運維化工,而招商局業務一科和業務二科則是回歸正軌,正常進行其他的招商工作!”
邵冠開繼續道,“而在這不久之後,招商局業務一科的科長,也就是張祥同誌,通過老朋友的介紹,聯係上了同為化工公司的天目化工,經過商議,天目化工也有意向在我們海明市投資!”
市長匡國文這時候接過話道,“冠開同誌,這個天目化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咱們鄰市黃永市的一家公司吧?”
“正是!”邵冠開道。
匡國文清了清嗓子,“那就有問題了,我之前去黃永市考察過,這個天目化工目前可是問題一大堆啊,我聽說,他們排放廢料,環保問題就很嚴重,而且,據說天目化工內部生產結構混亂,為了業績,甚至給工人最基礎的一些的防護都沒有!”
“導致了不少的工人患病,最後不得不走上維權的道路,迄今為止,天目化工的屁股後麵,可是有著一大堆官司沒結束呢!”
這話一出。
辦公室內的各位市委常委皆是麵色有些變化起來了。
是啊,海明市重視經濟發展,需要招商引資。
但是引來的得是優質企業啊。
像是匡市長說的天目化工這情況,壓根就不在考慮之列。
邵冠開道,“匡市長,你說的不錯,天目化工的確存在著這些情況,而且,就在剛剛,運維化工的董維,還給我發來了一些資料,都是關於天目化工的,我已經讓秘書小宋去打印出來,待會兒就送來!”
陳崇璞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冠開同誌,你繼續說下去!”
“好!”
邵冠開重新回歸正題,“問題就出現在這天目化工本身上,招商局業務三科有一個普通科員,她叫黃靜美!”
“這個黃靜美有個叔叔,之前就是在黃永市的天目化工工廠內工作,因為公司防護沒做到位,長期接觸有毒有害的化工原料,導致留下了一身傷病,多次向天目化工索賠無果,現在官司都還沒結束!”
“黃靜美得知,招商局業務一科的科長張祥要招來天目化工落地海明市,她出於一個黨員的責任感,就把天目化工的事兒,告訴了阮局長!”
陳崇璞點了點頭,顯然是讚許和認同黃靜美的這一做法。
“後麵,阮局長得知了天目化工的情況後,也從審慎的角度出發,對這次招商引資的計劃,進行了駁回!”
“再後來,招商局業務一科的科長張祥,聯係到了天目化工的董事長袁小天,讓他出具了一份承諾書,保證之前所有的負麵責任和新聞,都是黃永市的天目化工的,他在我們海明市新建的化工廠,會和之前的天目化工進行切分,且不會出現環保問題,以及其他的各種負麵新聞!”
陳崇璞皺眉,“這份承諾書,如果天目化工沒做到,有什麼懲罰措施嗎?”
邵冠開搖頭,“沒有!”
“那不就是廢紙一張嗎?”匡國文也道。
邵冠開苦笑,“當時因為運維化工遲遲拿不下來,招商局那邊就有意引進天目化工,作為運維化工的替代品,所以當時就準備再度對天目化工的投資進行評估!”
“可結果,評估工作還沒開始,就傳來了好消息,鄭謙同誌治好了董維的妻子苗青歌癱瘓的怪病,他同意來我們海明市投資了!”
“化工業內,運維化工的口碑和名聲,都是有目共睹的,在運維化工和天目化工之間,我們自然是選擇運維化工了!”
“這樣一來,天目化工自然也就被放棄了,後麵的合作,也就沒有後續了!”
市委書記陳崇璞點頭,“不錯,這一切不是很正常的嗎?怎麼後麵又出現了鄭謙打人的事兒呢?”
邵冠開道,“因為天目化工是業務一科張祥科長拉來的,投資金額達到了一個億,這份業績,原本是屬於張祥的!”
“但後麵鄭謙和運維化工的事兒落實,天目化工的招商引資,自然就取消了,張祥科長失去了這份業績,讓他心中不滿!”
邵冠開繼續道,“但是張祥科長也知道,運維化工是咱們海明市招商引資的重點項目,他不敢從中作梗,所以,他就把氣撒在了一個普通科員身上!”
陳崇璞臉色一沉,“那個最先揭發天目化工負麵消息的科員黃靜美嗎?”
“不錯!”
邵冠開點頭,“就在今天早上,張祥科長無故衝到了招商局業務三科的辦公室內,當著辦公室所有人的麵,打了黃靜美一巴掌!”
此話一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辦公室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隻是在辦公桌後麵末尾的位置,坐著一個中年人,他在聽到這話後,眉頭陡然跳了一下。
他正是張祥的二叔,市委秘書長張高偉!
“放肆!”
陳崇璞一巴掌拍在桌上,“這個張祥,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在招商局這麼胡作非為?天目化工的問題如此嚴重,他竟然為了政績,一意孤行,若不是那個黃靜美那個小同誌揭發出來,他就要犯大錯了!”
