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近,路珂忙的不可開交,一直窩在自己的公司裡,和新招來的員工以及席少琛派來的幫手商討沿湖項目的方案設計。
直到謝經清發來消息,她才知道快過年了,趕緊在群裡發通知,讓需要請假提前回家的員工直接與部門上司聯係,又和中層乾部們商討放假期間的事宜。
沿湖項目的方案設計已經完成,方案圖往上報建了,隻等審批合格,就能開始下一步的設計。
路珂堅決不與彥弘集團為伍,把後麵的事情規劃在節後,提前給全體員工放假。
“路總。”下電梯時正巧碰見楊助理,她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悅。
路珂不由得被感染了,笑道:“放假這麼開心啊?”
“是啊,前兩年在彥弘忙項目,都沒有時間回家,今年提前放假,又搶到票,終於能回去過年了。”
“無情的資本家啊。”路珂搖頭歎息一聲,朝她挑挑眉:“要不你今後都跟著我乾吧?我保證你年年能回家。”
楊助理想都不想就答應:“好啊。”
這小半年相處下來,她對路珂的印象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本意就是想長久的留在有家公司。
“有品位。”路珂彎彎唇,順口問一句:“誒,你老家是哪裡的?”
“我是江城的。”
“江城啊。”路珂神色微動,繼而又笑起來:“挺好的。”
楊助理提到家鄉很是高興,侃侃而談:“江城的冬天很冷不適合遊玩,可以春天的時候來看櫻花,特彆漂亮。而且江城興盛早餐和宵夜文化,大街小巷全是美食,路總如果以後想擴大領域,可以考慮那邊。”
路珂點頭:“我知道,我會的。”
楊助理在一樓的時候和她道彆,電梯門緩緩合上,路珂拿出手機,翻看去江城的飛機票,點開預訂的頁麵。
“叮。”
電梯到達負一樓,路珂摁黑屏幕,邁步走出去。
最近席少琛的公司同樣很忙,每天早出晚歸,等路珂開始做護膚時他才風塵仆仆的回來,收起在外的清高冷漠,帶著點委屈道:“我沒有吃飯。”
路珂直接把手機扔給他:“自己點外賣。”
席少琛略帶嫌棄的推開,十分挑剔:“我不吃外賣,臟。”
“那你自己去做。”
“可以。”他很是淡定:“但我怕你明天會見不到我。”
“”
路珂給他炒了一碗飯,配著點肉絲敷衍過去,席少琛吃得津津有味,心情愉悅的講起項目:“城北有塊地要出讓,麵積八點九萬平方,普通商品房年限七十,挺適合你公司的。”
“是長湖大道上的那塊吧?”路珂撇了撇嘴,“起拍價二十五億,它也配?”
席少琛被她的態度給逗笑了:“那再看看其他的。”
“江清路那邊也有塊地要出讓,我年後再查查,看有沒有出招標文件。”路珂拿出他洗好的車厘子,放入嘴裡。
“甜嗎?”他問。
“甜啊。”路珂抬眼瞧見他的神色,拿出一顆遞到他嘴邊。
席少琛撐著桌麵俯身,薄唇覆蓋上她的紅唇,輕輕的撬開貝齒,朝深處探索汲取,品嘗著裡麵的甘甜。
他吻的溫柔用力,極儘溫存。
帶著熱意的手指緩緩刮擦過柔軟的雙唇,在唇角點了點,他嘴角勾著笑意,嗓音低糜,窸窸窣窣的勾人神經:“果然很甜。”
路珂猝不及防被撩,而且是這副又欲又性感的模樣,耳根子不由得一紅,低聲罵道:“不要臉。”
他一臉淡然:“更不要臉的事情都做過了。”
倒也是。
“哦對。”路珂忽然想起來:“楊助理被我留下來了。”
“意料之中。”
路珂拿出一顆車厘子,遞到他的嘴邊,笑眯眯道:“你公司的其他幫手,我都想留下來。”
席少琛很是受用的咬住,牙齒輕擦過她的手指,牽扯出了一絲曖昧的情愫,他不緊不慢地道:“隻要你能留得住。”
想留住員工無非是看兩方麵,老板給的工資和公司的前景,隻要席少琛肯放人,她就有信心。
“那可都是彥弘的人才。”路珂有些意外,“你舍得?”
