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乾什麼?你們知道嗎?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在對抗政府!”
人群前麵,羅騰指著那抗拆的六戶人家,大聲喊道。
“牛頭山的銅礦開采,對於你們陳家村,對於石橋鎮,乃至對於整個常豐縣,都是極其有利的事兒,這是造福全縣老百姓的大事兒!”
“可你們呢,為了區區一些蠅頭小利,卻在這裡阻撓拆遷,政府哪點對不起你們了?”
“再者說了,拆遷所有的補償標準都是公開透明的,所有的拆遷補償方案,都是按照標準來的,也不存在誰的多誰的少,其他人都簽字搬走了,為何你們還要在這裡抗拆?”
羅騰的唾沫橫飛。
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聽。
領頭的,是一個手上拿鋤頭,皮膚黝黑的莊稼漢,頭發花白,年紀已經有六十了。
他叫陳彭,陳家村的一些後輩,都喊他彭叔的。
陳彭走上前來,指著羅騰的鼻子道,“甭說那些沒用的,我告訴你,我房子後麵的那塊小院,憑什麼不能算拆遷麵積?那就是我房子的一部分,你們計算的時候,直接把我那院子給抹去了,我能答應嗎?”
“今天我陳彭也把話扔這裡了,要不你們就安排人重新計算拆遷麵積,把我那小院子算進去,要不你們今天就開挖掘機,從我身上碾過去!”
石橋鎮黨委書記陳元鬆上前來,“不是,老彭叔,我們都給你解釋好多次了,當初村集體劃分宅基地的時候,那塊小院子就不在上麵,這個是你們後來自己擴建的!”
“不過,那時候,村裡也沒有跟你計較,用了就用了,但是你不能這樣啊,把那塊小院子算在拆遷麵積裡麵,這讓其他人怎麼服氣啊?”
“我不管!”
陳彭蠻橫不講理的一甩手,“總之,你們不答應我的訴求,我就絕對不會搬走!”
旁邊一個圓臉的中年婦女,名叫胡小燕,跟陳彭是鄰居,丈夫死的早,一個人拉扯大三個孩子。
她的手裡抓著一根扁擔,嘴裡也道,“還有我們家後麵的那個柴房,你們怎麼也不計算進去?”
“那個柴房總不是我們後麵自己做的吧?村集體分宅基地的時候,那個就在吧?”
沒等陳元鬆出麵。
陳家村的村委書記陳大林就道,“胡小燕,那柴房,原本就不是你的,按照村集體的宅基地的劃分,它是屬於村集體的,最早那邊是一個工具房,方便大家修水利的時候存放工具的!”
“但後來,村裡麵沒有再讓人去修水利,也就閒置下來了,你家挨的近,加上你們家男人在的時候,也時常修繕那間房子,慢慢的,村裡麵也就默認你們使用那間房子當柴房了!”
“但默認給你用是一回事兒,那間房子的所有權,可還在村集體啊!”
胡小燕氣呼呼道,“那我也不管,總之,我用了這麼多年,村裡沒反對,那就證明那間房子是我的了,你們要拆可以,把那間房子也算進去!”
村委書記陳大林一滯,說不出話來。
再後麵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脖子上係著一條圍裙,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個男子。
他們是夫妻,男的叫陳讚傑,女的叫秦荷花,他們在村裡開了一家榨油坊。
像是他們這種做生意的房屋拆遷,按照規定,是要根據他們本身的生意影響程度,給予相應的補貼的。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陳讚傑和秦荷花報上來的補貼款數目和村裡合計的出入有些大。
陳讚傑和秦荷花他們自己報上去的,每年油坊榨油,總收入能達到近二十萬的,根據這個補貼,光是拆遷這塊,他們能多拿十來萬。
但是村裡麵核查後,他們每年的總收入不會超過六萬塊錢,而這樣補貼隻有兩萬多!
也是因為這個,陳讚傑和秦荷花夫妻倆也加入了抗拆隊伍裡麵了。
以及後麵剩下的三戶人家,也在紛紛表達出訴求來。
但目的和前麵的三人幾乎差不多,都是認為計算拆遷的麵積小了,補償款少了,要求加錢的!
“胡鬨,我告訴你們,你們這種無理的要求,政府是不會答應的!”羅騰走上前來。
“羅書記剛剛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合理的提出訴求,政府這邊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但是你們這些要求,簡直就是胡鬨!”
“話我們已經說到這裡了,這牛頭山的銅礦開采,以及陳家村的拆遷這件事兒,誰都阻止不了!”
說著,羅騰扭頭看向石橋鎮派出所的所長嶽長東。
“嶽所長,讓你手底下的人,把這些村民帶走!”
“政府隻會聽你們的合理訴求,但不會無條件的任由你們無理取鬨!”
羅騰又看向了石橋鎮黨委書記陳元鬆。
“陳書記,你作為這次拆遷隊的隊長,待會兒嶽所長把村民給帶走了後,你就讓拆遷隊的機器進場,將所有的房子,全部推平!”
陳元鬆一臉擔憂,“羅主任,這樣強拆,可是會出問題的啊,咱們要不還是再等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他知道鄭謙和宋雨蔓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們若是到了,說不定還能攔住羅書記強拆。
不然強拆真的出問題了,上麵怪罪下來,最後背鍋的,還是他們下麵的這些人。
“等?等什麼?”
羅騰毫不客氣的道,“羅書記都發話了,拆遷工作必須完成,我們不能因為這些個無理取鬨的村民,就耽誤進度,畢竟這件事兒,可關乎著整個常豐縣老百姓的經濟問題!”