“如此行徑,他張祥非但不知道感謝,反而報複打人?”陳崇璞顯然是動了真怒,頭發都倒豎了起來。
會議室裡,所有的人全都保持安靜。
這時候。
邵冠開的秘書小宋敲門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抱著一堆文件,另外還有一個小優盤。
邵冠開讓秘書小宋把文件分了下去。
封麵就是一條河。
但是河水的顏色,卻是黑如墨汁,一些死去的動物,就這麼飄在河水上麵。
有腐爛的魚,還有青蛙,以及一些野鳥的屍體……
邵冠開道,“陳書記,匡市長,這條河,就是黃永市天目化工工廠後麵的河流,這張照片拍攝於三個月前,儘管後麵黃永市的環保部門對天目化工進行了整治,但那條河裡麵,至今仍然沒有一隻活物!”
資料繼續往下翻。
是一些曾經在天目化工工作,長期接觸有毒有害的化工原料的工人,他們骨瘦如柴,雙目無神的躺在醫院病床上等死。
有些人身上出現了腐爛,皮膚變黑,黃綠色的膿液,往外流淌。
但因為天目化工不認賬,官司還沒結束,那些本就是窮苦老百姓出身的,也沒有錢去看診。
幾乎隻有等死一條路。
那些絕望麻木的眼神,深深觸動著在場每個拿到資料的人的心。
陳崇璞更是眉頭緊皺,伸手從口袋裡麵摸出來一支煙點燃。
邵冠開沒有繼續說,那些資料後麵的情況還有更多。
邵冠開隻是走到投影儀前麵,將秘書小宋遞過來的那優盤插了進去。
畫麵彈出。
明顯是一個監控攝像頭拍攝的。
畫麵裡,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和聽見。
一個長相文靜,生性怯懦的小科員,低著頭,對麵前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但那男子,卻不依不饒,先是將女科員推搡倒地。
緊接著,又是響亮的宛若雷鳴的巴掌聲從投影儀的音響裡麵傳來。
畫麵中。
女科員被打的嘴角淌血,臉蛋都瞬間腫脹了起來。
而男子,在打完人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會議室裡的氛圍,此刻幾乎凝滯的有些嚇人。
陳崇璞的手指夾著煙,任由煙霧升騰,卻一口也沒抽。
大家都看得出來。
那個被打的女科員,就是黃靜美!
而打人,自然就是招商局業務一科的科長張祥了!
會議室辦公桌末尾位置,市委秘書長張高偉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都差點暈了過去。
他的手,死死的抓著一隻鋼筆,筆尖已經戳透了好幾張紙,都渾然不覺。
“這個該死的東西,他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招商局辦公室打人,還不就是仗著我的麵子嗎?今天老子都要被他害死了!”
張高偉的內心在咆哮,在怒吼,恨死了張祥這個侄子。
要是此刻張祥出現在他的麵前,高低得踹幾腳才能解氣啊。
邵冠開繼續道,“鄭副局長今天上班後,看到黃靜美被打,了解到前因後果,就帶著黃靜美去找張科長理論,要求張科長給黃靜美道歉,並且承擔醫藥費!”
“但是張科長卻態度囂張,承認打人,卻拒不認錯,所以……鄭副局長一怒之下,就有些失控,抓住了張科長的頭,磕在了辦公桌上,也恰好額頭撞在了鍵盤上,被碎裂的塑料劃開了一道口子,出了點血!”
“現在張科長已經報警了,警局也以故意傷人,暫時將鄭副局長帶走調查,而張科長也去做傷情鑒定了,一旦認定為輕傷……”
邵冠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運維化工的董總認為,鄭副局長於他們家有恩,最初,他運維化工投資海明市,也算是為了報恩!”
“但是現在,投資落定後,非但沒有報恩成功,反而連累了鄭副局長有牢獄之災!”
“他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鄭副局長,所以……他才要求撤資,至於違約賠償,該多少,他就賠多少,絕對不會否認!”
隨著邵冠開的話音落下。
會議室的市委書記陳崇璞和市長匡國文,以及在座的諸位市委常委。
他們都是官場老人了,這點話裡的意思,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啊?
董維這是在寒磣他們呢!
自己一個商人,都知道知恩圖報。
鄭謙幫了自己,而今他惹上了官司,自己寧肯賠錢,也要撤資,站在鄭謙一邊。
相反。
自己這些海明市的領導們,卻任由鄭謙這個招來了運維化工投資的這個‘大功臣’被人惡意構陷,如果不做點什麼,那豈不是連董維這個商人都不如了嗎?
而且。
更重要的是。
運維化工投資落定海明市的事兒,前些天新聞大肆播報,早就是人儘皆知了。
這個時候忽然撤資,外人怎麼看?
海明市的臉,海明市領導的臉,還要嗎?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了運維化工撤資的內情,乃是因為鄭謙為了給手底下的科員討回公道,而惹上官司,甚至背後還有拒絕天目化工這樣的垃圾公司的關係存在。
那海明市,以及海明市的領導們,估計要被老百姓們的唾沫給淹死!
這一刻,會議室裡的海明市的領導們,腦子裡麵浮現的唯一想法就是——絕對不能讓鄭謙真的吃官司!
不僅不能吃官司,這事兒,鄭謙還得是英雄!
不然,這事兒,就是他們這些領導,也無法向全海明市的老百姓們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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