他雙手托下巴望過來,語氣慢悠悠的,很是不正經:“天地可鑒,我舍不得的隻有夫人。”
路珂假模假樣的嘶一聲:“油嘴滑舌。”
席少琛笑了聲,吃完剩餘的炒飯,隨意的問著:“聽楊助理說,你把公司的方案和設計都拿給榮珊看了?”
“是啊。”
“這麼放心她?”
路珂微微歎氣,答非所問:“我就隻有這麼一個朋友。”
她早就察覺到榮珊對沈寄言的過分關注,隻是先前並未往深處想,直到榮珊突然開始撮合自己與席少琛,又詢問業務上的事情。
這些都是在沈寄言回國後發生的。
席家與謝家合作,去乙方公司實習,這些沈寄言是如何得知的,她大概能猜到,那天送榮珊來酒吧的人,她同樣清楚。
路珂的朋友不多,所以格外的珍惜,如果沈寄言不和路以媛扯在一起,她不會計較其他的。
她和榮珊認識的時間最長,算下來有十幾年了,興趣相投,從未有過爭吵。
這次,她想賭一賭。
席少琛不再多言,隻點點頭,轉而問道:“過年你需要回路家嗎?”
“萬幸,並不需要。”
他又問:“那要去江城嗎?”
路珂認真的盯著他片刻:“席大少爺,你是把我的族譜都給背下來了嗎?”
“我對你祖宗沒興趣。”他聲音稍微放低了些,語氣輕緩:“要過去看看母親嗎?”
路珂的母親當年得知青梅竹馬的老公出軌又利用自家資源的真相後,衝動之下拿水果刀劃傷了他,最後這事情被路家壓下來,但卻成為交換條件,錢和股份她都沒有拿到,最後心灰意冷的定居江城。
她離開前把路珂托付給謝經清,這些年時常關心問候,但她再不踏入深城,母女二人常年不相處,自然會生出隔閡,見麵總是有些尷尬。
去年路珂把從路家拿到的錢轉給她,隔天就轉了回來,隻說這是不屬於她的。
“算了吧。”路珂說:“今年太冷了。”
在家休息兩天後,路珂到謝經清的辦公室找他,懶懶散散的往沙發上一靠,小包一甩,笑著調侃:“這次終於沒有來談業務的女人了。”
謝經清不理會她話裡的意思,隻問:“今年去江城嗎?”
“買不到票。”
謝經清瞥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淡淡道:“除夕過來吃飯。”
“我估計要先去席家。”
“嗯。”
路珂懶懶的支著下巴,彆有深意問:“小舅啊,你今年能夠脫單嗎?”
他回答的毫不猶豫:“不能。”
“真的不能和小姑破鏡重圓嗎?”
這是路珂第一次把席洛華的事搬到明麵上來說,謝經清沉默片刻,低聲道:“現在就挺好。”
路珂不再多言:“行吧。”
除夕當天,路珂和席少琛先回到席家,陪奶奶吃了一頓飯,飯桌上隻有他們三個人。
路珂禮貌的問一句:“奶奶,隻有我們嗎?”
“是啊,阿琛的父親忙工作,母親回娘家過年,都趕不回來。”
“那小姑呢?”
“她公司臨時有點事。”
這種情況也算正常,以前在路家除夕她都是和路以勳過的。
她彎著眼眸笑道:“沒事,我們陪著奶奶呀。”
甜言蜜語的逗得席奶奶直笑,七點左右他們就離開席家,去到謝經清家裡,剛踏入家門就瞧見歪在椅子上端著紅酒杯的席洛華。
說好的公司臨時有事呢?
“小姑,原來你在舅舅家啊。”路珂笑眯眯地道。
席洛華神色不動,一本正經道:“談工作。”
大過年的,大好除夕夜,誰信?誰信???
