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一下子站了起來。
“陳傑怎麼了?”
鄭謙記得很清楚。
自己出事之前,黃靜美和陳傑兩人就在跟進天源養殖場的投資的事兒,意向書都簽了。
說是這段時間應該可以拿下來。
今天早上,鄭謙回來招商局後,黃靜美和陳傑還特地找他彙報了整體進度。
鄭謙還鼓勵了他們幾句,然後黃靜美和陳傑就去見天源養殖場的老總劉天源了。
怎麼這才半天的功夫,陳傑怎麼就去醫院了?
鄭謙一問,黃靜美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鄭副局長,我們被劉天源給耍了!”
鄭謙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他一邊拿起外套,一邊往外走。
“小黃,你慢慢說,我們先去醫院,看看陳傑!”
鄭謙來到樓下,開了一輛大眾,直奔市醫院而去。
黃靜美坐在副駕駛,她擦了擦眼淚,道,“鄭副局長,我今天跟陳傑一起去見劉天源商議事情,中午我們還在鬆鶴樓擺了一桌,宴請劉天源以及天源養殖場的一些高層!”
“一開始,氣氛都很融洽,劉天源也說感受到了我們海明市的熱情,會著重考慮我們海明市的!”
“按照一般情況下,在已經簽署了意向書後,這樣說,基本就是能夠落定沒有任何問題了!”
黃靜美繼續開口,“我跟陳傑聽到這裡,都很開心,甚至陳傑還跟我說,今天真是雙喜臨門,鄭副局長沒事兒了,這個跟進了許久的天源養殖場的項目也能夠徹底落實!”
“後麵,陳傑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要命的喝酒,就是為了陪好劉天源,以及天源養殖場的一眾高層!”
“他們喝的很儘興,甚至陳傑還為我擋下了不少的酒!”
鄭謙一邊開車,一邊聽著。
他最早從餘偉民嘴裡聽到關於陳傑的時候,就是說這個小夥子的酒量驚人,招商局之前不少的單子,都是他從酒桌上拿下來的,可謂是戰功顯著。
“可是,就算是陳傑再怎麼能喝,也沒辦法一個人擋住七八個人輪番灌酒啊,在陳傑喝多了後,他們還開始玩骰子!”
“我看到他們作弊,本想提醒陳傑的,那時候,陳傑尚且還有理智,他說,今天馬上就要簽合同了,就讓劉天源劉總他們高興高興,自己當做沒看到作弊,該喝的酒,便喝了!”
“就這樣,陳傑前後足足喝了六瓶高度白酒,加一塊兒快五斤了……”
鄭謙的眉頭皺了起來。
五斤酒,這也是陳傑這樣的人了。
但凡換一個不太會喝的這麼搞,估計去的就不是醫院,而是閻羅殿了。
黃靜美說到這裡,實在是忍不住,再度哭了出來。
“鄭副局長,您說說,我跟陳傑都算是做到仁至義儘了吧?不論是前期的溝通,還是我們海明市的優惠投資政策的爭取,以及後麵的招待,都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可結果,在最後吃完飯的時候,我們找到劉天源詢問投資的事兒,結果,他卻說,天源養殖場已經跟隔壁的黃永市簽署了投資協議!”
“就在三天前,至於跟我們海明市的投資意向書作廢了!”
鄭謙聽得都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
這劉天源,不是故意耍人嗎?
明明三天前就已經跟彆的市簽署了投資協議,那你早說不就完了吧?
何必還要來這一出?甚至給陳傑灌酒呢?
黃靜美繼續道,“我跟陳傑聽到這話後,整個人都傻了,陳傑不服氣,想要找劉天源要一個說法!”
“但劉天源卻道,天源養殖場是他的企業,他想跟哪兒投資,那是他的自由,我們海明市招商局管不著!”
“劉天源還說,如果以後他們天源養殖場做大了,想要繼續投資建設新廠的時候,會優先考慮我們海明市的,說完他就要走!”
“陳傑氣得不行,酒勁之下,上前抓住了劉天源的衣領,可劉天源那邊人多,再加上陳傑的確是喝了不少酒,對方一下子推搡下來,陳傑沒站穩,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劉天源他們一看出事兒了,紛紛離開了,我急忙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把陳傑送了過去,醫生說陳傑身上有多處骨折,而且因為喝酒太多了太猛了,消化道和胃裡麵都有出血,情況危急……”
“所以,我……我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找您了!”
鄭謙沒吭聲。
隻是,抓著方向盤的手,卻是越發緊了,指關節看上去都有些發白。
熟悉鄭謙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心頭的怒火,積攢到了頂峰的狀態。
很快。
車子就到了市醫院。
不過,總算是有好消息傳來了。
經過搶救,陳傑的消化道和胃出血的症狀暫時止住了,醫生給陳傑做了血液透析,骨折的地方也做了處理,暫時沒有危險。
鄭謙了解了一下情況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在征得醫生同意後,鄭謙見到了陳傑,他給陳傑把了脈,確認陳傑的情況平穩了下來,然後這才帶著黃靜美離開了醫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海明市招商局。
鄭謙回來後,直接把業務三組的人召集了起來,開了一次會議。
他直接明令禁止,在以後的招商中,如果遇到投資商灌酒的情況,直接走人。
因此而導致的投資失敗,責任他這個副局長親自來承擔!