陳元鬆還想說什麼,羅誌平打斷道,“元鬆同誌,聽羅主任的去做吧!”
陳元鬆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轟隆隆!”
旁邊的挖掘機車隊,以及推土機車隊,全都發動了起來,傳出陣陣轟隆隆的聲響。
石橋鎮派出所的所長嶽長東一聲令下,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派出所民警便是迅速的衝了過來。
陳彭,胡小燕,陳讚傑以及秦荷花等人,便迅速的用手上的工具抵抗。
“打人了,領導打人了……”
幾人一邊喊一邊用鋤頭扁擔招呼著。
好在那些民警手裡麵都有盾牌,可以暫時抵擋住。
也就在這時。
一道從擴音器裡麵傳來的聲音傳來。
“都給我住手!”
是宋雨蔓到了!
她被鐘琳攙扶著,腳上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一隻手上還抓著一個白色的擴音器。
宋雨蔓沒來得及化妝,但即便是素顏,也是絕美的。
她強撐著腳上的痛楚慢慢走到了現場。
羅誌平的眉頭一皺。
“宋縣長,你腳上有傷,不好好休息,怎麼來這裡了?”
宋雨蔓道,“羅書記,我認為強拆行為不可取,這樣會生出很多沒必要的麻煩的!”
“什麼麻煩?一直拖下去才有麻煩!”羅誌平皺眉。
一旁的羅騰也走了過來。
“宋縣長,你是有所不知啊,那群人抗拆,就是貪得無厭,縣裡麵的規定都有,可他們卻偏偏不按照規定去走!”
“我們能說的,能做的,全都說了,也都做了,可是他們不聽啊,我們也是出於無奈,才這麼做的!”
“羅主任,話不能這麼說!”
宋雨蔓道,“村民們不聽,是我們的解釋工作沒有做到位,如果我們直接暴力強拆,萬一造成人員傷亡,你考慮過後果嗎?”
羅騰頓時啞住了。
“拆遷不是小事兒,暴力強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一個不慎,更是容易導致問題激化,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宋雨蔓道。
羅誌平開口,“宋縣長,如果不強拆,你有什麼辦法?”
“我暫時沒有辦法!”宋雨蔓很乾脆的道,“但強拆,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場麵一度膠著起來。
這邊宋雨蔓跟羅誌平交談,那邊的嶽長東也急忙讓派出所的民警停手了。
忽然。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你們快看那邊的房頂上,好像有個人!”
齊刷刷的,眾人目光便迅速的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
不知何時。
那邊即將要拆遷的一幢三層小樓頂層的天台邊上,正坐著一道人影。
很快,就有人認出來了!
“那不是陳細妹嗎?她昨天上吊去住院搶救了,怎麼回來了?”
“是啊,回來就算了,怎麼還爬到樓頂天台邊緣坐著,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來了,這下麵全是碎石堆,可比昨天上吊嚴重啊!”
“天哪,陳細妹站起來了,她還在那邊緣走動,她這是要乾什麼啊?”
……
人命關天。
這一下子,羅誌平和羅騰的臉色也都變了。
就算是用腳指頭想想也該知道,這陳細妹爬到樓頂上是乾什麼的。
昨天陳細妹已經死過一次了。
今天他們要是敢強拆,陳細妹將會毫不猶豫的跳下來!
到那時候。
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質就徹底變了。
宋雨蔓急忙讓鐘琳攙扶著她朝著那棟樓的樓下走去。
羅誌平也是臉色陰沉的對鎮上派出所的嶽長東道,“快去找氣墊過來,絕對不能讓陳細妹出事兒!”
“啊……好,羅書記,我這就去協調安排!”嶽長東也是一陣頭痛,強拆是羅誌平的命令,現在出了事兒,卻要他去找氣墊。
可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去找啊?
縣消防大隊?
這等他們送過來,至少得要一個小時啊。
估計那陳細妹,早就跳了!
到時候,這責任,他還得背鍋。
但也沒辦法,嶽長東小胳膊哪裡掰得過羅書記的大腿啊?
匆匆交代了副所長幾句,便帶人離開了。
現場,不少人都朝著陳細妹站著的那幢樓彙聚了過去。
羅誌平的臉色陰沉無比,他轉頭對羅騰道,“你現在打電話問問周宇,他這個院長,還想不想乾了,偌大的縣醫院,連一個病人都看不住,竟然讓她偷偷的跑了!”
羅騰的表情有些不對,但還是道,“羅書記,昨天鄭縣長帶著縣衛生局的應局長查到了縣醫院的一些問題,現在周宇院長已經被帶走隔離審查了,縣醫院那邊,目前是前老院長暫時做主,還有其他的好幾名縣醫院領導也被帶走了!”
羅誌平腳下的步子一頓,剛剛氣糊塗了,現在才想起來這件事兒。
他氣得一腳踢飛麵前路上的一個磚塊,“這周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被抓進去正好!”
羅騰瞬間明白了。
周宇這回,算是徹底完蛋了!
縣衛生局查他,就連羅書記都放棄了他啊!
說罷。
羅誌平腳步匆匆,迅速的也趕到了陳細妹爬上去的那幢樓下!
陳細妹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羅誌平。
她忽然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在天台上手舞足蹈,又蹦又跳。
“羅誌平,今天我陳細妹告訴你,你要是敢讓那些挖土機和鏟車進村一步,我立刻就從這裡跳下去!”
“我陳細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沒有親人,我也不怕死!”
“但你,羅誌平,我要是因為拆遷這事兒死了,你的官帽子,還保的住嗎?”
“就算是勉強能保住,但你以後,還有仕途可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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