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找來趙芊羽和龐浩,交代完了事兒後,就直接啟程趕往陽雍縣。
目前,狄雨華和省紀委的人,都還在陽雍縣。
畢竟這次的事兒,涉及到省管乾部,不管是陽雍縣自己,還是南雲市,都沒辦法自行處置的。
再加上,這件事兒關乎的可是抗洪救災的安置款,省裡麵十分重視。
所以,在事情沒有進一步調查清楚之前,省紀委那邊也不會直接帶走阮輕舟。
“對了……”
臨走前,鄭謙還囑咐了趙芊羽和龐浩,注意市紀委這邊關於陽雍縣的一些動靜,如果有新情況,及時跟他溝通。
鄭謙到陽雍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他直接去了陽雍縣政府,想要找霍夢琳了解更多的情況。
結果卻被告知,阮輕舟的秘書霍夢琳現在還被紀委那邊審訊,作為重要證人,無法離開。
鄭謙沒有去找錢澤昌。
雖然,作為陽雍縣的縣委書記,他知道的情況肯定不少。
但是目前鄭謙還不知道阮輕舟被抓這事兒,和錢澤昌這個縣委書記有沒有關係,萬一真的有關係,自己這一去,不僅問不出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反而還會打草驚蛇了。
鄭謙又去了陽雍縣紀委,縣紀委書記於金龍見了鄭謙。
作為抗洪英雄,而且在南雲市,鄭謙的名聲從來沒小過,於金龍還是認識他的。
“鄭主任,您這是……”
辦公室裡,於金龍親自給鄭謙倒了一杯茶。
鄭謙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於書記,我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阮縣長的案情情況的!”
於金龍坐在了鄭謙的麵前,身形微微往後靠,兩隻手交叉,放在身前。
“鄭主任,您也是市紀委那邊委派過來參與這個案子的嗎?據我所知,市紀委那邊,是狄主任負責的吧?”
鄭謙搖頭,“我隻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並不參與案子的其他過程!”
於金龍搖了搖頭,“鄭主任,你自己也是紀委的一員,應該知道工作紀律,不參與辦案,也就是和本案無關,無關人員,是無權,也不能打聽知曉案情相關進展的!”
頓了頓,於金龍忽然壓低聲音道,“鄭主任,我知道,阮縣長之前是您的老領導,她也幫過你,這老領導出了事兒,自然也是需要關心一下的,不過,請恕我無能為力!”
“阮縣長的案子,我們縣紀委這邊,隻是提供審訊室和相關設施設備的啥的,具體的審訊調查,全都是省紀委來主導,市紀委協助的,我們縣紀委插手不進去!”
鄭謙盯著於金龍。
他自然不會相信於金龍的這話。
雖然道理是如此。
但是於金龍作為陽雍縣紀委書記,縣委常委,他不可能對陽雍縣發生的這麼大的事兒,一點都不知情。
說句不好聽的。
就算是這次調查阮輕舟的案子,他於金龍沒資格參與進去,那他知道的情況,或許也會比現階段的省紀委和市紀委的同誌們,要多得多!
隻是。
不管是出於所謂的公正,亦或是其他原因,他不想告訴自己罷了!
鄭謙聽明白了,彆人不願意說,他也沒辦法逼迫人家。
所以,簡單聊了幾句,鄭謙就起身告辭了。
於金龍將鄭謙送到縣紀委大院門口,目送鄭謙遠去,隻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絲得意和濃濃的不屑。
一轉身,於金龍就看到了正站在市紀委大樓三樓側邊辦公室窗前的一道人影。
即便是隔著玻璃,於金龍還是能認出來。
那是市紀委監察一室的主任狄雨華啊!
於金龍急忙快步上樓,到了辦公室,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笑容。
“狄主任!”
狄雨華手裡夾著一支煙,瞥了一眼於金龍。
“於書記,剛剛來的……是誰啊?”
狄雨華明明看到了,但是他就是故意這麼問的。
於金龍的臉上陪著笑,還是道,“狄主任,你這真是折煞我了,在你麵前,我哪敢稱什麼書記啊,你喊我老於就行了!”
