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就這樣忍著嗎?(1 / 1)

趙亞楠平複了心情,對周一誠說:“我說的事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聯係我。”

韓東明嗬嗬一笑,“什麼事?不會是前陣子聯係張宗做進出口貿易的事吧,想要精準扶貧?”

童執攥緊了拳頭。

趙亞楠憤怒地說:“跟你沒關係,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女兒也判給你了,你開心了嗎?”

“不夠,我後悔跟你離婚,更後悔把財產分給你,讓你轉身就去找你的舊情人。”

“那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你是果果的媽媽,我不希望她媽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剛離婚就無縫銜接。”

“朝三暮四?那你包養小三叫什麼?”

......

聽著吵鬨聲,周一誠手扶著額頭,有些累,也許是喝了酒,也有點頭疼。

他覺得自己跟八年前一樣多餘,那時候他也是站在兩個人的中間,聽著他們吵鬨,聽趙亞楠抱怨韓東明,他還覺得自己有機會,但實際上趙亞楠跟韓東明相處模式到底跟自己是不一樣的,他這個老好人隻負責傾聽他們的故事,然後發了一張好人卡出局。

兩個人吵著吵著,趙亞楠忽然站起來揚起紅酒就要潑韓東明。韓東明用手猛地一推,趙亞楠手裡的高腳杯脫離手掌,直挺挺地朝周一誠飛去。

周一誠冷不丁地抬頭。一個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就這樣迎麵撞過來。

即將在灑向周一誠的那一刻——

“刺啦--------”椅子在玻璃上劃過刺耳的聲響。

周一誠身體一抖,隻覺得一個身影迅速地壓過來,然後“啪嗒”一聲,高腳杯緩緩摔在了桌子上滾了幾圈,猩紅的酒液順著童執的耳邊流向削尖的下巴,滴答滴答地流在桌麵上。

趙亞楠驚呼一聲。

周一誠呆呆地挺直後背。

童執的側臉就在他眼前,手支著桌子,側臉被飛濺酒液染的淡紅,一雙淡綠的雙眼微眯著,被酒液弄的睜不開眼睛。

事發突然,對麵兩個人停止了爭吵。

“對,對不起。沒事吧?”趙亞楠連忙抽出幾張紙巾遞給麵前的人。童執緩緩地從桌前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側臉。周一誠有些手足無措,連忙站起來,接過趙亞楠的紙巾對童執說:“去洗手間洗洗吧。”

童執一言不發摘下被紅酒潑濕的助聽器,周一誠帶著他往洗手間走。

趙亞楠狠狠地瞪向韓東明,韓東明無所謂道:“怎麼?心疼了?”

……

水流嘩啦嘩啦地響著,童執捧著清水洗臉,周一誠在旁邊拿著毛巾,內心思緒萬千。

剛才童執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酒杯,不然被潑的就是他了。

今天真是個鬨劇,不,周一誠想,他這快三十年的人生,每一個階段都像一場荒誕的鬨劇。

他的氣運就是如此的不好。

還要牽連跟他在一起的人,周一誠無奈歎息,用毛巾擦著童執被潑過的頭發。

童執發尖上帶著酒液,隨著周一誠擦拭的動作被弄在毛巾上染成點點的紅色。

“抱歉啊,或許今天不該帶你來......”周一誠說完又想起童執聽不見,就默默地住口了。

水聲停止,周圍變得安靜,童執洗好臉,雙手支著洗手台,轉過頭,臉上都是濕漉漉的水,但他並不在意,看著麵前的人冷聲開口:“就這樣忍著嗎?”

“嗯?”周一誠一瞬間有點迷茫,沒能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水珠順著下巴滴落。濡濕的睫毛下一雙碧綠的瞳仁中翻湧著洶湧的風暴,童執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你,就這樣忍著嗎?”

周一誠被盯的有些後背發冷,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又沒什麼。”

“沒什麼?”童執語調上揚,臉色陰沉的如同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童執生氣了,周一誠意識到,而且跟以前不大一樣,以前的童執生氣都是不耐煩的暴躁,像台風,來的快去的快,逗兩句就好了,現在猶如潮水,看似平靜,下麵卻隱藏著驚天駭浪,透露著危險十足的信號。

周一誠不由歎口氣,隨即說:“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是因為我?如果是因為我,那你彆這樣亂發火,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的,好嗎?”

柔軟的毛巾擦著童執的側臉,童執慢慢的像是被安撫下來,舒展開眉心,眼睛動了動,緩緩垂下來,瞳孔裡風暴漸漸平息。

周一誠鬆了口氣,剛才那表情比童執狂躁症發作的時候還要可怕,弄的他後背陰風陣陣的。

周一誠繼續給他擦,童執扭過頭躲開了毛巾,留下一個倔強的後腦勺,他的嘴唇動了動,輕聲說:“她不知道你的好,也不知道珍惜你。”

周一誠拿著毛巾的手停頓,童執的聲音雖然那樣輕,卻狠狠地撞在他的心頭,心裡的暖流流淌進四肢百骸,童執是在關心他,雖然表達方式彆扭了一點,但是他完全感受到了童執的善意。

周一誠不由會心一笑,“我知道了,彆亂發脾氣。”

簡單清洗了紅酒的酒漬,周一誠把助聽器給他,童執拿了左耳那隻戴上,右耳的那隻沒要,周一誠看著靜靜躺在手心的助聽器,說:“怎麼不戴?”

“被紅酒潑完。”童執說:“壞掉了。”

“奧,抱歉,我賠給你。”周一誠下意識說。

童執聽完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往外走。

周一誠無奈地跟在後麵。

這大小姐。

他們返回位置,對麵的兩個人已經陷入詭異的安靜氛圍,韓東明臉上又多了一個巴掌印。

趙亞楠見二人過來,連忙問道:“你朋友沒事吧?”

沒等周一誠開口,童執搶先說話:“有事,我助聽器壞了。”

說完坐在了位置上看向韓東明。

“抱歉啊,多少錢我賠你好嗎?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趙亞楠誠懇十足地說。

“德國定製,87萬材料費,加上人工車馬總共一百萬。”

趙亞楠拿卡的手頓了頓,半天露出一個勉強的笑,“這麼貴嗎?”

一隻人工助聽器居然快抵得上一輛保時捷的價錢。

童執說:“一隻壞了,另一隻也不能用了,我還要去德國配試,一百萬都是最低價格,還沒有算我的精神損失費。”

周一誠也不知道那助聽器到底多貴,隻能待在一旁,用手推推童執的手。

趙亞楠有些為難,一下子就是一百萬的賠償款,她和韓東明離婚分的財產也隻有不到一千萬,現在拿出十分之一,她有些舍不得。

一邊的韓東明冷笑,對著童執的目光嘲諷道:“碰瓷嗎?一百萬?你真敢要啊。”

旁邊的小助理連忙附和:“你少做點夢吧,韓少爺和趙小姐可不是你隨便能碰瓷的。”

“這點錢都賠不起。”童執身體向後靠,極為傲慢地嗤笑一聲,說:“你算哪門子的少爺?”

周一誠心裡麵咯噔一聲,緩緩扶著額頭,他的頭更疼了,童執這嘴一如既往的損。

“我賠不起?”韓東明臉色陰沉,“你又是個什麼玩意?我拿一百萬就算撒著玩也不給你。”

“那你撒。”童執淡淡地說:“你要是撒在這,我就不讓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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