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遊戲。
網球賽決勝局。
比分6比6
“這算什麼最終遊戲?”童執拿著網球往地上彈了兩下,然後上拋猛地揮拍,網球猶如一顆子彈飛到網的那邊。
周一誠揮拍打回去,說:“怎麼?讓我贏一把會死?年輕人不要那麼好勝。”
周一誠打了這麼久感覺要累死了,簡單的玩個遊戲,童執衝他命來了,硬是按照專業比賽的方式打,男人都是好麵子,周一誠自然不願意認輸,硬是打到決勝局。
但是打到現在不分勝負,他隻好動用特殊權力,眼看著網球又衝他飛過來,周一誠打回去說:“給你兩顆星星,夠了不?讓我一把如何?”
“那你乾脆認輸吧。”童執說:“居然用這個賄賂人,沒有一點競技精神嗎?”
童執的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還知道拿競技精神刺激他,周一誠有點被刺激到,說:“靠,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隨後反手抽出一個斜線球,網球從網上快速斜穿而過,堪堪停到白線內側,童執想要救球都來不及,跑過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網球在地上滾了兩圈。
周一誠笑的很狂,掂掂手裡的球拍走到網前,得意地說:“哎呦,不好意思,進了一球。還剩一球我就贏了,怎麼樣?現在跟我談條件還來得及,不過隻能得一顆星星了。”
童執很不滿意地撿起地上的球,“那隻是你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啊,大小姐。”周一誠說:“更何況我從不靠運氣。”
“我就不要星星。”
童執把網球扔給他,輸了一球的大小姐很不滿,帶了點力氣,但是一點也不重,像是發泄一般,周一誠誇張地哎呦一聲,接住球,說:“為什麼不要?你要畢業了啊,前幾頁收集的星星不兌換,本子上隻剩下最後兩個任務你也不接,你究竟想對我乾什麼?”
童執退到球場內,做好了防守的姿勢,“彆廢話。”
自從離開萬象城後已經過去一個月,周一誠跟童執的收集星星遊戲已經接近尾聲,但是童執自從說完祝你好夢之後,再沒兌換過獎勵,每次問起都會說沒想好,而且今天是他們遊戲的收官之戰,周一誠的小本子隻剩下最後兩顆就集齊全部星星,童執即將通關。
周一誠發球,網球擊打在球拍上發出清脆的響動,“之前不是著急早點畢業嗎?怎麼真到了通關的時候就不積極了呢?”
見童執沒說話,周一誠又說,“你究竟想對我乾什麼?”
“我不想對你乾什麼,想對你乾什麼,你也攔不住。”童執攔著他的球,說:“你連韓東明都怕,更彆說是我。”
“好小子,一點也不可愛。”周一誠接過球,打回去。
打回去的瞬間,那邊球場的人已經沒了興致,球在球場上滾了兩圈,童執看都沒看,徑直往休息區走,然後把網球拍扔在收納盒子裡。
比分8比6。
周一誠獲勝。
“欸?”周一誠勝之不武且一頭霧水,朝休息區走,“這怎麼又生氣了?還是說特意讓我贏?好歹做做樣子嘛,這樣放水我很沒有成就感。”
周一誠隨手把球拍放好,拿起水,說:“不說話,我要獎勵你星星了?”
“不要。”
“哈哈哈,怎麼了?舍不得這個遊戲?”周一誠說:“隻是個遊戲而已。”
童執身體靠著長椅,修長的四肢隨意地舒展,仰著頭拿起毛巾蓋在臉上,毛巾浸潤了汗水,有些潮濕,但他雙眼仍舊睜著,他不是舍不得遊戲,而是不想讓周一誠走,最後一頁的進度已經拖了十幾天了。
人是有欲望的。
那種強烈的,想要據為己有,想要攥在手心的欲望。
儘管自私,但是控製不住。
人怎麼能控製住欲望。
可以輕易攥在手裡的人,怎麼能夠舍得放開。
被毛巾遮蓋的瞳仁裡,是暗潮湧動的掌控欲。
耳邊是周一誠的喋喋不休。
話多的讓他覺得好煩,但是他就是喜歡。
周一誠自顧自地說了一會兒,電話響了,童執很熟悉他的鈴聲,這個電話隔三差五的就響起來,催促他離開自己。
周一誠拿起電話,不出所料打來的依舊是王競,電話剛接通,那邊吵吵鬨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很明顯正在開什麼會,周一誠說:“怎麼了,這麼吵?”
王竟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說道:“今天車間生產線上的器械出了點問題,把一個工人的手燙傷了,我正在開會研究這事呢。”
“怎麼會出問題?不是定期維修的嗎?”周一誠一聽頭都大了,連忙問:“正常操作下怎麼會有人身安全問題?”
“這個我正在調查,工人在醫院治療,所幸傷的不嚴重,總之你先回來吧,公司這邊的事還挺多的。”
“好,把人治好,其他的再做討論。”
“嗯嗯,好的。”王競說了幾句,又問了一次,“這周能回來嗎?”
周一誠不由看向童執,童執臉上蓋著毛巾,靠在椅子上沒有反應,“應該就可以,我回來前會提前告訴你的。”
“好的,好的,一誠,公司沒你不行啊。”
“行,我知道了。”周一誠掛掉電話,思索著公司的事。
童執喉結滾動兩下,抬起手從兜裡掏出有些卷邊的本子,“蓋上一顆。”
“啊?可我還沒發布任務,你就想要星星了?”周一誠有些猝不及防。
“我自己提可以嗎?”童執毛巾遮著臉,聲音低沉,看不清表情。
“可以啊,說吧。看在最後兩條的份上,我給你特例。”
童執依舊用白色的毛巾蓋著臉,遮住他不為人知的心思,他可以做任何事,周一誠的公司就像韓東明說的那樣,很容易做文章,或許根本不用那麼麻煩,稍微動用他這個大客戶的身份就可以輕易拿捏住周一誠。
也可以用還沒有康複的借口,逼迫他留下來。
這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覺得自己能忍耐,能學會祝福他,但他本質還是惡劣,在周一誠要離開的前夕,這種壓抑已久的惡劣就會毫無保留的傾瀉出來,迫切想要用肮臟的手段抓緊他。
但是不行。
狼狽不堪,童執癱在椅子上,雙眼之中隻有一片白色,但他又不需要看什麼,沒有焦距地睜著眼,說:“我想要你的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
“對,我還有很多條獎勵沒有兌換,我會找你。”
那隻是見周一誠的借口罷了,童執再清楚不過,離開銅山市,他們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坐在一起。
“好。”周一誠拿出手機,童執的手機躺在椅子上,周一誠拿過來,輸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改了一個備注。
做完這些後,見童執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一動不動,便抬手取下來蓋在臉上的毛巾,童執眼睛有些無神,在接觸光源的時候才轉動了一下。
好像一個人偶剛剛獲得意識一樣,空洞的,有些茫然。
周一誠說:“舍不得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