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寧：……
這個死老太婆，在這種事情上腦子倒是挺靈光的。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你想讓韋泰和臨安長公主重新生一個兒子，也不看看人家臨安長公主願不願意？
韋泰都打算納妾了，那個妾室肚子裡麵還懷著韋泰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韋蓬很有可能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的親生兒子還下落不明，臨安長公主除非是腦子有坑，才會跟韋泰繼續生個兒子。
當然，要是臨安長公主真的腦子有坑，裡麵進了水，那她也不會幫臨安長公主了。
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惹一身騷。
“等等，……”
韋夫人突然間反應了過來。
“蓬兒跟大公主打架，將瑩兒推到湖裡，確實應該受懲罰，可大公主將蓬兒拉到湖裡，害得他嗆水昏迷，是不是也應該受到一點懲罰？”
“那就罰大公主抄寫十篇大字。”
韋夫人不滿這個結果。
“皇上，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
“行啊，你要是認真追究的話，那朕就數罪並罰，讓韋蓬杖責五十。”
“五十板子彆說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大人，那也會死的。”
“既然不想死，那就給朕閉嘴，萬一朕哪天心情不好了，那你們韋家就要倒黴了。”
韋夫人還想說什麼，但考慮到韋泰的未來，還是乖乖閉嘴了。
畢竟，韋家的未來全在韋泰身上，要是韋泰倒了，那她們就真的要完了。
宮裡根本就藏不住秘密，再加上祁夜景有意縱容，所以今日之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皇後派人去安撫臨安長公主、周貴妃和雲芷寧，其他人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寢宮，生怕遭受池魚之禍，可有些人天生不安分，後宮越是亂，她越是要跳出來興風作浪，攪渾這潭水，然後渾水摸魚。
“臭雲芷寧，爛雲芷寧，該死的雲芷寧。”
“那個周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祁夜嫣，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自己的兒子被人拉下湖，嗆了很多水，險些都死了，她不但不幫兒子主持公道，還主動提出要撤銷兒子的世子之位。”
“難道在她心裡，親生兒子還沒有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侄女重要？”
“還是說，她為巴結懿妃，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顧了？”
“又或者，她發現蓬兒不是她的親兒子，她的親兒子早在出生那一刻就被梅娘給丟了？”
“不，應該不可能吧，這件事情隻有娘知我知，哥哥知梅娘知，她身邊那個精明能乾的嬤嬤都不知道，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公主殿下怎麼可能知道呢？”
“彆嚇唬自己了，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擺脫眼前這個困境，到底是要我死呢，還是讓娘替我去死？”
“真的好糾結啊！”
“誰能來幫幫我？”
“我可以幫你。”
就在韋琳糾結地都快把頭上的頭發全部拽掉的時候，耳邊突然間響起一道聲音，她迅速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笑眯眯地看著她。
隻不過那眼神有點恐怖，她不敢直視。
經此一遭，韋琳已經長教訓了，宮裡的女人太多了，她根本就認不完，更不清楚她們的身份背景，不能輕易開口說話，萬一得罪了她們，那就完犢子了。
所以她下意識就想走。
可蔣才人已經盯了她好幾天了，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韋姑娘請留步。”
被叫住的那一瞬間，韋琳的世界都灰暗了。
她緩緩轉身，輕歎一聲。
“這位娘娘，有何吩咐？”
蔣才人先是一愣，隨後就捂嘴笑了起來。
“韋姑娘誤會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頂多被人稱呼一聲小主，娘娘這個稱呼，我可萬萬不敢當。”
“這要是被人聽到了，那我就完蛋了。”
原來是一個才人啊！
早說嘛，嚇得她話都說不利索了。
韋琳鬆了一口氣，再次抬頭的時候，神情就恢複到第一天見到雲芷寧的樣子了。
趾高氣揚，盛氣淩人，目中無人。
不過蔣才人隻是想利用她，才不管她到底怎麼看待自己？
“我見韋姑娘有些困擾，便想過來幫幫姑娘，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讓我幫你這個忙？”
韋琳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嗤笑一聲。
“你能幫我做什麼？”
“是能做出決定，到底是讓我去死，還是讓我娘去死，還是願意獻出生命，替我去死？”
“我無法代替姑娘去死，因為即便真的這麼做了，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反而白白浪費了我一條性命。”
“不過，我可以幫你做決定，到底是你去死，還是你娘去死？”
“你怎麼幫我做決定？”
“稍等。”
蔣才人從袖袋中取出一枚銅錢，然後在韋琳麵前晃了晃。
“既然韋姑娘遲遲做不出決定，那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法，拋銅錢。”
“相信我，結果一定會讓韋姑娘滿意的。”
韋琳分明是第一次見到蔣才人，本應該對她心存警惕，卻不知為何相信了她的話，鬼迷心竅地點了點頭。
蔣才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韋姑娘先記一下，帶有年號的這邊是你母親，另外一邊是你，事關生死，姑娘可千萬不要記錯了。”
“放心吧，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記錯的。”
“那就好。”
蔣才人點了點頭，揚手將銅錢拋到空中，然後一把抓住，扣在手心。
手掌緩緩撤開，帶著年號的那一麵呈現在韋琳眼前。
韋琳先是一愣，然後激動地跳了起來。
“啊啊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不用死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謝謝你，蔣才人，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她開心地跑走了，身後，蔣才人緩緩翻出另一麵，同樣也是年號。
原來，她在拋出去之前，已經將原本正確的銅錢換成兩麵都是年號的假銅錢了。
無論是哪一麵，韋琳都不會死。
暗處，雲芷寧的眸色逐漸深沉起來。
擁有正版銅錢的人數不勝數，但能夠製造出盜版銅錢的，卻沒有幾個人。
而且，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盜版銅錢上麵的磨損比正版銅錢上麵的磨損多得多，由此可見，蔣才人每天都會摩挲那個盜版銅錢。
什麼樣的人會想方設法抹掉銅錢上的年號，想要重新換個年號？
答案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