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懿妃娘娘發覺她不會放紙鳶，還沒有長安公主等人放得好，就有些氣餒，不想學了。”
“胡說，明明是你教的不對。”
“這紙鳶也做得不好。”
“還有，這風也有問題。”
“是是是，宮女沒有教好你，太監沒有做好紙鳶，老天爺也不給我們懿妃娘娘麵子，光往小葡萄那裡刮風，一點風都不給你留。”
“你等著，朕這就去教訓他們。”
雲芷寧突然間流淚了。
眼淚越來越多，哭聲也越來越大了，連一旁的小葡萄等人也被驚動了，連忙跑了過來。
“父皇，你怎麼又欺負阿娘了？”
祁夜景一臉冤枉。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阿娘了？”
“不是你欺負了阿娘，難不成是宮女太監欺負了她？”
宮女太監怎麼敢欺負她呢？
這麼一想，鍋又落在他身上了。
祁夜景一臉無奈。
“是你阿娘，她學不會放紙鳶，然後就生自己的氣，自己把自己給氣哭了。”
“我才不相信你的話，肯定是你欺負了阿娘。”
二皇子也支持小葡萄的觀點。
“我母妃也說了，父皇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光知道欺負懿娘娘，每次把懿娘娘氣哭了，母妃都要花很多時間安撫她。”
好你個林氏，居然敢當著兒子的麵說朕的壞話，你等著，等朕將懿妃哄好了，朕就去長春宮找你算賬。
大皇子倒是很理智，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小葡萄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
“就算是懿娘娘學不會放紙鳶，自己把自己給氣哭了，父皇你也不能袖手旁觀，多哄哄她。”
“我母妃說，女孩子心裡都很脆弱的，有時候有個風吹草動，她們就會崩潰大哭，父皇你是大男人，頂天立地，就不要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
“多哄哄她，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很好，祁夜景的黑名單上又多了一個人。
他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建平公主和三皇子身上，誰知道兩個小的也跟哥哥姐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覺得就算是雲芷寧的錯，他一個大男人的，也要包容雲芷寧，不要跟雲芷寧斤斤計較。
非常好，現在安昭儀和和婕妤也上了祁夜景的黑名單。
見祁夜景被五個兒女一起冤枉，雲芷寧破涕而笑。
建平公主激動地看向小葡萄。
“姐姐你看，懿娘娘笑了，那就說明她已經沒事了，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小葡萄揉了揉建平公主的小腦袋，笑著看向雲芷寧。
“娘親，你沒事吧？”
雲芷寧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將頭埋進膝蓋裡，不肯抬頭看向他們。
小葡萄一臉疑惑地看向兩個哥哥。
大皇子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雲芷寧這是怎麼了？
二皇子倒是頗有幾分心得。
“每次我上課不好好聽講，惹怒了夫子，回去以後，就會這樣，不敢麵對母妃。”
“懿娘娘這是覺得因為學不會放紙鳶而哭鼻子，還被我們這些小輩看到了，害羞了，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們？”
“沒關係啊！”
建平公主伸手摸了摸雲芷寧的腦袋，奶聲奶氣道。
“我母妃說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也有自己不擅長的，在我看來，懿娘娘很聰明的，而且長得非常非常好看，所以就算不會放紙鳶，我們也不會笑話你的哦！”
被她這麼一安慰，雲芷寧更不好意思了。
“我哪有你母妃說的這麼好？”
“就有就有，反正我母妃很喜歡懿娘娘，我也很喜歡懿娘娘。”
“我母妃也喜歡懿娘娘。”
“我母妃也是。”
“我母妃也，……”
好好好，他算是看出來了，後宮這些妃嬪都不是給他選的，而是給雲芷寧選的。
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喜歡雲芷寧。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雲芷寧才是皇帝。
這些孩子都是雲芷寧跟周貴妃等人生的。
皇帝陛下很鬱悶。
皇帝陛下很委屈。
皇帝陛下很傷心。
皇帝陛下很難過。
孩子們難得出來玩，見雲芷寧沒事了，又跑去玩了。
很快就隻剩下雲芷寧和祁夜景四目相對了。
祁夜景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開口，雲芷寧就搶先出聲。
“對不起，皇上。”
祁夜景：……
“行啊，你現在已經學會先發製人了。”
雲芷寧默默地捂住臉。
彆問。
問就是當事人覺得很後悔。
非常地後悔。
她剛剛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呢？
真的丟死人了。
“行了，孩子們都走了，你總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
“我不相信你這麼聰明的人，連一個紙鳶都學不會放，這裡麵肯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
祁夜景的話如同一把刀，一下就劃開了她塵封多年的記憶。
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段悲慘的，不堪的往事。
“我父親雖然有七八房妾室，但隻有雲芙蘭、我還有安兒三個孩子，也就是這樣，我嫡母就處處針對我娘，打壓我，不允許我有任何地方比得過雲芙蘭。”
“十歲那年，我娘有一天心血來潮，做了一個紙鳶，帶著我出去放，正好那天我嫡母因為雲芙蘭的事情被我父親訓斥了一頓，心情不好，見我們放紙鳶，直接命人將紙鳶剪斷，然後當著我的麵，將我阿娘壓在地上，一棍一棍地打。”
“我被兩個嬤嬤拽著，就那麼看著我阿娘被打，她痛得摳地，指甲斷裂，血流了一地，生生痛暈過去。”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放過紙鳶了。”
“因為每次放紙鳶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阿娘十指摳地的慘樣。”
“我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忘記了，可剛剛放紙鳶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件事情一直藏在我心裡，我永遠永遠，永永遠遠都無法忘記。”
“所以抱歉，我不能陪你放紙鳶了。”
“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回宮。”
這一次，祁夜景沒有拒絕她。
“你先等一下，我派人去跟小葡萄她們說一聲，然後就陪著你回清寧宮，好不好？”
雲芷寧緩緩點了點頭。
許是白天受到了刺激，雲芷寧當晚就做了噩夢，夢裡一直哭喊著要找娘親。
清竹被宮女叫醒，跑進寢室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清醒過來。
小葡萄叫她，她也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清竹隻好去太醫院請陳太醫。
陳太醫也束手無策。
雲芷寧這種情況，必須得紮針才行，可雲芷寧一直掙紮，沒辦法紮針，萬一紮針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她會當場殞命的。
見陳太醫也無計可施，清竹往後一倒，險些就暈了過去。
小葡萄趕緊叫人將清竹扶著坐下。
“陳太醫，你可還有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