他們剛走到客廳,門鈴再次響起,路珂與小舅相視一眼,撞撞席少琛的手臂,“你去開門。”
他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神色不對勁,聽話的返回去開門,耳畔忽然響起“轟”的聲響和歡快的祝福:“新年快樂啊,怎麼是姐夫。”
席少琛被五顏六色的禮花灑滿全身,頭頂沾著兩片紅色的彩帶,很是滑稽。
路珂毫不留情的笑出聲,謝經清也勾勾唇角。
路以勳慌手慌腳的替席少琛弄掉身上彩帶,眨巴著眼道:“不好意思姐夫,我以為是阿姐呢。”
“不要緊。”他笑著說:“總比你阿姐被嚇著要好。”
路以勳吐吐舌頭,“我們每年都這樣玩,阿姐才不會被嚇到呢。”
他們五個人到沙發上坐著,都拿著酒杯看電視,時不時與左右交談兩句,倒是多了些過年的溫馨氣氛。
路以勳對此很是高興:“往年隻有我和阿姐,小舅除夕都很少在,今年有五個人,好熱鬨嘿嘿。”
席少琛低聲問:“你不在路家過年嗎?”
“路家有什麼意思。”路以勳擺擺手,“我就喜歡阿姐和小舅。”
他有些好奇:“為什麼?”
路以勳是路以媛同父同母的弟弟,照理說他應該與路家關係要好一些。
“因為阿姐對我很好很好。”路以勳喝了點酒,小臉紅紅的,傻乎乎的笑道:“小時候他們把我交給阿姐帶,我當時調皮,又受到挑撥,很不喜歡阿姐,路以媛教我示弱裝可憐,冬天少穿兩件衣服,然後告訴他們是阿姐不給我買。”
席少琛不用細想都清楚,這是路以媛準備一箭雙雕,既往路珂身上潑臟水,又拖垮路以勳的身體。
隻不過年紀尚小的路以勳不會懂。
“然後呢?”
“我照做了,結果阿姐把我櫃子裡的厚衣服全都給抱走了。”路以勳回想起小時候,眼眸很亮,越講越興奮:“我凍的發燒,燒了一天一夜,是阿姐夜裡偷偷跑到我房間守著。”
過去這麼久路以勳依舊記得那個晚上,額頭冰涼涼的,路珂坐在他床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上新的毛巾。
迷迷糊糊間額上撫過一隻手,他聽見少女自言自語般嘀咕:“還不退燒,該不會燒成個傻子吧。”
他眼皮沉沉,隻能在心裡暗自反駁,你才是個傻子。
而後聽見她又道:“你如果真成傻子,可就隨了路以媛的願。”
最後路以勳喝的有點醉暈暈,被席少琛和路珂扶上樓睡覺,等他們安頓好弟弟再下來時,客廳裡的燈已經關了。
路珂臉上揚起笑容,給席少琛做了個噓聲,悄悄的走出房門。
夜晚的冷風一陣陣吹過臉頰,耳邊長發淩亂的貼著額頭,吹的路珂心口微涼。
席少琛幫她把發絲彆在腦後,拉起外套後麵的帽子給她戴上,把人緊緊的摟在懷裡:“冷不冷?”
“還好。”路珂愉悅的語調傳入他的耳內:“走一走吧。”
“今天很開心?”
“是啊。”
席少琛撫撫她帽頂,聲音溫和,又像是帶著無儘的歎息:“有個貼心的弟弟,還挺幸福的吧?”
算是給她在路家的一點慰藉。
路珂抬起腦袋望著他,突然想到席家複雜的家庭結構,席少琛也有同父異母的妹妹弟弟,但看樣子似乎關係並不好。
“小兔崽子是挺有意思的。”她彎起唇角,笑眯眯地道:“以後也是你弟弟了啊。”
席少琛微微一怔,轉過身子,彎下腰與她平視,白皙的小臉生動明豔,烏黑的眼眸映著路邊的暖光,亮晶晶的。
他輕聲喚著:“珂珂。”
“嗯?”
帽子忽然被輕輕一扯,路珂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紅唇便貼上來,溫熱相觸。
寬大的帽子遮住他們的腦袋,在冬天夜晚的風裡靜靜擁吻。
作者有話要說:k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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