這一舉措下去,整個業務三科的男科員們,無不是精神一振起來。
沒人喜歡喝酒應酬。
但是招商局的崗位特殊,不喝酒,誰願意投資啊?
所以,很多人都是不得不喝,硬著頭皮喝。
桌上喝,桌下吐。
消化道出血,胃出血,酒精肝更是常見的症狀。
鄭謙的這一舉措,也算是開了招商局的先河。
下午。
阮輕舟的讓人把鄭謙喊到了她的辦公室。
鄭謙一進來後,就看著阮輕舟的臉色,還是和之前一般,冷淡,生人勿近。
阮輕舟一如既往的低頭寫著什麼,“陳科長情況怎麼樣?”
鄭謙如實道,“我去醫院看了,陳科長目前情況穩定下來,但半個月都可能來上不了班了!”
“唔,我批他一個月的假,先讓他把身體養好!”阮輕舟開口。
鄭謙點頭,“好!”
說完後。
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阮輕舟低頭寫著,鄭謙離開也不是,開口也不知道說啥。
“你剛剛發布的那項舉措很好,喝酒招商始終是下策,而招商的上策,便是讓投資商看到我們海明市的商業環境,我們幫投資商賺到錢,投資商帶動海明市的經濟崛起,如此便可實現雙贏!”
阮輕舟罕見的多說了幾句。
鄭謙有些意外的看著阮輕舟。
忽然。
阮輕舟放下了手上的筆,目光平靜的看著鄭謙。
那一刻,鄭謙似是從阮輕舟的目光之中讀到了一些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隻是,還不等鄭謙細細琢磨,阮輕舟就道,“天源養殖場的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鄭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道,“劉天源故意戲耍我們海明市招商局,他也是導致陳科長入院的罪魁禍首,這件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黃副科長已經報警了!”
“我剛剛已經給市公安局那邊打過電話詢問了,他們已經傳喚了劉天源一夥人,他們承認失手推搡,導致陳科長受傷骨折的事兒,願意賠錢!”
“但是他們戲耍我們海明市招商局,給陳傑灌酒的事兒,市公安局那邊就處理不了……”
畢竟這些,都算是招商程序上的陋習和潛規則罷了。
阮輕舟微微皺眉,沒有開口,隻是看著鄭謙。
鄭謙被盯著有些不自在,繼續道,“警察既然處理不了劉天源,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陳科長的血不能白流!”
“鄭副局長,你打算用什麼方式?”阮輕舟目光灼灼的追問。
鄭謙剛要開口,黃靜美的電話打了過來。
“鄭副局長,你……你快來一趟醫院吧,劉天源他們來醫院賠錢,結果跟陳傑的父母鬨起來了……”
鄭謙掛斷電話,扭頭對阮輕舟說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說完。
他就直奔醫院而去。
這一幕,恰好被正準備進來給阮輕舟彙報工作的負責招商局業務一科的副局長杜時華看到。
他眉頭一皺,走進了阮輕舟的辦公室,直到確認鄭謙走遠了,杜時華才對阮輕舟道,“阮局長,我覺得鄭副局長的想法存在很嚴重的問題啊!”
阮輕舟抬頭看著,“什麼問題?”
杜時華道,“阮局長,你想想啊,這次的事兒,雖然劉天源的確存在一些過錯,但拋開結果不談,業務三科的科長陳傑和副科長黃靜美,就沒有一點錯嗎?”
“如果他們真的早就把招商工作做到位了,劉天源劉總還會在三天前就跟黃永市招商局那邊簽署投資協議嗎?”
“所以,我倒是覺得,業務三科該為這件事兒反思,還要讓陳傑和黃靜美做出深刻檢討,而不是宣布什麼禁製喝酒招商之類的昏招……”
杜時華繼續說著,“還有啊,阮局長,你聽聽,剛剛那鄭副局長出去的時候,嘴裡說的啥?血債血償?咱們是政府單位,是國家公職人員,不是街頭流氓鬥毆,怎麼能血債血償呢?”
“而且,劉總不也說了嗎?他會賠償醫藥費和道歉的,鄭副局長啊,就是太較真了!”
“不管怎麼說,人家劉總也是投資商,我們得對人家客氣點,真要是把劉總怎麼樣了,這事兒一傳出去,這讓外麵的那些投資商,怎麼看待我們海明市啊?”
“以後我們海明市招商局的工作,還要不要進行啊?他們以後哪裡還敢來我們海明市投資啊?”
“隻是跟負責投資的科長喝了頓酒而已,結果還要弄到血債血償的地步……”
杜時華搖頭,滿臉的鄙夷,“鄭副局長這麼做,就是在給我們招商局,甚至是在給整個海明市抹黑!”
“他的這種行為,要不得!”
阮輕舟放下手裡的筆,目光看向杜時華,“杜副局長,鄭副局長的血債血償不合適,那照你看來,我們要怎麼做,才合適呢?”
杜時華想也沒想,就道,“讓鄭副局長帶著陳科長和黃副科長一起,去天源養殖場,親自登門給劉總賠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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