也不怪於金龍對狄雨華這麼客氣了。
兩人同為副處級乾部,但是於金龍最開始,他是副市長趙昌浩手底下的人。
他是靠著趙昌浩的關係,才一步步的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以說,於金龍能夠坐上陽雍縣紀委書記的位置,狄雨華的舅舅趙昌浩幫了很大的忙。
也是因為這層關係。
於金龍在狄雨華的麵前,資格都要矮了一大截,甚至態度,都是帶著討好的意味在裡麵。
狄雨華的臉色稍稍一緩。
於金龍又跟著道,“狄主任,剛剛那來的人啊,是鄭謙,市紀委監察一室的副主任,唔,是過來找我打聽阮縣長的那個案子的!”
狄雨華的眉頭皺起,“那你跟他說了?”
“哪能啊!”
於金龍急忙搖頭,“狄主任,你知道的,這次阮縣長的案子,是省紀委和市紀委牽頭辦的,我們陽雍縣紀委,本來就要因為避嫌而排除在外,再加上,我們也沒有資格插手,哪裡能知曉案情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我什麼都沒說!”於金龍又補充了一句。
狄雨華看向於金龍笑了笑,“這次你乾的不錯!”
於金龍也笑了,“狄主任,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那姓鄭的……”
“行了,你先忙去吧!”狄雨華有些不耐煩的打斷於金龍的絮叨。
於金龍隻好告辭,剩下的半截話,都咽了下去。
狄雨華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一個茶杯蓋。
“雨文啊,這次,哥總算是能替你收回一點利息了!”狄雨華自語,“我也很意外啊,沒想到這個阮輕舟作為那姓鄭的老領導,被調查後,他的反應竟然那麼大!”
“哼,那姓鄭的反應越大,那就證明,我們這次抓的人,抓對了!”狄雨華道,“這次是那阮輕舟,等下次,我們再調查的,就該是他姓鄭的自己了!”
……
離開縣紀委,鄭謙去了一趟山陽鎮。
當初山陽水庫決堤,洪水蔓延,就是這裡受災最為嚴重。
也是鄭謙在這裡開著滿載大石頭的卡車去堵住了決堤口,給抗洪救災,爭取了時間。
他直接找到了山陽鎮的鎮長詹騰。
之前。
鄭謙去市紀委上任的時候,還被市紀委組織部部長韓運刁難。
而當時恰逢山陽鎮的父老鄉親,自發的去市紀委給自己送表彰,直接把事兒鬨大了,最後市委市政府都知道了,還因此處理了韓運。
所以,鄭謙一直都念著山陽鎮父老鄉親的好。
這次過來。
鄭謙是悄悄的來的,不然,被鄉親們知道,又是免不了鬨出大場麵。
在山陽鎮外的一輛車裡。
詹騰一臉笑嗬嗬的走了出來。
“鄭主任,你說你,這都來了鎮上了,咋不進去,非要在這裡見麵啊?你是不知道啊,現在咱們鎮上還有不少人念叨著你當初抗洪救災,幫了我們大忙呢!”詹騰笑著開口。
起初,山陽水庫石門閘決堤的時候,詹騰也打算開車去填補缺口的,那是因為,他的兒子詹望,也被困在了下遊的牛新洲,情況危急。
但後來,卻是鄭謙替代了他,開車衝向那決堤口。
詹騰對鄭謙,可不僅僅是他救了自己兒子的感激,更有對鄭謙那種心懷老百姓的敬佩。
“詹鎮長,我這次來呢,找你是有點私事兒,就不去鎮上勞煩鄉親們了!”鄭謙指了指自己開來的車裡。
詹騰瞬間就明白了。
陽雍縣的縣長被查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不可能不知道。
詹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從口袋裡麵摸出來一包煙,給鄭謙遞過去了一根。
鄭謙擺手沒接,“詹鎮長,你也知道,阮縣長是我之前在海明市招商局的老領導,她來陽雍縣的第一天開始,就奔赴在抗洪救災的第一線,現在她被調查了,我就想來打聽一下,你知不知道一些情況!”
