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謙麵前的病床上,正躺著一個中年男子,約莫六十歲的樣子。
其麵容蒼老枯槁,雙目無神,但是其身體,卻是顯得異常的肥胖和腫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號的人形充氣球,又像是人溺死之後形成的巨人觀。
病床上的陳允石精神萎靡,似是聽到了動靜,很努力的才睜開眼皮看了過去。
發現來的是自己的兒子和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他才聲音微弱的問道,“小聰,黃老,他……他還是不肯來嗎?”
陳應聰苦笑,但是為了不讓父親擔心,他還是快速的道,“爸,黃老有事兒來不了,不過,我今天倒是請來了另外一個醫生,黃老和韋老都說,這個醫生的醫術,不比他們倆差多少!”
說著,陳應聰急忙介紹起鄭謙來。
陳允石打量一番,笑著閉上了眼睛。
他怎麼可能相信陳應聰說的,這個年輕人醫術不比韋老和黃老差啊?
這不明顯是糊弄自己的嗎?
就這個年輕人,就算是打娘胎裡麵開始學醫,也不可能比得上黃老和韋老啊。
殊不知。
陳應聰根本就沒有糊弄他的意思,而且,他說的話,也是韋甫當初的原話。
鄭謙知道不論是陳允石還是陳應聰,都不看好自己。
但他無所謂。
而且,既然來了,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走了吧?
這是韋老介紹他來的,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那韋老豈不是會被打臉了?
鄭謙走到病床前麵,發現陳允石的身體腫脹的非常厲害,隻能躺著,根本就沒有辦法坐起來。
如果非要站起來,隻能讓兩個力氣大的人,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立。
不過站起來了後,又根本躺不下去,四肢手腳都無法自行彎曲收縮,稍稍一動,便是氣喘如牛,如油脂似的汗水,順著皮膚往外冒,看上去如同大限將至一般。
陳允石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已經不抱希望了。
鄭謙一聲不吭,輕輕的搭在了陳允石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陳應聰站在一旁,麵色焦急的等待著。
“脈搏模糊無形,幾近於無!”
鄭謙心中了然。
可以說,今天如果自己不來看診。
這陳允石,活不過三日。
見鄭謙收了脈,陳應聰急忙問道,“鄭醫生,我父親的病……”
鄭謙頷首,毫不避諱的道,“你父親生性喜歡飲酒,才得此重病,古醫書上名為酒臌!”
“現在病人二便不通,隻能用瀉下利尿的藥,而且,還得是猛藥,方才起效!”
鄭謙說完,便在一旁寫下了一張藥方。
“甘遂,大戟,葶藶,芫花,五倍,千牛,葛根,椒目,除五倍二錢,葛根四錢外,其他均為一錢!一副藥,分八次,以溫水送之!”
陳應聰端著藥方,審視良久。
但他根本就不懂這些,雖然心裡還是對鄭謙有些懷疑,但是他現在已經沒得選了,隻好去找人熬藥了。
鄭謙也不多言語,就坐在病房裡,微微品著茶。
不一會兒,陳應聰就帶著熬好的藥回來了。
一共分為八個碗,每個碗裡麵都裝滿了藥液。
“鄭醫生,是現在就喝嗎?”陳應聰上前問道。
鄭謙點頭,“不錯!”
陳應聰上前,讓人將父親陳允石攙扶著在床上半坐起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第一碗藥給喂了下去。
“鄭醫生,這第二碗藥……”陳應聰開口。
鄭謙抬手攔住,“不急,先等等!”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
原本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粗氣如鑼的陳允石,忽然就睜開了眼睛,嘴裡發出一聲慘叫。
緊接著,一股惡臭的穢物,就從他的身下排泄了出來。
整個病房內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陳應聰臉色大變,急忙命人開窗通風。
鄭謙則是麵色不改。
他對陳應聰道,“好了,現在可以服用第二碗了!”
陳應聰捏著鼻子上前。
忽然發現。
第一碗藥下去,隨著父親的那汙穢濁物排泄出來,陳允石原本腫脹的臉似是都小了一圈。
“這藥,是真的有效果!”
陳應聰立刻激動了起來。
繼續第二碗下去。
沒一會兒,陳允石又是排泄出一大堆汙穢之物。
緊接著,陳應聰就發現,父親的肩頸位置,腫脹也消退了,並且,陳允石兩臂的位置,也能夠屈伸自如了。
在鄭謙的指導之下,緊接著第三碗下去。
胸口之間的腫脹也消失了。
第四碗藥下去,上腹部位置的腫脹消失。
五服藥,小腹位置的腫脹儘退。
六服,大腿位置的腫脹儘數消失。
這前後不過數個小時的光景,卻已經有了如此效果。
這下子,不僅是陳應聰驚住了。
就是陳允石自己,也是震驚的合不攏嘴。
看著那逐漸恢複的身體,整個人高興不已。
“哈哈,鄭醫生真乃神醫啊,我先前身體腫脹,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醫生,全都對我的這個怪症束手無策,唯有您,幾服藥下去,我立刻感覺整個人都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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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陳應聰還是陳允石,都徹底的對鄭謙刮目相看了。
也相信了韋甫先前所言的,鄭謙的醫術,不下於他和黃全英。
甚至。
陳應聰和陳允石此刻還覺得,鄭謙的醫術要超過那兩位國手。
即便是請來他們,恐怕也難以做到,短短數個小時,六碗藥下去,就腫脹儘退,精神都好了一大截吧?
