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婕妤，你剛剛說，是我指使你在孝慈太後的補藥裡麵動手腳，那麼請問，我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情況下指使你的，當時身邊都有哪些人，誰能證明我做過這件事情？”
“七月十八，六皇子洗三禮結束以後，你找到了我，說皇上很喜歡六皇子，將來說不定會封六皇子為太子，到時候和修儀就是皇後了。”
“你不甘心讓和修儀騎在你頭上，更不甘心讓六皇子壓四皇子一頭，一向以長安公主馬首是瞻的建平公主位高於長安公主，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利用六皇子的出生日期引起宮中混亂，然後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六皇子，逼著皇上將六皇子溺死。”
“你辜負了孝慈太後對你的疼愛，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信任，更辜負了和修儀對你的依賴。”
“所以我今天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要將你揭發，讓皇上還有孝慈太後看清楚你這張美人麵下麵的蛇蠍心腸。”
“啪啪啪！”
雲芷寧忍不住拍手喝彩。
“衛婕妤這番話說得實在是有理有據，隻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七月十八，六皇子洗三禮結束以後，我和安昭儀親自將六皇子送到碧水宮，交給和修儀，然後在碧水宮吃了一頓飯，就去禦書房侍奉皇上了，這一點，禦書房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那麼請問，我是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可以造出第二個我，與你相會，然後指使你給孝慈太後下藥，從而引起一番混亂，除掉六皇子的？”
“而且，當日是我親自為和修儀接生的，也是我親自提醒安昭儀和和修儀，讓她們防著有人會利用六皇子在七月半這天出生的事情做文章，從而影響六皇子的聲譽。”
“這一點，皇上也知道。”
被點到名的祁夜景緩緩點了點頭。
“朕上完早朝以後，得知和修儀在七月十五子時誕下六皇子，就帶著東陵等人去碧水宮看望和修儀，和修儀親口告訴朕，懿妃提醒過這件事情，並懇求朕，若是真的有人利用這件事情詆毀六皇子，企圖害死六皇子，朕一定不能相信。”
衛婕妤：？？？
“既然皇上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那當日為何要親自下旨溺死六皇子？”
“你親眼看到六皇子被溺死了嗎？”
衛婕妤：！！！
“所以，……”
祁夜景並沒有搭理她，而是偏頭看向東陵，有些氣躁。
“朕不是讓你派人去碧水宮請和修儀了嗎，她人怎麼還沒到？”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道聲音。
“碧水宮修儀和氏，長遠宮昭儀安氏求見皇上。”
“孝嚴太後駕到，孝慈太後駕到，臨安長公主駕到。”
不知道聽到了誰的名字，衛婕妤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麵上也浮現出一抹心虛。
不過，這抹心虛很快就不見了，似乎沒有人發現這點端倪。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都坐吧。”
“謝太後娘娘。”
孝慈太後甫一落座，便開口道。
“哀家聽說，哲妃抓到了害哀家纏綿病榻數月的凶手了，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毒害哀家？”
雲芷寧微微福身，輕聲說道。
“回太後娘娘，是衛婕妤。”
“不，不是這樣的，太後娘娘，是懿妃娘娘指使臣妾謀害您的，這一切都是懿妃娘娘逼臣妾做的，你要是責怪的話，就責怪懿妃娘娘吧，不能怪臣妾，不能怪臣妾啊！”
“啪！”
一巴掌打斷了衛婕妤撕心裂肺的吼叫，她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對她動手的孝嚴太後。
“姑母，你打我？”
“你居然為了雲芷寧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孝嚴太後晃了晃手臂，冷哼一聲。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開始想害的人是我，不過是見我這裡防備比較嚴密，你下不去手，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對孝慈太後下手。”
“我明裡暗裡提醒過你很多次，你還是不肯改，哀家隻能大義滅親了。”
“大義滅親？”
衛婕妤總算反應過來了。
“所以，今日並非我命背，而是你們故意設下圈套，想要抓我一個現行？”
“沒錯，正是如此。”
哲妃是奉了雲芷寧之命去孝和宮的，而雲芷寧則是奉了孝嚴太後之命，找到了哲妃，讓哲妃去辦這件事情的。
哲妃雖然不明白雲芷寧好端端的，為何會找到她，但既然人家已經給了她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要是還抓不住，那就太菜了。
衛婕妤先是勾了勾唇角，然後慢慢地笑了起來，再然後，就大笑出聲了。
“我說我今日動手的時候怎麼會這麼順利，合著你們早就挖好了坑，等著我往裡麵跳呢。”
“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姑母，對我如此之好，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卻不肯給我，而是讓我自己動手去拿。”
“明明知道前麵是火坑，卻不願意提醒我，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往裡麵跳。”
“你很好，真的很好啊！”
“我父親何德何能，有你這麼一個不念親情的妹妹，我何德何能，有你這麼一個陰狠毒辣的姑母。”
“你穩坐太後之位，榮寵在身，卻不願意提攜你的親侄女，你怎麼這麼自私，怎麼這麼見不得彆人好呢？”
孝嚴太後冷哼一聲。
“你想讓我怎麼提攜你？”
“勸說皇上封你為後？”
“勸說皇上給你一個皇子？”
“然後讓你母憑子貴，成為第二個我，繼續延續衛家的風光與容華嗎？”
“不然呢，你都可以成為太後，我為什麼不行？”
“我哪裡比不上你，又哪裡比不上周氏，憑什麼周氏能成為皇後，你能成為太後，我卻不能成為皇後，也不能成為太後？”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