詹騰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
車內立刻變得煙霧繚繞。
鄭謙按下車窗,留下一條縫隙,讓煙霧能夠散發出去。
“鄭主任,這事兒,我的確知道一些情況,而且,我也相信,阮縣長是被冤枉的!”詹騰又吸了一口煙。
儘管車窗開了一條縫隙,但是因為車內的空間太小了,還是有些灰蒙蒙的。
詹騰抬手將煙蒂按滅,從車窗縫隙扔了出去,然後關上窗。
“鄭主任,我詹騰,從政快二十年了,一直在基層摸爬滾打,陽雍縣的情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詹騰道,“彆的不說,光是我從政以來,山陽縣一共迎來了六位縣長,阮縣長就是第六位!”
“而前麵五位縣長加起來,都不如一個阮縣長為我們陽雍縣做的事兒多,做的事兒認真!”
“可是現在,阮縣長卻被調查了,而罪名是貪汙受賄,我是不信的!”
鄭謙點了點頭,“你還知道些什麼?”
詹騰遲疑了一下,伸手又去摸煙。
可忽然想起,自己前麵一支煙,才吸了幾口就扔掉了,最終還是止住了動作。
“鄭主任,上次洪災,陽雍縣光是我們山陽鎮一個鎮上,就衝毀了六座橋梁,二級公路更是損毀了上百公裡,以及灌溉溝渠也被衝毀了數十公裡,這些還不包括一些其他同樣在這次洪災中損毀的建築!”
“根據估算,損失超過一千萬!”詹騰繼續道,“這次省裡麵撥付下來了洪災專項救濟款,為的就是給我們修建那些在洪災中受損的基建設施的!”
“但是鄭主任,你知道嗎?陽雍縣從三年前開始就出現了大規模的財政赤字,而主要原因,就是縣政府領導們,不顧實際,盲目發展所致!”
詹騰繼續道,“三年前,縣領導們看到隔壁的縣大力發展旅遊,他們覺得我們陽雍縣也是有山有水,不比他們那些地方差,縣財政沒錢,他們去找市裡麵,可是市裡麵也沒批,最後,縣領導一拍板,找銀行貸款了一千多萬!”
“這景區是建起來了,可是後續宣傳不到位,再加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特色,沒辦法和周邊的那些景區形成有力的競爭,最後人慢慢是越來越少,上次洪水,更是把景區的大門都給衝毀了,到現在都沒有修!”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銀行那邊也開始要債了,縣裡麵拿不出來啊……”詹騰道。
鄭謙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陽雍縣,居然會有這麼深的水。
“那後麵呢?”鄭謙問道。
詹騰遲疑了一下。
既然已經開口了,他就沒有想著保留什麼。
而且。
某種意義上,他和兒子詹望的命,都是鄭謙給的。
“後麵,每年上麵都會撥下來農村學生營養餐的餐補,這裡麵的錢……無論是學生還是學校,都壓根沒見過!”
鄭謙的臉色一沉,“這筆錢被挪用來還銀行的貸款了?”
“不錯!”詹騰點頭。
頓了頓,他補充道,“挪用餐補這事兒,其實不止我們陽雍縣這麼乾,其他的幾個縣,也有類似的情況,隻不過,我們陽雍縣的財政壓力,比他們的更大,即便是挪用了學生營養餐補的錢,也隻能暫緩燃眉之急!”
“前年,縣領導們看到剛剛修建好的景區,遊客寥寥,他們開會討論,最後得出,應該是景區的交通不方便導致的,所以,縣裡一咬牙,又從銀行貸出來一千萬,修建了一條從火車站到景區大門口的有軌電車專線!”
鄭謙知道這個,修建的很氣派。
“可是……”詹騰苦笑道,“那有軌電車專線,從修建之初,也就開始的第一天,人們圖個新鮮,踴躍乘坐,出現了滿員情況!”
“可從第二天開始,有軌電車專線的人,就越來越少,慢慢的,有軌電車專線從每天十班車,逐漸減少到每天三班,可即便是如此,每趟列車,三個車廂,經常連一個車廂都坐不滿!”
“景區的經營狀況,也絲毫沒有得到改善,而縣財政的情況,也愈發的惡劣,不管是景區,還是那有軌電車,全成了麵子工程……”
鄭謙情緒有些憤怒和激動的問道,“上次洪災發生之後,省裡的專項賑災錢款下來,他們就把主意打在了這個上麵?阮縣長被查,也是因為和這個事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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