鄭謙客氣的笑著上前,再度給陳允石把脈。
脈象已經恢複,不過卻略顯虛弱。
這一切都是正常的,身體恢複,也是需要時間的。
鄭謙扭頭對陳應聰道,“陳公子,繼續將第七碗藥給你父親服下吧,現在隻有膝蓋以下的位置,還有腫脹未消,這些藥下去,應該會有效果!”
“好的,鄭醫生!”
陳應聰取來藥液,準備給陳允石喝下去。
但是陳允石卻搖頭不喝。
他對鄭謙道,“鄭先生,你還是給我換個方子吧!”
鄭謙一愣,“何出此言?你的病還沒有全好,而且,這藥方對你的效果也很明顯,為何要更換藥方?”
陳允石道,“不瞞先生,我之前也學過幾年中醫,知道一些藥理藥性,先生先前所開之藥,大都是峻猛的瀉利之藥!”
“此藥傷身,不宜多服,而今我的病,已經十去八九,正所謂《內經》有雲,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即無毒治病,也不過十去其九,所以,我覺得,我的病,已經不適合再服用此藥,需要更換藥方!”陳允石開口。
鄭謙一下子愣住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黃老和韋老寧肯眼睜睜的看著這陳允石病死,也不破例來救人了。
先前不遵醫囑,偷偷喝酒,導致病情複發加重的事兒,就已經說明了這個陳允石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了。
鄭謙原本以為,現在的陳允石病重,應該不會偷偷喝酒了。
結果現在倒好。
酒是不喝了,但是卻連藥也不肯再吃了!
鄭謙的心頭有些動怒。
既然你有自己的理論,何必還來請我看診?
身為醫者,你既然請我來,那就事事聽我的就是,我自會將你治好!
一旁的陳應聰自然看出來了鄭謙心頭不悅,擔心父親和上次得罪黃老一樣,又要將眼前這個年輕的鄭醫生給得罪,便急忙道,“爸,你就是一個半吊子醫生,哪裡比得過鄭醫生啊,你還是聽他的,趕緊把藥喝了吧!”
鄭謙也道,“陳先生,你的病,我勸你還是繼續按照我的藥服,如果病根不除,即便是這次能好,以後必定複發,而且,一旦下次複發,我這次開的藥,下次就沒有效果了!”
“你自己考慮清楚吧!”鄭謙繼續開口,“如果你覺得不能繼續喝我開的藥,想要另外更換藥方,那你就另請高明吧!”
說完,鄭謙抬腳就往外走。
陳應聰急了,快步追了上去。
“鄭醫生,請留步,我父親他……”陳應聰連忙挽留。
但鄭謙去意已決,對於陳允石這樣的病人,他是不想再看了。
鄭謙停下腳步,對陳應聰道,“陳公子,如果你想讓你的父親儘快好起來,剛剛我開的八碗藥,還剩下兩碗,現在喝下一碗,剩下的一碗,於一個小時後服用,至此,便會痊愈!”
“同時,你父親的這病為酒臌,切記不可再飲酒,一滴酒都不能喝,如若再犯,神仙無救!”
說完,鄭謙徑直離開。
陳應聰無奈不已,知道留不住鄭謙,隻好讓司機來送鄭謙回去,同時,他還從口袋裡麵掏出來一張支票遞了過去。
“鄭醫生,這是您的診金,多謝你替家父看診了!”
鄭謙擺手,“這個診金,我不能收!”
的確是不能收。
如果後續,陳允石按照他的藥方服藥了,也好起來了,那還則罷了。
倘若陳允石擅作主張,更改藥方,導致病情加重,鄭謙這收了診金,反倒不妙。
加上鄭謙也根本不缺這一百萬的診金,所以他直接拒絕了。
陳應聰推辭幾次,最終拗不過鄭謙,隻好作罷!
回到病房。
陳允石還是沒有喝那第七碗藥,嘴裡甚至還嘟囔著,“什麼醫生,還沒有我厲害呢,連內經上麵的東西都不知道,還學人出來治病?”
“爸,你少說兩句!”陳應聰皺眉起來,“今天要不是鄭醫生,你這會兒還奄奄一息呢!”
“他那是運氣好罷了!”陳允石道,“連內經都讀不懂的醫生,能有多少本事?”
陳應聰無奈,不想跟父親爭辯。
“爸,剛剛鄭醫生說了,你這病,要想斷根,就得把這兩碗藥喝下去,現在喝一碗,一個小時後,再喝剩下的一碗!”
陳應聰遞了過去。
陳允石不想喝,但被迫無奈,還是將第七碗藥喝了下去。
不一會兒。
陳允石的小腿腫脹儘去,唯有腳踝處還有些腫脹,但已經無礙,幾乎不影響行走和行動了。
就在這時。
陳應聰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要出去一趟。
臨走前,他千叮嚀萬囑咐,找來一旁的護工,務必盯著陳允石將最後一碗藥喝下去。
做完這些,陳應聰便離開了。
就在陳應聰剛走不久。
躺在病床上的陳允石,便趁著護工不注意,直接將最後的第八碗藥,給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身上的腫脹幾乎已經全退了,就剩下腳踝處一點點,根本就不必喝這些藥,也能完全好起來,那年輕醫生,就是喜歡糊弄人,什麼不能除病根啊,就是說出來嚇唬人的而已!”
“你能嚇唬得了彆人,但是我陳允石,可不會被你嚇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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