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源市。
誠業飼料股份有限公司。
副總辦公室裡,一個上身穿黑絲襯衫,下半身穿著漆黑小短褲的年輕男人正坐在老板椅上,雙手抱臂地看著麵前的人,十分不滿,“說吧,這酒吧到底開不開?前陣子不是說這裡要破產,你想分家,跟我還有你弟弟合夥開一間大型酒吧嗎?現在地方都選好了,你告訴我公司不倒閉了,還拿不出錢?王競,你嘴裡還有實話嗎?”
年輕男人說完,王競走過去勾勾他的下巴,“寶貝兒,我真沒想到一誠能把合同談下來,既然談下來,今年的利益也不少啊,你叫我怎麼放棄?酒吧辦下來盈虧還是未知,隻有這裡的錢是實實在在的,你彆讓我撿芝麻丟西瓜啊。”
Jessica 打掉他的手,雙眼瞪的溜圓,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坐在待客沙發的男人,“你弟弟都被你們周總罷免了,沒了采購部,你還有什麼油水可撈?指著年底那點分成?”
王競連忙說:“也沒有那麼嚴重,隻是暫時停職而已,一誠和我是校友,他心又軟,說兩句我弟弟就能重新上任,到時候公司的采購部加上財務部都還都是我的人,你想想我有沒有油水可撈?”
Jessica 聽完才慢慢起身,雙臂勾纏著男人的脖子,說話也細聲細語,“那到時候給我買個愛馬仕。”
“我什麼時候缺過你的。”王競點點他的鼻子,Jessica 嬌羞一笑。
王睿看夠了兩人的卿卿我我說:“周一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已經呆夠了,而且酒吧那塊門臉確實不錯,我看要是開起來,比呆在這強的多。”
Jessica 摟著王競的腰非常認同:“那個商服是便宜,上下兩層,但是一簽就是五年,光租金就500多萬,我們怎麼拿的出來啊?”
說完看向王競,“寶寶,你還有彆的辦法搞嗎?要知道那商服已經很多人相中了,在申源市中心,又靠著步行街,很黃金的地理位置。”
王競思索,他也知道那個地方的優越,要是這公司倒閉了,他或許還能東拚西湊地拿出一部分,但是現在被周一誠挽救回來,他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些錢。
近期采買的大型設備,都是周一誠經手,抽成幾乎拿不到,更彆提什麼油水。
“最近星星農場不是打進去一筆貨款嗎?”王睿忽然出聲。
王競神色一凜,“這當然不行,這件事要是被一誠知道了......”
挪用公司的貨款,那可是違法的。
王睿嗬嗬一笑,“這種事還乾的少嗎?哥,你以前在夜場消費的時候沒少這麼乾吧?”
“那怎麼能一樣?那是小額流水,這貨款是大額,挪用了,怎麼平賬?”
“我都想好了,現在我們倉庫的貨品是半年的量,這筆貨款要下半年才能投入各項開銷,而且隻拿一部分,再找財務平賬,神不知鬼不覺。”王睿從沙發上起來,走到二人的身邊,繼續說:“隻拿一百萬,還是好平的,剩下的四百萬,我們三個人湊一湊,不就行了。”
一提錢,Jessica 連忙撒嬌道:“我沒錢哦,我一點也拿不出來,競哥你不是說要養我嘛,怎麼還讓我拿錢?”
王競開酒吧的想法一直都有,而且現在機會也是千載難逢,加上美人在側,便一口答應,“我知道,你隻是個小酒保,自然沒什麼錢,剩下的錢我和我弟弟拿。”
王睿一聽這事有戲,也不糾結:“也行,一人兩百萬不算多,我找家銀行做貸款還能再帶出幾個。”
“行吧。”王競想了想,又囑咐,“這事是最後一次,挪用公款以後還是少做,公司也是我們的。”
王睿剛掏出手機聯係銀行,聽完哈哈笑了兩聲,抬起頭看向他哥,“是我們的嗎?周一誠連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擼了,你到現在還是副總,彆忘了這個廠子當初是你和我包的,他那時候隻是個往外跑業務的破銷售,是你一手提攜起來的,但現在呢?他現在都坐在我們頭上了,你還覺得這公司是我們的?”
王競啞然。
“哥,這麼多年,你甘心屈居人下我可不甘心。”王睿繼續說,又提醒他,“等周一誠回來,儘快讓我複職,等我們的事業起來,這個廠子留給周一誠,他愛怎麼發展怎麼發展。”
王睿說完,打開門走出去。
王競留在原地愣了一會,Jessica 親親他的臉蛋,咕噥說:“怎麼了嘛?你不是一直抱怨周一誠做事太較真了嘛?不是一直看他不順眼?”
“哪有的事。”王競笑了笑,親了一口懷裡的人,周一誠的能力確實強悍,他這種人做什麼都會成功,坐上總經理的位置無可厚非,但也確實讓王競嫉妒,嫉妒到自己也失去了初心。
遊樂場。
童執握緊手機,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遍,手機都在微微發燙。
他不知道周一誠去了哪裡,周圍都是陌生的人群。
他漫無目的地尋找,幾乎走遍了遊樂場,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嘈雜的噪音環繞,童執感覺到了十足的陌生和迷茫。
周圍的人像按下了加速鍵,匆匆地在他身邊掠過,他努力識彆每一個人的臉,找不到他熟悉的那個。
周一誠就這樣走了?甚至沒有一句告彆,也沒有給他買冰淇淋……
他還有很多的獎勵沒有兌換,就這樣走了?
童執想,他來到這裡是因為周一誠,如果周一誠不在,那麼他邁入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呢?
隻為了體驗孤單和懷念嗎?
童執怔愣地站在人群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保安將他拉回現實。
“我沒事。”童執推開了保安的手,不理會他的詢問,打開手機導航找到遊樂園的廣播站。
簡單說了情況,廣播員開始熟練地播放起尋人啟事。
遊樂場裡的大喇叭傳出一陣陣的廣播聲,童執坐在廣播室,拿著手機聯係上文森特,叫他派車過來。
然後起身走出去,沒必要在這等,他要知道周一誠為什麼會忽然離開,他是有做錯什麼事嗎?還是周一誠知道他的心思了,借口離開?
童執穿過注視他的人群,慢慢地尋找,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周一誠已經和趙亞楠結束了,心裡已經沒有人。
他不會像周一誠那樣白白等著趙亞楠八年,八年都在自顧自的傷心。
要是一直等著周一誠回頭跟他在一起,那他絕對是個智障。
智障都不會乾等著什麼也不乾。
童執就這樣找著,甚至抓著路過的人詢問,像尋寶一樣尋覓著屬於他的寶藏。
直到穿行步行街,然後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
周一誠站在冰淇淋小店的旁邊,好像等待了很久一般,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童執不敢相信,揉揉眼睛,這個冰淇淋小店他明明已經來過了很多次,為什麼人忽然間就出現在那裡。
二人目光相對,隔著一條街和人\/流,周一誠衝他說:“你想吃什麼口味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