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必須要去(1 / 1)

童偉明哈哈笑了兩聲,說:“小周,你趕緊決定吧,我孫子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了。”

“抱歉,抱歉。”周一誠收起了頑劣的心思,說:“按照您說的,我就住二層吧。”

童偉明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小周,你真是懂我啊。”

“哪裡。”周一誠禮貌的微笑。

兩個人愉快地達成共識。

“你們問過我了嗎?”童執臉色陰沉。

“嗯?”周一誠似乎剛注意到他似的,非常禮貌的開口詢問:“請問能住您隔壁嗎?”

童執非常之生氣,“不行。”

“為什麼不行?”周一誠問。

“因為不方便。”童執答。

“誰不方便?”

“我。”

“您不方便......”周一誠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大義凜然地起身:“那我必須要去了。”

“什麼?你......你憑什麼?”童執睜大眼睛,他活了二十年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同意還必須要去?真把彆人家當自己家?

“你......你乾什麼去?你站住!!!”童執看見周一誠拿起行李箱,立馬慌了。

但周一誠不會聽他的,拎著行李箱就往樓上走,一點也沒回頭的架勢,童執急的原地轉了兩圈,不管不顧地追上去攆人,追上去又不敢靠近,周一誠轉過身,童執站在離他四五個台階的下麵不敢動彈了。

“拿著。”周一誠隨手扔過一個長方形物件,童執手忙腳亂地接住,發現是一個手機。

“?”

周一誠說:“密碼是3319”

“我要這個乾什麼?”

“你昨天不是挺喜歡搶的嗎?”周一誠笑眯眯地說:“還好心幫我關機了。”

“謝謝你幫我關機,省了不少電呢。這次不用你搶了,送給你玩。”周一誠笑著說完轉身就往上走。

“我......我沒有......”童執的話在喉嚨裡卡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他上樓。

他自知理虧,卻不死心地跟在後麵,像一隻幼鳥一樣守衛巢穴,抵抗入侵者,入侵者沒有一絲猶豫,上樓梯左轉,徑直走進了最裡麵的那間敞開門的房間。

敞開的房間白天也亮著燈,沒有陽光透進,一隻碩大的伯恩山犬連蹦帶跳的把他迎進門。

童執看著人消失在門口,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尖叫出聲,“你往哪走?那是我的房間!!!!!!”

“哦。不好意思,走錯了。”周一誠笑嗬嗬地從他房間出來,拉著行李箱跟環遊完世界的空姐一樣優雅,路過他身邊忽然俯身湊近他:“我是在隔壁吧?”

童執像隻壁虎一樣貼在牆上,因為周一誠忽然靠近而呼吸困難,心臟劇烈的跳動,臉燒的像放在炭火上烤一樣,一瞬間腦子裡隻剩下咚咚咚的心跳聲和嗡鳴聲。

他僵硬地點點頭。

有種思維慣性叫退而求其次,往往提出一個比原先要求更過分的要求,人們就會首先屈從於原有的條件。

俗稱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周一誠拎著行李箱進他房間的駭然程度明顯高於住在隔壁,童執一瞬間就接受了。

周一誠看他那麼緊張,也沒繼續逗他,轉身帶著笑意邁進房間。

真有趣兒。

樓上的叫聲響徹二層小套間,樓下童偉明笑的直咳嗽,李維斯給他到倒了一杯水說:“少爺都沒有發火啊,看來真的對周先生特彆一些。”

童執平時看著溫順,實際上脾氣很大,特彆是接近的頻繁後就格外容易發怒,會非常厭煩和排斥。

往常大家都會自覺地跟少爺保持距離,完全不會像周一誠那樣戲弄少爺。

少爺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氣急敗壞又仿佛無可奈何的反應。

童偉明說:“哎呀,我還是沒看錯呀。”

“您的意思是?”

童偉明放下水杯,舉起兩隻手,攥緊,伸出兩隻拇指,右手的拇指朝左手豎起的拇指彎了彎。

李維斯眯著眼睛,然後緩緩的睜開,盯著那根點頭的拇指說:“您的意思是,這個是少爺?”

“當然嘍。”童偉明伸出一根手指點點左手那根豎起的拇指,“這個是小周。不過小周的心思很難猜呀。”

“啊。”李維斯忽然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童執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驟停了,每一下都跳的那麼快,即便關上房門,他好像還能聽見隔壁了聲響。

傭人們踩在地毯上的響動和周一誠隱約的交流聲。

他們在收拾房間,周一誠馬上就要住他隔壁。

距離他一牆之隔,不足十米的地方。

童執抬手的摸了摸耳朵,拆下助聽器。

耳邊的聲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腦海裡的聲響。

【謝謝你幫我關機!】

【幫我省了不少電呢。】

【坐在我車裡哭。】

【我是完全被你強迫帶你過來的。】

然後腦海中浮現了周一誠帶著手指印的臉。

童執雙手捂住了臉,又把助聽器戴上了。

他很焦躁,卻跟以前那種焦躁不一樣,但一樣令他不舒服。童執下床走到櫃子前,拿出常吃的藥,倒了兩顆。

吃下去等待藥效發作。

一段時間過後,童執睜開眼舉起手裡的電話,發現是周一誠的,燙手山芋一般扔在桌上,慌亂地找自己的手機。

房門輕輕敲了兩聲,童執感覺自己的情緒已經平靜到沒什麼起伏,說了聲:“進。”

文森特開門:“少爺您叫我。”

童執坐在椅子上,看著書架上的藥,眼睛沒什麼焦距:“我剛吃了兩顆藥,發現沒有以前的效果了。”

文森特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走進去查看,桌子上是一瓶打開的帕羅西汀。

“您現在什麼症狀?持續多久了?”

童執雙手捂臉,“我腦子裡一直有聲音。”

“什麼的聲音?人的聲音還是彆的?”文森特問。

“人。”

“誰的呢?”

童執手指彎曲抓了抓額前碎發,深深抽氣,聲音有些不穩:“周一誠的聲音。”

文森特聽完鬆了口氣,周一誠的聲音還好,不是一些模糊不清,分辨不出的妄語,說明少爺隻是被周一誠影響到了。

童執繼續說:“他之前說我搶走他的手機,讓他帶我去醫院。然後還謝謝我,我知道那是反話。”

文森特溫聲說:“沒事的,您隻是太緊張了。因為周一誠住在這才會有暫時陷入焦慮狀態,您可以試著深呼吸,儘量不去想這件事。”

童執慢慢地呼吸,良久才放下手,目光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我之前真的像周一誠說的那樣,搶走了手機,逼他帶我去醫院,甚至.......甚至還打了他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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