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祁夜景剛剛給宮人發完賞錢,正跟雲芷寧對弈,就看到清竹匆匆忙忙跑進來,神情十分恐慌。
“皇上,娘娘,外麵來了很多人,你們快出去看看吧。”
“就算是孝嚴太後和孝慈太後一起來了,你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哎呀,不是,……”
“反正是出了大事,臨安長公主都快哭暈過去了,你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一提到臨安長公主,雲芷寧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難道是那事?”
“走走走,皇上,我們出去看熱鬨吧。”
“你有必要這麼幸災樂禍嗎?”
“當然有必要了,我精心策劃了一切,不親眼看到結果,怎麼能甘心?”
說罷,她就拖著祁夜景出去了。
正廳裡已經坐滿了人。
孝嚴太後、孝慈太後、皇後和臨安長公主都來了。
一見到祁夜景,臨安長公主就撲了過來。
“皇兄,你可得為臣妹做主啊,要不然,臣妹真的沒法活了。”
祁夜景一把扶住她,滿臉心疼道。
“你先告訴朕,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韋泰他,他竟然,竟然,……”
臨安長公主滿腹委屈不知道該怎麼說,哭得更大聲了。
祁夜景沒有辦法,隻能將目光落在孝慈太後身上。
孝慈太後輕歎一聲。
“商副統領,你來告訴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太後娘娘。”
商副統領先抱拳跟祁夜景行了一禮,這才開口道。
“今日輪到微臣當值,微臣攜麾下不良人巡街,意外發現一個黑衣賊人,就一路跟蹤,來到一個小院裡。”
“微臣擔心賊人傷到了小院的百姓,就未經允許,擅自進入,然後就看到,……”
“臨安長公主的駙馬和一女子在床上顛鸞倒鳳。”
“還在柴房裡找到了一個關在鐵籠裡麵的小男孩。”
籠子不大,但十分沉重,單靠兄弟們徒手,是無法將它抬進宮裡的。
商副統領就派人去了京兆尹府,請京兆尹借一些人手和馬車協助他將籠子運進來。
籠子此刻就在廳中,男孩之前不知道遭遇了什麼,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醒來。
祁夜景將雲芷寧和臨安長公主安頓在座位上,這才上前看去。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男孩帶給他一抹親切感。
可他從未見過如此邋遢,像乞丐的小男孩。
真是奇怪。
他收回目光,落在韋泰身上。
“鑰匙在哪兒?”
韋泰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梅娘身上。
梅娘以前覺得韋泰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而且還身份貴重,多才多金,可見到祁夜景以後,瞬間就覺得以前的自己是井底之蛙。
皇上比那個韋泰好太多了。
她要是能攀上皇上,成為皇妃,再替皇上生下一個皇子,將來說不定就跟臨安長公主的母親孝慈太後一樣,母憑子貴,成為大鄴最尊貴的女人。
到時候,她還需要仰人鼻息,被人看不起嗎?
梅娘越想越興奮,都忘記回答祁夜景的問題了。
祁夜景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況,一看梅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剛剛皺了一下眉,東陵就站在他身前,擋住了梅娘的目光。
梅娘瞬間就看東陵不順眼了。
可東陵根本就不在意。
“皇上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
梅娘不願搭理他,偏頭看向祁夜景,見祁夜景不看她,這才懊惱地收回目光。
“鑰匙一直放在床頭小匣子裡,都怪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押進宮來,連件外衫都不肯給我穿,要不然,我也不會忘記帶鑰匙。”
“皇上,要不然讓人取一下。”
“不用了。”
雲芷寧突然間出聲。
“秋獵前,我從一本書上看到一種可以讓鐵融化的消鐵水,就讓百合試著做了一下,做完以後效果顯著。”
“清竹,你去叫一下百合,讓她帶著消鐵水進來,把籠子打開。”
“等一下。”
皇後微微皺眉。
“剛剛商副統領說這個籠子是用精鋼打造的,就算你拿了消鐵水,也打不開鎖。”
“皇後娘娘言之有理,不過,籠子是用精鋼打造的,不代表鎖也是用精鋼打造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鎖也是用精鋼打造的,百合研製的消鐵水也可以打開。”
“因為消鐵水隻是它的名字,並不代表它隻能消鐵。”
“事實上,它可以消除包括鐵之內,所有的金屬。”
“所以皇後娘娘不必擔心,隻管將百合叫來,這事就可以解決了。”
皇後本來是想打臉雲芷寧,卻不曾想自己反倒成了笑話,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雲芷寧也不在意。
如今已經不是剛進宮,她背後沒有靠山,隻能向皇後示好,祈求她的庇護的時候了。
她想成為太後,大鄴最尊貴的女人,跟皇後早晚有一戰,若此刻低皇後一頭,日後怎麼拉攏人,讓那些人相信她可以鬥得過皇後,都替她效命?
見皇後被雲芷寧懟得說不出來話了,清竹立刻出去叫來百合,百合掏出消鐵水往鎖上一倒,鎖上冒出一股白煙,頃刻就脫落了。
東陵趕緊帶人將那個小男孩弄出來,先抱去北偏殿,清竹命人去燒水,準備衣物。
而祁夜景的注意力卻在那瓶消鐵水上。
“阿寧,你有沒有這個消鐵水的配方?”
同床共枕三年多,雲芷寧自認為還是很了解祁夜景的,他一開口,雲芷寧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皇上是想拿到配方,然後大麵積生產,用在戰場上嗎?”
“知我者,阿寧也。”
皇後的臉都快氣扁了,雲芷寧臉上卻笑開了花。
“皇上先好生處理眼前之事,等處理完了,臣妾再給您找配方。”
“行,那就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