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公司裡的人,他想不出還有彆人。
周一誠忍不住看向韓明,韓明對上他的視線朝他微笑示意,目光沒有半分閃躲。
開會之前他就問過韓明,韓明並不承認是他做的,而且一口咬定是從門衛拿出的文件,而門衛說並沒有留意到底是不是接收過。
這文件的來曆真是疑點重重,但是毫無疑問目的是讓他看到,從而揭發王競。
周一誠扶著額頭,又看向童執,童執表情冷漠又淡然,眼裡像淬了冰碴一樣,瞧見他在看自己,視線轉到他的臉上,表情溫和了半分。
周一誠略微躲開視線看向眾人,“就按童總的意思辦,今天的會議暫時就這兩個目的,第一為了讓大家認識公司新上任的副總方便以後開展工作,第二個目的是按照童總的意見執行,童總的意見就代表我的意見,大家可以放心大膽的找童總辦事,以後我們互相磨合一起進步,共同經營好誠業。”
眾人聽完紛紛配合地鼓起掌。
“好,今天的會議暫時就到這裡。”周一誠起身,“有什麼事來辦公室找我,或者找童總,童總辦公室在我隔壁。”
周一誠說完帶了一下童執的衛衣,童執會意站起身跟著他一起走出去。
兩人一走,會議室裡的人紛紛看好戲一樣看向財務部,平時囂張跋扈的幾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著頭,麵如土色地坐在一起。
李華嘿嘿一笑,走到王霞身邊說:“王姐,跟我走吧?”
王霞一言不發地起身。
身邊的幾個人一起跟著,帶著眾人的目光走出會議室。
周一誠跟童執一前一後走進副總辦公室,周一誠鎖上門,問道:“怎麼突然要解散財務部都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你也很想這麼做吧?”童執說:“王競私吞公司的流水和挪用公款的事又不能張揚出去,現在外麵的人隻知道王睿酒吧出了事,而這個階段王競撤資,財務部被換血,公司的人會理解,但是在外人看來多少會對你留下一點不念舊情,落井下石的負麵記憶,所以由我來把他們換掉最合適,你就不用背負莫名的議論。”
周一誠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想的很周到,但是以後這種事還是要提前告訴我的,你這樣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童執笑了一下,“嚇到了?膽小鬼嗎?”
“不是,這跟膽子沒關係,跟心臟有關係。”周一誠指指胸口,“這都要驟停了。”
童執倒是不在意,說:“忘了嗎?我之前也被你嚇過,在我睡覺的時候,你私自進我房間嚇我。”
童執轉身摸上他胸口,僅僅停留一瞬間,在周一誠躲開之前收了回去,“所以這是對你的報複。”
周一誠無奈,什麼時候的事還記得。
下午處理完財務部的問題也下班了。
收拾完東西下樓時周一誠還在思索那份匿名文件的事,直到走到車前剛要拉開車門,餘光中看到一個極高的人影。
周一誠的視線捕捉過去,童執站在一邊的停車位前一動不動。
手裡還拎著一個行李箱。
停車位上空蕩蕩的,之前一直停著的那輛邁巴赫已經不見了。
周一誠手頓了頓,疑惑道:“少爺,你的車呢。”
“文森特開走了。”
“開走了?去哪?”
“去農場。”
“農場?”周一誠略微驚訝,“回銅山市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嗯。”
周一誠心裡泛起疑惑,又問:“少爺你酒店在哪,我送你回去。”
“酒店退房了。”
“退房了?為什麼?你要回去?”
“不回去。”
“不回去你住哪裡?為什麼拿著行李?”
“我想住你家。”
“什......”周一誠震驚地後退兩步,腳絆在車輪子上,撞到身後的車,咚地一聲。
“不答應就算了。”童執看著他的反應眉頭一皺,拎著行李箱扭頭自顧自往前走。
周一誠反應了一會兒,見人越走越遠連忙追上去,“你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去哪吧,反正也沒有住的地方。”童執執拗地向前走著。
“不是,文森特怎麼一個人回去了?還有你的酒店為什麼退房?”周一誠快步跟著他說:“你不會是也破產了吧?”
“你才破產了。”
周一誠噎了一下,童執走的很快,“你不管我就不要問我,我自己會找住的地方。”
“你往哪找?怎麼找?靠兩隻腿?”周一誠勸說他:“這周圍沒有旅館的,你靠走隻能睡大馬路。”
公司周圍都是稻田和橘子樹,要十幾裡才能見到人煙。
“那就睡馬路。”
周一誠停下腳步,然後看著他真的往稻田那邊走,一下子小跑過去,“好好好。住我家,住我家,你彆亂走啊。”
周一誠宣告投降,拉住他的手臂,“讓你睡大馬路還不如殺了我。”
周一誠說完,童執這下停下腳步。
“好吧。”
周一誠:......
一路上童執都在認真思考入住的事,“我還沒有買洗漱用品,你家有嗎?”
“去樓下買吧。”周一誠腦子屬實很亂,“為什麼非要住我家?”
即便文森特走了,他也能繼續住酒店啊。
“因為方便啊。”
“我不方便。”
“你不方便,那我必須得去。”
“我靠,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熟悉。”周一誠哭笑不得。
“那我說個不熟悉的。”童執說:“我的占股比你高。”
周一誠被嗆了一嘴,再也說不出玩笑話,不由說:“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少爺你不能強迫我的意願啊。”
“在農場的時候,你也不是強迫我的意願,住在我隔壁了嗎?換做是我就不行了嗎?我還給了你錢。”
周一誠:......
沒錯,還真他娘的沒錯,說到現在純純的報應來了,當初他對大少爺做了什麼,現在大少爺也得對他做回來。
真是有道理。
周一誠想這下完了,惹到活爹了。